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此言一出,有人著急忙慌地站起來,卻看見那二位都還穩穩坐著,眉鋒蹙起,不免暗道一聲自己毛躁。 見冒失的是自己的人,政月看了他一眼,細問,“監控調了嗎?” “調了!房間的調不出來,只有走廊那邊,是一個小時前他自己開了門……自己進了電梯,仔細瞧似乎是去了四樓,我們去看過了沒人在?!?/br> 政遲問,“四樓是什么地方。” 那人回道,“對外的中餐廳,早就關門了。樓下是夜店,通宵營業的,這會兒應該還開著。我看見有樓梯可以下去。我們去看了,那夜店門禁很嚴,如何都不讓進去查,本來想叫行方便,但是……”他為難地說,“今天說是不宜宣揚的,就……” 政月點點頭,沒再問什么。 也不必再問,兩手空空敢上來通告,應該是遍尋無果實在沒辦法了才來的。 照他的話說,這孩子很大可能就是走樓梯下去的,應該就在那夜店里。 二人對視一眼,政遲默不作聲地起來?!翱赡軙鍪?,查查那店怎么回事,你叫人聯系責任方。” 政月點頭,見他披了衣服,問,“你親自去?” 他淡淡嗯了一聲,“我帶著人下去接?!?/br> 她覺得奇怪,“孩子受了驚嚇,做什么擺出一副唬人的臭德行。你沒看他現在,見你和那老鼠見貓似的?!?/br> “知道怕,他下次就能記住了?!?/br> “才多大,不至于。無情事小,偏執到最后眾叛親離的呀?!闭乱娝^也不回地無視自己直接走了,也不生氣,反倒更覺有意思。于是紅唇一揚,對身邊人說,“打小我就覺得,這人一定會孤獨終老?!?/br> 親信滿頭大汗地賠笑,“您言重了……” 她將眼睛瞇起來,隨手撥了個電話,邊聽著,邊笑呵呵地說,“別不信,走著瞧。” —— 酒保在吧臺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殷姚回來。 著急得好似熱鍋螞蟻,手機死死在掌心捏著,都捂出汗來,到底是沒敢把電話打出去。 也是后悔自己為什么不攔住,眼睜睜看著那酒喝了一肚子的到處亂跑。 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這工作是絕對保不住的。 正一籌莫展,就看見一個小孩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直沖著這邊,渾身都濕漉漉地,張望半天,看見他眼睛一亮,提起步伐竄進來,伸手扯他衣角。 酒保一愣,還沒開口,就聽見他童聲尖細,焦急地說,“送我上樓去!” “什么?你是怎么進……” “送我上去!我要找我二叔!你愣著干什么呀——”他大喊起來,小臉掙得很紅,帶著哭腔,不知是遇到什么事,看著比他還要著急,“快點、快點呀!嗚……哥哥、哥哥會出事的!那群壞人……” 酒保心中一動,敏銳地蹲下來,“我會送你回去的,你別著急,先說清楚什么會出事?” “哥哥,哥哥會出事的!”小孩不知道該怎么說,大概是今晚經歷的一切早已超出自己能力的處理范圍,只好胡亂解釋一通,“他……嗚嗚,他騙那群外國人,然后用盒子砸他們的頭,流了很多血,就是為了讓我偷偷跑出來……你能不能送我去頂樓,我、我要找我姑姑,快救他……” 越聽,酒保的心越沉,“你說的哥哥,是不是脖子上有顆……” “對!就是他!”小孩連忙點頭,急得直跺腳,自己又不知道該怎么辦,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到樓頂上去,“沒時間了,現在真的很不好!他們都在那邊圍著,在衛生間!我……” 要出事了。 他心中重重咯噔一下,還未來得及聽完,發覺旁邊有動靜,一抬頭,眼尖地發現那兩個安保人員神色慌張地回來了。 身后似乎還跟著什么,但心中的不安太過強盛,顧不得太多,站起身怒道,“你們干什么去了?!怎么現在才回來!電話也不接,知不知道出事了首當其沖要擔責的就是你倆?” “我們……” 酒保手一推,也知道不是算賬推鍋的時候,“以后再說,現在找不到殷少爺人在哪里,估計是有麻煩了,你兩個找人先送這孩子上樓,然后帶人去……欸!你別跑啊!” 正說著,卻見這孩子一步不停地飛快跑了過去,穩穩地扎進男人懷里。 那人二話不說,面無表情地將這十來歲的孩子輕輕松松單手抱了起來,并沒有安撫。 小孩大概是真的嚇壞了,眼睛一閉,埋在他胸口開始悶聲地哭。 隱隱見西服上一團深色的水漬范圍愈來愈大,男孩抽抽搭搭地小聲說了什么,扶著男人寬闊的肩膀,哭花了的臉抬起來,卻不敢看他。 一面抽著氣,一面依賴又畏懼地小聲喊了句。 “二叔……” “啪!” 衛生間的溫度變得十分悶熱,連鏡子上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水汽,酒精讓汗液代謝得更快了,也不算多么狹小,可空氣中卻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味道。 那外國人結結實實挨了一耳光,咬牙切齒地看著被逼退的殷姚,舔了舔嘴角,也不與他廢話,伸出手扯住他的頭發就往墻上撞。 殷姚怎么會讓他得逞,往后一避,正好身后是隔間,閃了進去雖險險躲開,但整個人也被逼進狹小的單間里,再無退路。 “臭婊子,給我小心些!”他一再吃癟,心中怒氣更盛,對后面幸災樂禍的同伴喊,“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