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該怎么給自己開脫,該怎么做。 殷姚什么都不要了。 他還是柔軟的,手掌冰涼,和以前一樣喜歡貼著政遲的身體汲暖,予取予求地張開雙臂。 一切都隨他所愿,也正因如此他無盡痛苦。 殷姚不想要,是因為他如今再想捧給他的東西,早就已經廉價得一文不值。 他沒有要政遲去找殷時嬿,比起不信任,更像是不再在政遲身上寄托任何希冀。 政遲想起從前,殷姚看著他的時候,眼里總帶著那些渴求和希望。 小心翼翼地,乖巧又順從。 一次又一次,被他肆無忌憚地傷害著,那時候他也是這么痛苦嗎。 他也是這么痛苦的。 最痛苦的時候,殷姚依舊由自己肆意索取著,湊過來,對他說什么都不要,但是能不能說一句我愛你,騙他的也好。 那時候,他騙殷姚了嗎。 騙了的。 “殷姚。”政遲將額頭抵在殷姚的腿上,像對著圣像告解的犯人,“如果我現在承認自己騙了你,你可以不那么痛苦嗎。” “你覺得我在痛苦嗎。” “我騙了你?!?/br> “嗯?!?/br> 政遲抓住殷姚撫順他后頸的手,對著他的掌心,低聲說著遲來的三個字。 其實那三個字和世界上所有毫無重量的承諾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它沒有任何價值,誰都能輕而易舉地說出這三個字,對任何人,任何事。 殷姚聽在耳朵里,像被蚊子啄出一處不起眼的傷口,手指一碾,消了腫,也就看不到了。 殷姚的沉默讓政遲難能惶惑地抬起頭,發現他沒有嗤笑,也沒有在難過,表情很淡,麻木地俯視著他,眼神中有些憐憫。 那眼神,和母親極像。 沒有失望,也沒有憤恨,不悲不喜。 政遲渾身的血像灌了冰,僵硬地矗在原處,握著殷姚已不再冰冷的手,準備迎來自己不愿接受,卻必須接受的事實。 他不再恨他,也不再愛他。 在被自己徹底消耗殆盡前,殷姚放棄了。 - 見朗九在原地遲疑不動,殷姚便也不再理會,隨手拉住身旁抱著文書的人,懶懶問,“政遲在哪。” “殷先生?您怎么出來了?!蹦侨瞬话驳叵蛏峡纯?,“政董在書房?!?/br> 殷姚松開他,道了謝便上樓去。 他急忙把殷姚叫住,“您等等!今天政董要見個很重要的人,上面人很多,您還是不要去了……這,朗九呢?怎么放您一個人出來了,很不安全的。” 殷姚笑著問,“人很多所以我不能去嗎?!?/br> “不不不,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今天……”他懷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似乎確實很忙,但殷姚在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您還是回去吧,要不我來護送您?!?/br> “不用,謝謝,你忙你的?!币笠Σ慌c他爭論,“我也有事要找他?!?/br> “殷先生!” “姚姚?” 殷姚還未踏上一級樓梯,聽見熟悉的聲音,突然僵住,不敢置信地轉過身,低頭看著樓下風塵仆仆的男人。 那人手里還拿著電話,見狀將通話掛掉,與此同時,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也停止了。 他三步做兩步,匆忙跑上來,握著殷姚的手,頗有些激動地,“姚姚,是你嗎?!你怎么,瘦成這樣……” 殷姚愣愣地由他握著,良久,才不敢置信地輕聲喊道,“哥?” -------------------- 今天晚上應該還有 國慶這幾天在外地有些忙,下周會比較穩定的hhh 第59章 還輪不到你說話 殷姚對白燮臨說,“那盤錄影帶如果真那么重要,政遲不會輕易給我,就算他愿意,政月也不會答應的。白先生,我沒做過這種事,只是個被家里慣壞的白眼狼,恐怕起不到太多用處。” “你用處很大,”他笑道, “不要妄自菲薄?!?/br> 殷姚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說,“恐怕不止那么簡單吧。您還有其他想讓我做的事,不如一次性說完。我沒怎么經歷過這些場合,說話藏一半露一半太累了。”他又笑了笑,“就像我說的,我被家里慣壞了。” 既如此,他也就不再藏著掖著,“我確實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錄像帶對我來說十分重要,但你說的沒錯,政月是個麻煩。所以我想,不如干脆利落斬草除根。至于怎么除……這件事,應該只有你能辦到?!?/br> “……” “猜對了?!卑综婆R笑瞇瞇地說,“我要你殺了他。” 殷姚看著他,表情沒多大變化,竟叫人一時半會猜不出心里想的是什么。 “別這么看我,我也有難處呢。中國是一塊人人有份的巨型蛋糕,我要的也不多,政遲一而再再而三地私自主張,這很不上道。”他聲音很柔和,卻隱隱聽得出不快,“因為他我損失了太多,錯手兩次,我開始覺得厭煩了,包括你哥哥……我是說,親哥哥?!?/br> “我幫你殺了政遲,你就一定能放過我母親?” “你把我看得也太吝嗇了?!卑综婆R和善地笑著說,“我還會盡我所能,救出你親生母親,這也是我一開始同殷女士承諾的事。” 殷姚覺得這人還真的是很有意思,明明實在威脅你,卻好像成了一場交易,不能說明碼標價,也算是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