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火5
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 就怕錢解決不了的,就要糟糕壞菜。 綁架案在任何地方都偶有發生,它還有一個連襟兄弟,叫搶劫案,更是牛氣沖天,發案率首當其沖。 錢是什么,是萬惡之源。 錢是物質基礎,能讓人衣食無憂,當它多到一定程度后,就會讓人想入非非,胡作非為,這東西也不是個老實東西。 可能也不是萬能的,面對死亡,錢算個屁。 當第一根手指被切下后,局長驚駭萬分,拿著斷指,還希冀能接回去,如今的情形,已然迫在眉睫。 容不得他藏私,心里明鏡似的,這些人都是亡命徒。 尤其是那個打手頭子,切他手指時,手法利落,卻是將小拇指連根拔除,他還沒緩過神來,只是痛覺清晰的通過神經傳遞進腦海。 這是個不講章法,心狠手辣的家伙。 他蜷縮在墻角,琢磨著脫身之計,可現在周圍都是打手,自己逃跑很不現實,那么只剩下等待救援。 家人不知道他在哪怎么救 真要給錢,他的命還在嗎他如驚弓之鳥,將斷指緊緊攥在掌心,害怕自己會身首異處,死在異地,眼角滲出了淚水。 局長手頭有錢,不是沒想過拿出來。 但這錢都被他秘密投資了出去,是不能動,一旦漏了口風,對方一定使用千萬種手段來撬開他的嘴,所以他一口咬定經濟大權都在媳婦手中,他這次帶來的賭資,已然是自己的所有積蓄。 女婿報警,母女倆頗有微詞。 可事情已然如此,抱怨,苛責都沒用。 警察到來后,先是給她們做了筆錄,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是一起由賭博做誘餌,引發的綁架勒索案。 這類案件的始作俑者大都是黑社會。 城市雖不是一線,但也夠得上二流,各種娛樂業猖獗,剛開始大家的想法是,排查賭博場所。 負責人排出了一隊人馬,接著留守的專業警察,勸說母女二人給丈夫撥打電話,以便追蹤對方的位置。 大理石的臺面上放著一臺現代化儀器。 有位女警在cao作,她調試了一番,示意老太太可以開始。 對方深吸一口氣,哆哆嗦搜的按了個號碼,那邊很快接了起來:“喂,我,我男人還好嗎” 她最關心的還是老伴的安危。 那打手陰陽怪氣的說道:“好的很,正在墻邊啃自己的手指呢” 老太太一定氣得渾身猛顫,抖如篩糠。 女警皺起了眉頭,讓姑娘接電話:“你們把我爸怎么樣了我要聽聽他的聲音,要是你們將人殺了” 她哽咽起來。 “就一分錢也拿不到?!?/br> 打手責罵一聲:“你敢威脅我現在可是老子說了算,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他再斷一根手指” 女兒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別,別” “我只想聽聽我爸的聲音,你們千萬別再傷害他,他都那么大歲數了”她開始斷斷續續的哀求。 打手不耐費,冷酷道:“哼,他是你爹不是我爹,錢呢,明天能匯吧” 姑娘淚流滿面,強打起精神:“錢”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們一直在湊,你看能不能先給你拿兩百萬,寬限我們幾天” 這是事先想好的對策,拖延之計。 打手沒有立刻回聲,片刻后,陰森森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是不是報警了” “啊”女兒發出一陣驚叫,連忙捂住了聽筒,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女警,對方翻了個白眼。 彈了彈手指。 “怎么會呢”她會意,接著回答:“我爸的命還在你的手中,我們不會報警,我還想他活著回來?!?/br> 她哭哭啼啼的繼續:“我們先給你拿錢,別再傷害我爸” 打手冷哼著:“少他媽廢話,明天中午十二點,我要見到錢?!?/br> 說著,那邊沒了聲息,只有嘀嘀的忙音。 女警拿掉耳麥,呼出一口濁氣,朝著端坐在沙發上的另外一名同事,微微點頭。 她將方才的對話播放了一遍,邊說:“對方的位置追蹤到了,卻有些奇怪,好像是在云南邊境一帶?!?/br> 話音未落,沙發上的同事,猛地站起了身。 “不好,他難道去了越南” 越南的賭業昌盛,偷渡也方便,這是眾所周知的。 聽他這么一說,女兒和母親都急了眼,不清楚為什么老公跑出去那么遠,這可怎么辦那警察立刻跟上級做了匯報。 如果真真兒是越南,那么問題就嚴重,不是他們所能插手。 局里很重視,成立了專案組。 