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手勁極大。 意外地回頭,發現政遲肩處剛縫好的線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泌出了鮮血,他蹙起眉,讓政遲快放開。 “……阿遲?” 男人沒有放開他,反而握緊他手腕的力道愈發難以忍受。 一直都是這樣的。 習慣了什么都要牢牢攥在手里,因此摘取想要的事物總是格外用力。 “阿遲。” 政遲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越遙的眼睛微微睜大,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太快太微小,沒有人能捕捉到。 他頓住,又很快瞇著眼笑起來,背離夜色,美得令人心驚。 “我知道。” ------------------ 本章有一定引導性,具體解釋可見作話 -------------------- 我沒騙人!啊啊啊(打空氣拳)真的!(在床上扭曲)才不干文案詐騙那種事呢!!(痛哭流涕)我不是那種人!!(爬行)主人們相信我!!(繼續爬行)不然我從手機里爬出來嘬你!(十分變態地爬行) 第18章 蛇蝎 折斷的桅桿斜著扎進甲板,隔著帆布,正好搭出來一條獨木橋似的走道。 硝煙和汽油的味道令人頭暈腦脹。 海面上沒有建筑物遮蔽,午后陽光極其刺眼。 穿著黑色襯衫的年輕人背著光,看不清表情。只堅定地一步步向他走來。 終于看清那人的面容,他心神劇震,大喊著對方的名字,卻還是晚了一步。 槍鳴聲驚天動地,回蕩在謐靜的大洋上空,年輕人黑色的襯衫逐漸變得濕潤,貼在皮膚上,散發出腥銹的味道。 應該是很痛的,但年輕人只是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最終只是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他在他面前墜落。 19層甲板的高度,甚至聽不見rou體擊落于海面的碎裂聲。 政遲猛地睜開雙眼,渾身大汗淋漓。 似乎還沒辦法從舊夢中走出來,他從床上坐起身,目光極其暗沉,還帶些初醒的混沌。 夢中那場海難的結局至今依舊歷歷在目,親手扣下扳機的觸感還在,后坐力與槍鳴讓五感和肌rou震麻酸痛,閉上眼還能在一片漆黑中看見那道墜落消失的背影。 臉側突然貼過來一雙白軟的手,像是要碰到他的臉。他警覺地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錯覺,沒有誰的手伸過來,是午后的陽光透過窗簾,暖而刺目。 殷姚不在。 以往安穩睡在他枕邊的人此刻不知去了哪里,另一邊枕頭被子都是冰涼的,似乎是離開了有一段時間。 枕邊床頭柜上放著一本攤開的手賬本,很常見的款式,磚紅色的封皮,掛著牛皮繩裝飾。 這本子對他來說并不陌生,在西苑的時候就見過很多次,殷姚總愛抱著本子寫寫畫畫。 他突然對殷姚本子里的內容有些好奇,拿在手里還沒翻開,手下人來了電話。 這不礙他分心,一邊接了電話,“什么事。” “您醒了?是不是……不是時候。” 這話說得總有點曖昧。 他也不算旁系,是比較親近的,因此多少了解些。按以前的經驗,殷姚把政遲接過去后的第二天,下午之前是打不進去電話的。 政遲還在低頭看殷姚筆記本上的涂鴉,淡淡道,“抖什么激靈,有事說事。” 陳韓峰聽出來他心情不好,咳了聲,說,“戚署說了,事情他了解,這事兒一定會幫到底。” 政遲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殷姚的手賬,在其中一頁停了下來,日期寫著3月23。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內容,只是兩個簡化了的卡通小人,畫得很可愛,其中一個頭上畫了惡魔的小角,表情兇狠地在追打一個另一個,被打的那個滿頭都是創可貼,正表情嚴肅地撒腿就跑。 從特征來看,怎么看怎么像卡通版的殷姚在追著打他。 政遲不自覺地勾了勾唇,心情松懈下來。 原本焦躁的情緒就這么被撫平,電話里聲音聽起來都愜意不少。陳韓峰三言兩語轉述完那邊的消息,他樂道,“怎么,不訴他現下收的緊舉步艱難,哭賴著讓我別為難了?” 本就習慣于這位的陰晴不定,見如今有心思玩笑,他也陪道,“也能理解,可憐天下父母心嚒。要說他兒子模樣也就那樣,好好的二代不做非得跑去南韓唱唱跳跳的,一天到晚不給父母省心。” “真當他沒錢嚒。他那身份尷尬,想往上爬袖子就得緊,不管那真緊還是假緊。”政遲笑著嘆口氣,“捧出去快十位數,他也是敢開這個口。” 陳韓峰附和,“再往大了他也不敢說啊。” 政遲再不多閑話,問陳韓峰東西攔下了沒有。 “貪歸貪,拿錢辦事他還挺利落。姓白的夠陰險,走得是緬北的互市口,當初未申報的藥劑就是這么進來的。”陳韓峰冷笑,呸一口,“要不是發現藥槽深淺不對,就這么魚目混珠下去,法院扛不住壓力爆出去,當真百口莫辯,這鍋政藥是背定了。” “做得這么安靜,說明深層還是有政馭的人。能引出來干凈處理掉。” 這個自然,陳韓峰應承下來,頓了頓,又試探道,“那越遙……” 現在基本已經能確認,越遙還活著。 …… 其實,也不用確認。 越遙一直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