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政遲松開了手。 其實他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殷姚垂著頭,模樣溫順又疏離,他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等忘了身邊所有人事物的時候,也算是一種離開方式吧。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生氣。我也沒有說要離開。”殷姚輕聲說,“但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的,你也會厭煩,不是嗎。” 政遲之前對他說,‘你有沒有看過你現(xiàn)在的樣子’。 他很想看看自己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模樣,但一想到那個‘噩夢’,他真的有可能在鏡子里看到越遙的臉,就渾身發(fā)冷。 如行將就木的老人,連韓鈴都看出來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病的有多嚴重。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偌大的客廳安靜到只能聽見雙方的呼吸聲。 殷姚有些疲倦,胃里還是不舒服,他想還是去衛(wèi)生間吐掉比較好,還沒邁開步子,卻聽見政遲驟然低聲肅道。 “你不是說愛我嗎,你想去哪兒。” 殷姚愕然地抬起頭,見政遲神色很淡,他沒有在笑,眼神中甚至有些偏執(zhí),席卷著陌生的情緒。 殷姚下意識后退,政遲便一步步逼近。 “不是說愛我嗎。”政遲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殷姚,居高臨下地睥視,“那么愛我為什么要離開。你離開我是想去哪里?” “你怎么了?政遲……等一下,啊!”殷姚退無可退,跌坐在沙發(fā)上,瞪大了眼。 “殷姚……姚姚,她是這么叫你的。”他低聲笑笑,泰然自若地半跪在殷姚膝前,手拖著殷姚的小腿,將白凈的腳踝抬高,在關節(jié)處摩挲,不顧殷姚驚懼的眼神,面色如常地將臉貼在他大腿皮膚上,這動作總感覺含帶著隱性地貪戀。 “為什么躲。” 他又好奇地說,“我什么時候說過我厭煩你了。” 殷姚卻無心回應,政遲的手盤握著他的腳踝關節(jié),好像隨時一用力,就能將那里折斷。 ……他知道政遲危險,無論是他處事還是待人,只是這種壓迫還從未這么強烈過,至少對待自己的時候,他是收斂的。 “放、放開……”殷姚有些語無倫次,掙了掙,卻發(fā)現(xiàn)紋絲未動,力量的壓制讓殷姚更加不安,卻無處可逃。“疼!政遲,我知道了,我不走,我哪兒都不去,你先放開好不好,你別這樣……我、我真的害怕,你別……” 混亂中,又聽見政遲喊了他一聲姚姚。 就像每一次喝醉時那樣,一遍又一遍,偏執(zhí)、頑拗。只不過這次政遲在追問時喊得是他的名字——清晰無比地。 殷姚顫抖著被他拉入懷中,臉貼著他胸脯,男人的心跳和嗓音一樣穩(wěn)重而低沉,沒說一句,胸腔就會跟著震動,在耳邊誘哄似的逼問。一遍,又一遍。 “怕什么?” “為什么不回答。” “你不愛我嗎。” -------------------- 有蟲晚點捉!睡了睡了(沒錯作息就是這么爛 第24章 野狗 “張叔,在巷口停下車。” 頗有些稚嫩的聲音從后座響起,司機從后視鏡望去,剛好和端坐的男孩對上眼。 司機有些遲疑,試探地問,“今天也停嗎?” “停。”男孩揚了下巴,語氣篤定。 司機有些疑惑,卻也不敢多問,本分恭敬地點點頭,“知道了,二少爺。” 那男孩沒有在說話,而是看著窗外,神態(tài)自然,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司機看在眼里,總覺得……就算身份貴重,但也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孩,為什么總給他一種瘆人的感覺。 心里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司機清了清喉嚨,看眼后方車輛,打了轉向燈。 不一會兒,后面那輛型號一致的黑色轎車也開了轉向。 司機心中一慌,卻沒敢說什么。 最近政家出了點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其實也就是這二少爺每天放學回來路上,路過巷子口的時候,都會停車那么十來分鐘,這舉動也有快兩個月了。 也不為別的,就是巷深處有一窩小奶狗,狗mama前陣子外出討食的時候被車撞死了,尸體丟在綠化帶兩邊,正巧讓這位看見,順著找到了一窩足月的小狗。 政氏家教嚴,學醫(yī)制藥的可能都有那么點對畜牧牲畜的潔癖偏見,這小狗沒什么帶回去飼養(yǎng)的可能性,二少爺就每天買了罐頭輔糧,拿去喂一喂逗一逗。 要說政家這兩個孩子被養(yǎng)得精致,教育該是大差不離的,但兄弟二人的性格參差很大。 二少爺比他哥哥難看透些,行事待人沒什么同齡人的邏輯;大少爺就比較好‘相與’,也不是指人品好,是說處事風格簡單直白,紈绔有一點,頑劣有一點,盛氣凌人也有一些。 兩人之間一直不太對付,這也能理解,這么大的家族,要真有那兄友弟恭的存在才比較稀罕。 有時候也跟著去看過,二少爺喂小狗是個什么模樣——沒有抱著親來親去,也沒有多疼惜,給了食物就默默地在原地看一會兒,小白狗吃完了,圓滾滾地蹦過來蹭,他臉上也會罕見的露出笑容,然后蹲下來,伸出手撫摸*狗的絨毛。 那小狗被摸舒服了,翻了肚皮在地上撒嬌,一堆毛團湊在一起,憨態(tài)可掬。 說來令人瞠目,每到這時候,二少爺就站起身拍了拍手,頭也不回地走了,第二天還會繼續(x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