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62節(jié)
“卑職只是聽命而為,望小姐恕罪。” 一身平常打扮的人?垂首公事公辦道?:“相爺說,若小姐不能完成?他之前?的囑托,夫人?在家中便會日日受到同等對待。” 陳蘭霜無波無瀾的眼神沉定地落在眼前?人?的身上。 母親在相府的日子不好過,她又何嘗不是。 父親從來只以利用?價值來判定周圍人?的作用?。 當年她之所以同意嫁給前?太子祝清,給一個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年長的人?做續(xù)弦,是因?為她以為做了太子妃后?,自己便可以脫離壓抑的相府,擁有另一條通天途。 在那以后?,陳相的確曾為她和相府共同的未來謀劃了一些事情。 可好景不長,祝清謀反事敗,陳蘭霜也成?了被?相府厭棄的棋子,只能重新為自己掙扎出一條可走的路。 沒有了母家作為依靠,身為女子,陳蘭霜在這世上唯一的路便是另尋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夫婿。 但除了如今的皇家,無人?會敢再娶前?太子祝清留下?的未亡人?。 她想過得好,就只能寄希望于自幼相識的祝隱洲。 哪怕只是個太子側妃,也好過在李家寄人?籬下?,處處受人?異樣的眼光。 長安那邊應是發(fā)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父親才會特?意命人?來警醒她,用?母親的處境逼她盡快成?事。 陳蘭霜從奉命行事的相府手下?身上收回目光,平靜地說道?:“我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同一時刻,明府中也有從長安來的客人?。 鎮(zhèn)西將軍林尚的夫人?,林遠暉的母親,昨日剛抵達洛陽,今日便帶著林遠暉一起來明府拜訪明老夫人?了。 云松齋內(nèi)的嬤嬤上了茶后?便退到了一旁,留明老夫人?和林夫人?說話。 沈晗霜本想陪在外祖母身邊,卻被?明老夫人?支出去,讓她帶著林遠暉去府中四處逛逛。 沈晗霜猜測兩位長輩是有些要避著她和林遠暉的話想說,便依言帶著林遠暉走出了云松齋。 兩人?似乎并?未受林遠暉生辰那日所說的話影響,照常聊著一些自然?而不逾距的事情。 聽林遠暉說起皇后?和二皇子已經(jīng)在行宮住下?時,沈晗霜的神色并?無異樣,只是溫聲說道?:“那你接下?來這段時日應都會很忙。” 林將軍的累累軍功不僅為自己贏得了“鎮(zhèn)西將軍”這一名號,也為自己的妻子掙得了誥命。林夫人?便是隨皇后?一起來洛陽參加秋祈的命婦之一。除了她之外,沈晗霜猜測,林太傅的夫人?、陳相的夫人?等應也來了洛陽。 林遠暉現(xiàn)?在掌管著洛陽軍營,有護衛(wèi)之責。 “后?面應的確會忙得抽不開身,”林遠暉微微頷首,“今日也是有林止替我,我才能陪母親進城來明府拜訪老夫人?。” 沈晗霜問道?:“伯母舟車勞頓,身體?可還好?” 她記得,林遠暉的母親的身體?并?不算康健,秋冬時節(jié)易染病。 “母親在路上染過一次風寒,眼下?已經(jīng)痊愈。” 以往每年的秋祈,林遠暉的母親都會稱病不參與。林遠暉明白母親為何此次一定要來洛陽。 他多?年未娶,如今又主動調(diào)來洛陽軍營,到底還是讓她放心不下?。 沈晗霜提起:“洛陽有一位有名的女醫(yī),她多?年來一直看顧著我外祖母的身體?。若有必要的話,我讓她去幫伯母瞧一瞧?” “好,你把?她的住處寫給我便好,我派人?去請她。” 沈晗霜認真記下?了此事。 長輩們的身體?需要格外上心才行,還是讓女醫(yī)仔細看一看更放心些。 待主客一道?在明府中用?了午食后?,林夫人?和林遠暉一道?上了馬車,準備回城外的行宮中。 馬車上,林夫人?安靜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溫聲問自己的兒子:“還是不愿意死心嗎?” “適齡的好姑娘還有許多?,不如……” “是兒子不孝,讓母親為我辛勞cao心。” 林遠暉跪在母親面前?,俯首鄭重道?:“但是母親,除了她,我誰都不要。” 即便不能與沈晗霜結為夫妻,林遠暉也不愿耽誤旁人?。 林夫人?既心疼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啊。” 她特?意從長安來洛陽,又趕在皇后?面前?先見了明老夫人?和沈晗霜,便是想替兒子問一問明家的意思。 但今日明老夫人?說得很清楚,她雖覺得林遠暉很優(yōu)秀,但婚姻大事還是會讓沈晗霜自己做主。 眼看著兒子恐怕是無法得償所愿了,林夫人?也不知該如何才能幫到他。 但愿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自己也能過得好。 行宮中。 隨皇后?來洛陽的命婦們已經(jīng)在行宮住下?,各處都正在籌辦不久之后?的秋祈之事。 皇后?正帶著嬤嬤在雅致清凈的園中涼亭里小憩時,聽見一墻之隔的園外,有人?一面經(jīng)過,一面說著: “記得皇后?娘娘還是平南王妃時,因?久病虛弱,常在后?