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覆手為雨 (走一波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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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李章,今日頗有些心神不寧,左眼皮突突跳得厲害。 狎玩舞妓也沒往常的樂趣,又怕那多事的司馬傅前來說教,祁王便只是拍著舞女那大白屁股,挺起金槍隨便射了幾下就提起褲子。 喚來貼身小廝,李章趁著夜色悄悄從后門出了樂坊,回府去了。 酒意微醺,李章邁著步子進了府院,一面搖搖晃晃地往正堂走,一面讓小廝趕緊去通知膳房,給他端些熱茶來。 小廝自是腳步飛快地去了,李章推門進了正堂,正要癱倒在那坐床上,蹬掉鞋子好好歇息,房內的燈燭突然噗的亮起。 李章心頭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呢,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道低沉威嚴的女音。 “甚久不見,十五弟貴體可還康健?” 酒意在這一刻蕩然無存,李章的冷汗頓時簌簌而下,未敢多想便連忙轉身跪下,顫道:“臣……臣見過殿下。” 堂堂親王下跪大禮,跪拜之人卻是一個女子。 頭束紫金玉冠,身著玄黑色的暗金繡紋九鳳袍,腰間的錦帶上懸著一枚玉佩,瑩白剔透的玉質散發(fā)著幽幽微光。 女子面色有些冷白,容貌卻是傾城絕麗。 清冷的眸沉寂深邃,高聳的眉峰肖極那曾經顛覆李唐天下的武皇后! 這女子不是別人,便是現(xiàn)今扶幼帝登基,執(zhí)掌大權震懾內外的鎮(zhèn)國大長公主,封號安定公主的李衿。 氣勢懾人,鳳袍威儀的李衿尚未言語,李章已瑟瑟發(fā)抖起來。 李衿唇角浮起一絲輕蔑:庶子畢竟是庶子。 但面上不動聲色,李衿放緩了聲音,溫和道:“你我同是李氏血脈,何必如此。” “謝,謝殿下。” 李章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起身,卻依舊是低垂著目光不敢與李衿對視。 李衿負起雙手,似笑非笑地望著李章,似乎在等他先說話。 李章被她盯得頭皮發(fā)麻,咽了咽口水,終于捋直舌頭,壯起膽子問道:“殿,殿下怎地來,來此了?” 李衿勾了勾唇角,卻并不急著回答,而是繞過李章,悠悠走到坐床前,一撩衣擺端坐。 “前幾日御史臺上了幾份奏折。” 李衿將右臂輕輕搭在坐床的小幾案上,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 “我瞧著一個個明里暗里,都在說這江南道,便尋思也來看看。” 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李章那張滿頭大汗的臉上,李衿微微一笑,似是長姐對弟弟那般,非常和藹地說:“當然了,江南富饒,向來是安居穩(wěn)定的地方,又有十五弟替天子巡牧,想來是不該有什么事情。” 李章眼里閃過一絲慌亂,舌尖發(fā)抖半天也沒能將那個該應答的“是”字吐出來。 李衿又兀自說道:“不過我前些日子聽說,這司馬府……似乎有些sao動?” 突然提到司馬府,李章心中有鬼,臉色自是又白了幾分,越顯慌亂。 李衿卻根本似沒注意,轉而又問:“聽說沈均大學士的長女新婚夜遭賊人強擄了,至今未能尋回,大學士都急得臥床不起了?” “是……是,有這么回事兒,”李章聽她問的是這事兒,稍稍舒了口氣,連忙順著回答:“不過當晚新郎……也暴斃而亡。” 房門突然被敲響,原是小廝送了清茶過來,李章忙去應門,接過茶水并不讓小廝入內,反倒朝他使了個眼色。 關上房門,李章親自替李衿奉茶。 李衿頷首微笑,執(zhí)過青瓷的茶杯,嘴唇輕輕貼著茶杯沿,小抿了一口。 “茶湯如此翠綠剔透,口感又清爽怡人,這是陽城運過來的,春日新采茶葉吧。” “是是,初春小雨,這批新冒的茶尖兒口感最是鮮嫩舒爽,特別適合小火清煮。” 李章說完,又趕緊拱手恭維一句:“殿下真是好品味。” 李衿笑笑,不置可否。 