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偶影獨游(三)
紅日矬西,月射四壁,案上的燭火耀著昏黃的光。 蕭嬋坐在浴桶里,以生色的花瓣澡肌,梨花似的湯氣繚繞晶瑩潔白的身軀,隱隱約約透出一層薄紅,粉嫩的乳兒碰了熱水變成了淡藕色。停懸在水中的玉足俏皮非常,往里往外的畫著圈兒,水聲一片唧唧。 浴桶中的水漸冷,露在水外的肌膚被重露一砭,生起了許多小栗子。 蕭嬋深深的吁出一口長氣,赤裸出浴,瀝著水的身子趨到榻邊,不待身上的水瀝干,先著上了貼身的心衣褻褲,再套上一件至踝的蟬紗,蟬紗薄如蟬翼,嬌嬌肌容清晰可見。 薄衣加身,不敵寒冷,蕭嬋打著寒噤到案旁,斟一杯酒漱口,讓唇齒都漫上酒香,這還不夠,她二指蘸點酒水,往秀發、鎖子骨與手腕上灑了灑,直到身上花香與酒香并存才止了動作。 醉酒美人來送身,徐赤一宿幾餐之人不會拒絕這等美意。 離開涼州時她什么也沒帶,只帶了自幼隨身的玉佩與曹淮安送的那枚厭勝錢。 玉佩作為符驗給了徐赤,厭勝錢一直袖在身上。 蕭嬋將厭勝錢掛在了頸上,外罩大衣遮住那萬種妖嬈的身子,乘著月華,蹀躞去往徐赤居地。 蕭嬋一路扭捏作態,做著兒女伎倆,瞞過相府巡視的侍衛,一路無截的來到徐赤居地。 罩在身上的大衣不及腳脖子,侍衛見了那一截生春的腳脖子,白瑩有光,恰似玉柱一般,個個都精明知趣,心知今夜丞相有好事,不約而同地捂嘴嗤笑。 徐赤居內鼾聲陣陣,蕭嬋彈指三扣扉,音同鶯簧而出,道:“丞相~” 鼾聲驟斷,轉而有簌簌的鞋履之音,蕭嬋顏酡如醉酒而待,門才然開啟一道縫,她捷如雷電般閃入,直投進徐赤懷抱中,松松垮垮罩在身上的外衣因動作而寬落大半。 徐赤嗅到一股濃烈的酒香,沿著粉頸往下覷,蕭嬋一身清清素素的,卻哪一處都是春色。生春的腳脖子微微一動,方知裙中佳品可人,讓胯下之物蠢蠢欲動。 早一日來,徐赤會溺死在美色之中,可惜晚了,她今晚來做什么,他心里非常的明白。 蕭嬋粉搓成的兩臂微微一動,勾住徐赤的脖頸,道:“陛下待阿嬋好如本妻,阿嬋心里甚是感激,阿嬋愿將殘軀獻與丞相。” “如此甚好。”徐赤應下她的戲,擁著她入春帳。 榻上果有玉璽,蕭嬋松了一口氣,手臂將玉璽掃在一邊,嫩涼的指梢摸上徐赤咽喉,再摸上徐赤的唇,“陛下怎把玉璽放榻上,可是怕有人來偷嗎?” “是啊,可不是怕有人來偷嗎?” 徐赤嘴巴一啟,舌頭就碰到了嫩涼的手梢。手梢上帶著清甜的酒味,咂咂嘴,又吃到了一點苦澀與酸澀。 他沒在意,單手解著蕭嬋下體的衣物,另一只手不輕不重地滑過乳兒,伸進枕頭底下。 解下體衣物的手時不時碰到小腹那個渾圓的肚臍眼兒,蕭嬋渾身玉rou僵,她縮著光滑平坦的小腹,閉上眼睛,感受貼身的褻褲漸松。 下體衣物解下的那刻,伸在枕頭下的手也抽出。 那手中多了一把解佩刀。刀光森森,一道白光晃在眼皮上,蕭嬋猛地睜開眼,只看見那尖銳的刀,高舉在半空中。 徐赤笑道:“蕭家之女,曹賊愛妻,膽子果然不一般。” 耳朵像被驚雷擊中,嗡嗡然聽不清聲音,蕭嬋驟然屏氣,跳動的心緊緊地縮起,又飄過一片疑云,她不迭細想是何處露了弊竇以至身份被拆穿,軟若無骨的腰身靈活一扭,正要翻身躲開傷害,徐赤卻騰出手按住了肩髃。她動彈不得,睖著閃爍一片恐懼的眸子,看著尖銳的刀直直的往右胸刺來。 刀只刺進了半寸就再也刺不進了,第刀尖不偏不倚,正卡進了厭勝錢的小孔中。 小孔口徑只有指甲般大,解佩刀刀面自端至梢,漸變寬大,故而只有最尖端的部分刺進了蕭嬋的皮rou之中。 沒有預想中的裂痛,蕭嬋從恐懼中醒來,趕忙屈起一腿,膝蓋凝著渾身的氣力朝上一頂,正中徐赤肚臍。徐赤吃疼,過丈的身軀紋絲不動,只是按住肩頭上的手力氣頓減七八倍,他拔出卡在小孔中的刀,換了一處地方刺。 刀瞄準的地方,是左胸。 用在肩髃上的手力只有幾分,蕭嬋吃緊地轉過半邊身子,讓左胸完美地避開利刀的攻擊,但利刀瞬息之間卻結結實實地刺進了背部。 蕭嬋身姿嬌小,氣力也弱,與一男子抵抗這般久,始終不能擺脫被動,身心是極度的疲憊的,背部的那一刀刺得深,創口一下子疼,一下子酸,她眼閉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從眼隙里擠出,心里乞求徐赤吃進嘴中的毒快些發作。 今日抹在手梢上的毒,烈性勝喂給顧世陵的三倍,只要發作就無救回的余地。 在蕭嬋計劃中,徐赤應當是在與她繾綣時安安靜靜地喪命的,卻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面。 徐赤沒想殺了蕭嬋,蕭嬋可利用之處指不勝屈,刀刺了一半就不再刺了,他拔出刀,眼光落在加速旋轉流出的鮮血上,笑道:“放心,本相不會讓汝死去。汝可用之處甚多,不知曹淮安看見自己的妻子在本相手中,會是什么感想,可會肘膝謝服嗎?哈哈哈哈哈。” “想得美!我蕭嬋再也不會被任何人利用。”蕭嬋脈微欲絕,唇如白紙,可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的格外有力。 徐赤憨憨發笑,譏笑她天真,笑不多時,喉頭失了聲,笑聲戛然而止。他胸膈突突的震震亂顫,一股熱流傳遍渾身,嘴角失控的痙攣一下,疏忽掛下一道白而濃稠的涎唾。 蕭嬋心里默數了三聲,徐赤儼如僵尸,倒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