宅靜養(yǎng),便讓當時的世子妃沈晗霜cao持府務,打理中饋。” “眼下?看來,皇后?娘娘的鳳體?似乎康健了不少?,看來果然?還是富貴權勢最?養(yǎng)人?。” 另一人?附和道?:“那你猜,同太子殿下?和離,沒能當成?太子妃的沈晗霜,現(xiàn)?下?該如何了?會不會正相反,已經(jīng)變得潦倒落魄了?” “聽說她的外祖母想重新為她擇婿,卻沒什么好的可以讓她挑呢。” “難怪挑了這么久都沒聽說有什么動靜。” “但我怎么聽說,太子殿下?有意與她重修舊好?” “怎么可能?憑她當年是受了多?少?贊揚的高門貴女,如今也不過是個殘花敗柳。” 一旁的人?見這話越說越過分了,連忙壓低聲音提醒道?:“別說了,小心禍從口出……” 幾人?的聲音越來越遠。 涼亭內(nèi),正在修剪花枝的皇后?似是隨口問起:“她們是誰家的女眷?” 皇后?身旁的嬤嬤立即答道?:“回娘娘,是吏部右侍郎的幼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次女和通政司通政使的meimei。” 皇后?淡淡地“嗯”了一聲。 見皇后?娘娘沒再說什么,嬤嬤試探著問道?:“娘娘,可須懲治這種管不住嘴的人??” 皇后?抬眸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嬤嬤立即止住話頭。 每年的秋祈,除了為國為民祈福,還為了體?現(xiàn)?皇室對臣子家眷的照拂與關懷。 重臣家中一般只會有一至兩名女眷有幸與皇后?隨行,但并?非人?人?都有資格住在行宮。大多?數(shù)人?到了洛陽后?只能在別處居住。 方才那三人?,都是朝中正三品官員的家眷,是以才都住在了行宮中。 “姑娘家說說閑話而已,何須與她們計較這些小事。” 皇后?柔聲說著,輕輕剪下?了一朵開得正艷的花兒來,隨手放在一旁。 “此次陳相的夫人?因?病沒有隨行,聽聞陳相的嫡女陳蘭霜恰好也在洛陽,便命人?將她請來,替母親參加秋祈吧。” “是。”嬤嬤恭順地應下?。 幾日后?。 皇后?身邊的內(nèi)侍來了明府替皇后?傳話,請明老夫人?、沈晗霜和明姝雪明日去行宮賞楓,再小住幾日,一同參與秋祈。 皇后?已經(jīng)特?意派了人?來請,幾人?自然?都答應下?來。 沈相及沈晗霜的兩位伯父都在朝為官,沈晗霜是朝中重臣的家眷,原本的確有資格參與秋祈。 但沈晗霜的兩個伯母已經(jīng)代表沈家與皇后?隨行,前?幾日她們剛到洛陽便來了明府拜訪明老夫人?。 若再加上沈晗霜,沈家的家眷便超額了。 且明家是商籍,本并?無資格隨皇后?和一眾命婦參加秋祈。但皇后?不僅請了沈晗霜,還請了明老夫人?和明姝雪,這算是給了明家莫大的體?面和尊榮。 可明姝雪并?不想去。 傳話的內(nèi)侍一走,明姝雪便忍不住低聲擔憂地問祖母:“祖母,我們能不去嗎?” 明姝雪雖只見過jiejie以前?的婆母幾面,但只要一想到她是當今皇后?,是像那位先帝一樣掌握了許多?人?生殺大權的高位者,明姝雪便下?意識不愿讓家人?與她來往。 滔天的權力與顯赫的地位,便也代表著無法估量的危險。 明老夫人?明白孫女的顧慮,卻也只能同她說道?:“皇后?娘娘請我們?nèi)ィ覀儽阒荒苋ァ!?/br> 明老夫人?也不愿讓孫女再與皇家有什么關聯(lián)。但沈晗霜的爺爺和伯父們都在朝為官,應還是無法徹底避開的。 一直不曾開口的沈晗霜也適時寬慰明姝雪:“別擔心,皇后?娘娘待人?溫和寬容,我們只要不出錯,應不會有事。” 既然?此事無法回絕,沈晗霜不希望明姝雪日日惴惴不安,反而自亂陣腳,吃不好也睡不香,對自己無益。 聞言,明姝雪便也只好暗自決定,待去了行宮后?,她一定要時時跟在jiejie身邊才行。若有什么事,她們也好一起應對。 午后?,女醫(yī)方氏照常來為明老夫人?和沈晗霜、明姝雪診脈。 正輪到明姝雪時,她想起行宮那邊傳出的一件事,便狀似閑聊般問起: “聽聞行宮中有幾位官員的家眷水土不服,正病得嚴重,隨行的太醫(yī)們都束手無策。皇后?娘娘正命人?在洛陽城中重金懸賞,想召大夫去為她們診病。您的醫(yī)術這樣好,可要去試一試?” 方氏抬眸望了明姝雪一眼,輕輕搖了搖頭,“還是不去了。” “為何?”明姝雪追問道?。 沈晗霜也不由得看向女醫(yī)。 方氏意有所指道?:“宮里來的太醫(yī)們都束手無策,那這病,要么是治不好,要么便是不能治好。” “無論是哪一樣,這渾水都還是不去沾的好。” 是以雖有不少?大夫都去行宮嘗試了,但方氏并?不準備參與此事。 這些貴人?們能給出旁人?所不能及的賞賜,也能給出常人?所不能受的重罰。她不貪圖什么,便也不會失去什么。 明姝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里已經(jīng)隱約有了猜測。 沈晗霜原也覺得此事有異樣,聽女醫(yī)也這樣說,她心里便暗暗記下?了此事。 長安離洛陽并?不算有多?么遠,即便再是從未來過洛陽的人?,應也不至于到水土不服乃至重病的地步。 且那幾位據(jù)說都是朝中正三品官員的家眷,隨行的太醫(yī)應不敢懈怠,卻偏偏就是治不好她們的水土不服,還得在外面懸賞另找大夫。 此事透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