輕輕擱下茶杯,似是無意地,李衿又道:“新娘失蹤,新郎暴斃……可惜我這次是微服私訪,否則便能叫人查一查,找找那沈氏才女的下落。” 仿佛是尋常慨嘆而已,李章卻一下豎起耳朵,注意力集中在“微服私訪”四字上。 “殿下怎可如此魯莽?”李章假意關懷,“竟是未帶隨從護衛(wèi)?” 李衿笑容輕淺,甚是漫不經心。 “十五弟多慮,還是有一兩百隨行護衛(wèi)的,不過是我想去那柳莊,才叫他們暫且緩行,自己先繞道鄆城。” 柳莊?李章心臟再次狂跳,斟酌片刻后又問:“殿下為何想去那柳莊?” 柳莊在鄆城西北,距離不過二三十里,表面是一個普通祥和的小村。 可那同時也是李章與司馬傅私藏鐵器火藥的秘密營地。 方才突然見大長公主造訪,李章還以為是自己事情敗露,可如今看對方這推心置腹的樣子,倒不像是發(fā)現(xiàn)他的圖謀。 李衿倒十分坦然,直言道:“聽人提起,值得一去罷了。” 小小的村莊能有什么值得一去,唯一的解釋是,提起柳莊的人,說了什么別的。 李章猝然捏緊了手里的茶杯,思緒甚是不寧。 李衿卻作不知,只悠閑地與他談話。 如此良久,直到月上中天,長公主才與祁王告辭,孤身一人出府。 長公主前腳方走,祁王便急急去尋剛剛的小廝,問他道:“司馬傅可請來了?” 小廝唯唯諾諾:“就在殿下書房。” 祁王撩袍就走,好像火燒了屁股。 司馬傅也確實是等了許久,乍一見祁王進來,忙不迭迎上去,問道:“殿下,長公主可是察覺了什么?” “沒有沒有,”祁王一笑,忙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又道:“我看她確實是獨自一人,不如就在她出城之前……” 手做了個割喉的動作,司馬傅看得一驚,倏而卻也想到:鋌而走險。 近幾日他焦頭爛額,內有御史上奏,言他是縱容幼子強娶沈府才女,才致使沈府才女無妄遭災,又不知那只瘋狗亂咬,把他跟祁王綁在一起。 加之外沈均那些學生口誅筆伐,實在是難熬。 本也謀逆之心昭昭,柳莊若真被發(fā)現(xiàn)了是一樁禍事,若是今夜能把掉以輕心的長公主除去……那心頭大患就解決了。 不管怎么看,這個險都值得冒。 …… 鄆城,沈府。 沈既明步履匆匆,一路走過長廊,進了書房。 “父親,”他躬身請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他的面前,站的正是那位傳言中因為女兒失蹤而臥病不起的沈均。 沈均緩帶輕裘,甚有出世隱士之風,他立在書案前,揮筆潑墨,正在作畫。 細目長眉,如今的沈均雖已不負年輕時的那般美貌,但儒雅的文人氣卻更重了。 “嗯,我都知道了。” 他的目光十分淡然,聲調亦是四平八穩(wěn),沈既明瞄著父親的臉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父親,長姐她……” 話音未落,沈均的眼神霎時變得鋒利,猶如長刀橫掃,生生逼得沈既明咽下了后話。 “卿兒的事情不必你管,”沈均道,“你只消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沈既明無奈,只得按捺住,拱手道:“是。” …… 鄆城的這一夜似乎格外不平靜,后來連月亮都躲進云層,整座城變得黯淡漆黑。 后史記載,那一晚風起云涌。 長公主于鄆城遇刺,幸得沈二郎經過,才與侍衛(wèi)聯(lián)手救駕,保護了長公主。 一名被生擒的刺客貪生怕死,因而吐露了幕后真兇,竟是祁王與司馬傅。 徹底敗露的祁王欲起兵造反,不料一千鐵騎猶如天降,悄無聲息地包圍其府邸。 為首將領乃是長公主親封的安國公,近幾年震懾突厥十六國的女將軍,顧少棠。 長公主當即下令誅殺jian佞反賊,安國公一馬當先,手起刀落斬下祁王與司馬傅的腦袋。 眾人伏法,跪地而降。 祁王家眷沒入掖庭為奴,司馬家一夜覆滅,本應因為姻親關系而被牽連的沈家,因為沈靜姝的失蹤而幸免于難。 甚至因禍得福,沈二郎因護國有功,加封一等,著禮部尚書。 后,新官上任的沈既明翻出司馬祟利用父親司馬傅手中把柄威脅考官,徇私舞弊一案,昔日金科狀元不僅身死,又淪為世人笑柄。 一夜之后,一切塵埃落定,唯有沈府長女沈靜姝,依舊不知所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