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底線
曹琳點了許多東西,根本吃不完。 趙猛看在眼里,嘴上沒說什么,心理頗為不平,她的某些做法,他是看不慣的,可也不能較真,否則兩人非吵起來不可。 這頓飯當然是女人花錢,真要男人出,恐怕會掏空腰包。 趙猛瞧瞧周遭,奢華的環境暗暗咂舌。 這就是C市,城鎮里根本找不到這么高檔的餐廳,看看那長長的水晶吊燈,琉璃璀璨,肯定價值不菲。 什么叫花錢如流水,在這種地方錢就不再是錢。 他有些掛不住臉面。 花姐夫的錢因為是一家人,終歸是要還得。 盡管對方沒存著討要的心思,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親姐弟也是同樣道理。 而曹琳呢要她請客吃飯兩人也沒結婚,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但女人不這么想,這錢也不是她自己的,哥哥給的,而且對方錢多,所以花起來格外豪爽。 飯后,趙猛拿著桌面上的牙簽剔牙。 曹琳嫌棄太過細小,愣是讓服務員換了粗壯些的。 兩人意態悠然的坐在椅子上,都沒開口,趙猛吃飽喝足,便想著離開后,去哪游逛,而曹琳呢,滿眼不舍。 眼神又黏又膩,看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你下午幾點回去” 她泱泱不快的問道。 趙猛抬起手腕,瞄一眼:“兩點。” 曹琳深吸一口氣,很是煩惱的模樣。 “你陪我多待會兒” 男人沉吟片刻點點頭。 “我陪你多坐會兒。” 聽到他的回答,女人并不滿意,咬著嘴角,湊過來,在他耳邊嘀咕兩句。 趙猛聽得眼珠子轉了半圈,他有些好笑。 誰說女人不好色 曹琳不想在這坐著,不舒服,想要到賓館開間房。 孤男寡女,開房能干啥單純蓋被聊天 趙猛有剎那的心動,可想到女人的黑木耳,又打起退堂鼓。 他本就年輕,氣血旺盛,點火就著,這是相對外甥女而言,每次兩人有了獨處機會,便要干那勾當。 佯裝無奈的喟嘆一聲,拍了拍女人的手背。 “我也想,可下午真有事,讓人久等不好。” 曹琳的上嘴唇伸出來老長,整張面孔耷拉下來。 她的眼神飄忽著,看向窗外,明顯不高興。 趙猛最反感的便是她的小脾氣,說生氣就生氣,而且毫無道理可言。 不禁有些頭疼,漫不經心的抓住女人的手,放在大掌中揉搓一通,也不開口,只這般不冷不熱的吊著。 曹琳兀自生悶氣也沒意思。 她是個不太記仇的,脾氣來得快,走得也快。 片刻后,又恢復小女人的姿態,親親熱熱的拉著趙猛的手,不想分開。 就這般纏纏綿綿,蹉跎了一個小時,趙猛無聊得快要睡著了,索性起身,提議送曹琳回去。 飯店是就近找的,沒有多少路。 其間,男人開車,女人則要死不活得賴在他肩頭。 趙猛換檔的時候很不方便,可沒辦法。 曹琳的身軀柔若無骨般,根本推不開,也推不得。 就這么小心翼翼將車開到醫院。 趙猛親了女人一口,告訴她,自己著急走,就不送她上去。 曹琳沒說什么,擺擺手看著吉普,拐了彎,滑出停車場。 周四,林助理告訴他,房子已經找好,只是需要添置些東西,趙猛讓其全權處理,放下電話沒多久,姐夫又打過來。 方局長問他何時啟程去C市 那意圖很明顯,想要姑娘跟著一起過來。 碰個面,吃個飯,算做正式相識。 以后有事,好有個照應,畢竟趙猛是個大男人,有些擔當。 當聽其說,已經到了C市,余師長很是驚訝,問他那么早過去干嘛趙猛據實已告,游玩觀光。 男人沒說什么,只是問了些學校境況。 既然他先啟程,跟方局長的姑娘,走不到一起去。 所以只得讓其作為接應,回頭將人家安置一番。 趙猛說,那很簡單,住員工宿舍就是,反正自己也要搬出去。 姐夫聽他這么說,還是有些不放心,提出想要跟著過去瞧瞧,他也不是擔心人家姑娘如何,而是看看小舅子工作和生活的環境。 心理有個底,回來好跟家人做交代。 尤其是余靜,非要送行不可。 現在則沒這個可能,舅舅已經到了C市,她還是安心讀書。 趙猛也不好阻攔,說是很高興,想來就來唄,就怕姐夫太過忙碌,沒空 余師長這個星期,過得并不輕松,呂師長的審查期已過,全須全羽的回來了,并且大搖大擺到其辦公室晃了一遭。 一通虛情假意的寒暄過后,才施施然的離開。 呂師長回來是回來,可氣焰沒有那般囂張。 