經過兩日的調查,梳理被害人的人際關系,有了重大突破:局長跟本地一個游手好閑的社會人,交情甚密。 兩人從何認識目前不詳,對方干的什么勾當卻是清楚。 這是個馬仔,什么掙錢干什么,社會關系及其復雜,警方抽絲剝繭,發現一條有價值的線索,這小子時常帶些散客過去越南賭博。 如此,案件的脈絡清晰起來。 綁架案分很多種,這種就涉及到國際犯罪。 如今被害人肯定被關押在越南的某個地方,給錢回來的希望渺茫,不給錢那更是不行,所以只能拖拉著給。 與此同時,市局將案件上報了公安廳,那邊下來個欽差。 欽差是位少將,做事雷厲風行,經過思慮,決定派出一隊精兵,潛入作案者腹地,尋找突破口。 精兵不能遠調,因為時間關系。 另外便是各地精英有限,越南一帶堪稱三不管,形勢嚴峻復雜,不是誰都能勝任,必須要有良好的作戰技能。 這任務很危險,會有生命危險。 可也不能派特種部隊,畢竟只是一人綁架,還不是特案要案,需要出動真正的國家精銳,只是個官員。 別小看這個只是,要是一般老百姓這待遇都沒有。 少將將附近省市符合資歷的人員檔案征集過來,經過縝密的篩查,挑出二十名候選人,為什么說是候選人呢 這些人中,雖然各有特長,但未必都想接這個任務。 你也沒有強迫人家的道理,事情刻不容緩,他立即動身出發,前往XX部隊駐扎里,那有兩位戰士相當不錯。 這兩人就是趙猛和徐知新。 趙猛的履歷自不用說,而徐知新,雖然自身技能欠缺,但他的偵查能力卓越,可以打個前哨。 男人下了客車,遠遠的便看到自家大院。 一顆大樹矗立在門前,迎風招展,偶爾有樹葉飄落,院子里一名老太太坐在木凳上,手中拿著針線。 她帶著老花鏡在哪兒納鞋底。 現在生活好了,這些破爛玩意很少有人弄:不穿的衣物被裁剪成鞋樣,用漿糊黏成厚厚的一層。 接著便是穿針引線,一個針腳一個針腳的縫出來。 突然耳邊響起了召喚,親切而熱情:“媽” 老太太拿著細針的手微頓,抬頭去看,便見人高馬大的趙猛,拎著東西跨過了院門,樂呵呵的朝自己奔了過來。 “哎” 母親臉上帶著笑容,摘下了老花鏡,將鞋底放在一旁的竹籃中,隨即站起了身,太陽照著她花白的頭發,微微泛光。 “媽,你怎么還做這些,都沒人穿” 趙猛心疼的苛責著。 mama年歲大了,卻對手工情有獨鐘。 縫縫補補,沒有活干,就做繡十字繡,能換錢不說,也消磨時光。 老太太哼了一聲:“誰說的,哪雙都沒剩下。” 接著她瞅著對方手上的東西,皺起眉頭:“你這買的都是啥” “咱先進屋”趙猛沒有正面回答,催促著他,并肩進了客廳,將東西放在沙發上,先是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水壺,倒了杯水。 昂著脖子,灌了個底朝天。 隨即發出一聲飽足的嘆息:還是家好,親切,連水都是甘甜的。 “這是我旅游時候買的土特產”男人指著禮品盒,給她介紹,陽澄湖的大閘蟹,還有海參,還有 趙猛越念叨越覺出不太對味。 這土特產可不是度假山莊那片特有的,都是些營養滋味的東西。 老太太嘴里嚷嚷著他是個敗家子,這些得多少錢面上卻是笑意未減,看來對他的孝心,十分受用。 男人發出嘿嘿的傻笑。 “給您買的,您吃就是?!彼S意道。 母親哼了一聲:“你不留著錢娶媳婦,給我生孫子,只買東西有什么用” 聽她又提這茬,趙猛心里泛酸,卻沒有不耐。 她明白做母親的心思,可這媳婦和孫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看姻緣到了沒再來要務在身,福禍不知。 媳婦和孫子都得放上一放。 可面對母親期盼的眼神,語言是蒼白無力的。 “哎”他爽快答應下來。 倘若這次能全身而退,得將終身大事提上日程。 趙猛自幼喪父,都是母親拉扯長大,如今對方白發蒼蒼,想要了卻心愿,怎么能不成全呢 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他骨子里有些大男子主義,把家庭看得頗重。 人活在這世界上,要上對得起父母,下對得起子女,他做的如何男人自認為是有愧的,大好青春年華留給了國家。 如今二十有五,又要奔赴前線。 生死不知如果真遭遇不測,那么就是千古罪人,可這個罪他得擔,他暗暗發誓這是最后一次。 眼前似乎閃過了某個場景:戰火紛飛的異國他經歷過,客死異鄉他同樣目睹過,那是他最親密的戰友。 恍恍惚惚中,出現一張模糊的面孔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趙猛拿出來一瞧,發現是姐夫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