畢竟吃一塹長一智,對待他的態度略有不同,帶著那么點親切。 雖然沒進監獄,可惹了一身腥臊,想要高升不可能,沒資本跟自己較量,所以識趣得想要盡釋前嫌 亦或者只是策略,降低自己的戒心,伺機而動,咬他一口 余師長不怕他明刀明槍,就怕背地里被人使絆子,所以他比以前更為緊張。 正值事業爬坡的關鍵時刻,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出紕漏。 俗話說得好,無欲則剛,他不比以往,心理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所以并不坦蕩,甚至心懸在嗓子眼。 他就像個剛破解的和尚,墨守成規了那么多年。 經肯定要念得,rou還是要吃的,但只能偷偷摸摸的吃。 濟公活佛說得好,酒rou穿腸過,佛祖留心間,不管怎么樣,其黨性不能變,根本不能丟棄。 所以工作起來分外認真。 將呂師長負責的差事移交出去,輕松泰半,余師長生出更多的閑情逸致來,這只是表面,實則外松內緊。 可該辦的事還得辦,是不是頂風作案 他自有分寸,給田馨打了幾個電話,對方都不接。 路過銀行的時候,想進去瞧瞧,又怕其沒在,挺不好的,去也得人在的時候,才有意義,白跑一趟,委實不美。 只得給好友打電話,旁敲側擊的打聽。 用的借口也拙劣,說是給田馨介紹對象,近期有沒有時間,見一見 對方言語間,含糊其辭。 本不想拒絕,可女兒身體不適。 余師長自然知道,揣著明白裝糊涂,差點說出,要去探望的話語,臨到嘴邊,又吞回去,一個長輩探望小輩,而且是并不親近的,確實有些不妥。 又聊了些銀行方面的事。 通過田馨他爹,也就是總行長的一些關系,款項很快就能到位。 本來應該女孩親自cao作的,但沒辦法,她總是生病。 怕耽誤老朋友的事,所以只得暗箱cao作,雖然違反規定,可也不是大不了的事,畢竟款項已經批下來,就差走程序。 余師長很是高興,想要請他們全家吃頓飯。 老朋友滿嘴答應,只是并不想他破費,自己做東才行。 男人佯裝惱怒,他們兩吃飯,因為行長財大氣粗,所以買單的時候多,其不是斤斤計較的人,相反辦事很大氣。 推讓一番,行長覺得外面的飯菜味道一般,不如擺家宴。 那意思便是要去余家作客。 余師長聽聞此言,有剎那的失語。 可人家張了金口,沒有拒絕的道理,否則太過失禮。 他可是邀請田馨一家的,到時候妻子和女孩見了面對方被蒙在鼓里,自己卻別扭的,替她尷尬。 但田馨作何感想 她會不會來呢不會找個借口推辭掉吧 余師長琢磨著,以女孩避他如蛇蝎般的個性,恐怕不會來。 有些釋然,又有些失望。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余師長有些許期盼,女孩跟家人能有個照面,也許是為將來做鋪墊吧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早晚有天,會露餡。 當然這是長遠打算的。 倘若中途自己放手,神不知鬼不覺。 可現在,離放手遙遙無期。 放下電話,余師長坐在辦公室內發起呆來。 在他的心目中,情人是情人,妻子是妻子,并不沖突。 每個人都有他的位置。 古代三妻四妾不算什么,現在家外有家也很平常,只要你能養得過來就行。 當一個人想要鉆牛角尖時,誰也拉不住,沒和田馨發生關系時,余師長絕計不會這么想,可現在,他變了。 變得連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 可無論如何,得給每個人留條后路,不能往死胡同里扎。 在這個世界上,誰都可能背叛你,唯有錢財是忠誠的奴仆,你讓它向東,它不敢向西,怎么擺弄都行。 所以只有做了它的主人,才是人生贏家。 經得起任何驚濤駭浪。 而余師長的后路便是錢財。 田馨是不缺錢的,但她有的,是她的,自己給的,是自己的心意,不可同日而語。 妻子和女兒呢相對來說,還是占得大些。 畢竟生活了那么多年,有親情不說,還有血緣這層關系。 所以他不會虧待妻女。 余師長知道,他在一步步逼近自己的道德底線,可也只是逼近而已,并不想跨過底線,否則他的人生便會傾軋。 可有些人還是高估了自己,底線一再拉低,形同虛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