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寶寶,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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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冉敲門,得到允許走進方宴清辦公室后,只覺得這三百多平的總裁辦公室都裝不下這對夫妻了,這樣寬闊的空間里的空氣卻異常沉悶。 池念坐在沙發上,垂眸盯著平板,可那平板根本沒解鎖屏幕。 方宴清則坐在辦公桌上,一貫的面沉如水,嘴角繃著不怒自威,眸色晦暗如海。 值得注意的是,池念來時穿著絲襪,現在是光著腿的。 方宴清的著裝還很整齊…… 詭異,十分詭異。 安冉搞不懂上午還在走廊里親吻殺狗的夫妻,怎么轉眼就變得像牛郎和織女,中間隔著的距離仿佛有一條銀河那么遙遠。 這是把人領到辦公室后,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是性生活不愉快嗎? 根據那消失不見的絲襪,安冉得出這個答案。 但她又總覺得不能夠。 老實說,方宴清那張如江蘇車牌又蘇又A的臉,只是在性交時抬眼看看就能爽到了。 再不濟讓他用手指也行啊,骨節分明又細又長,關節還泛著淡淡的粉色…… 安冉腦海中飄過無數猜測,困惑地將手中的報表遞給方宴清。 男人垂眸仔細翻看了幾頁,直接將文件扔回桌面上:“拿回去重做。” 或許是因為他們是老同學,或是因為她曾親自幫方宴清擦干凈手上的血污,消滅罪證,共事這么多年,方宴清極少對安冉發脾氣,導致安冉當場懵逼,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辦公室了,好一會兒后,才后知后覺地“啊”了一聲。 方宴清細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又把文件拿回來,翻到第四頁:“上個月辦公項目維修占比210.9%?怎么,在修航母?” 意識到自己犯了個最低級的錯誤,安冉嘴角抽搐,悻悻地拿回文件。 臨出門前,看到池念前面的桌子前空無一物,她好心地問池念要不要喝咖啡或是茶。 池念輕聲反問:“咖啡不想喝,有拉菲嗎?” 安冉還沒說話,方宴清沒好氣地回嗆道:“我看你像拉菲,酒蒙子啊你是,在哪都能喝?” 得了得了。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安冉迅速走出辦公室。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她是方宴清的事業粉。 她擔心等會控制不住自己,把文件扔到方宴清頭上,要他清醒,還是搞事業的他更有魅力。瞅瞅他現在那樣,妥妥一深閨怨男。 · 碩大的辦公室里再次恢復安靜。 方宴清時不時地偷摸打量著池念,他心里憋著一團猛烈燃燒的火焰,正在煎熬著過去和現在的自己。 不作為,自作聰明的自己。 如果他能把喜歡先說出口,搶占先機,也許后來池念就不會愛上方宇澤,故事的走向會完全不同。 十幾歲的方宴清到底在想什么? 是從小被父母灌輸的“不配得”感在作祟嗎? 是如果他不能成為方氏的繼承人,如果他不能成為強大無所不能的人,那么他就不配擁有池念嗎? 像刑警辦案,方宴清不得不用全新的目光審視過去,不愿放過回憶里的細枝末節,反復拉扯進度條,將一幀一幀的記憶從腦海中掠過。 然后他發現,似乎從他見到方宇澤第一眼開始,就已經窺見了天機—— 他從方宇澤身上嗅到了與池念同樣天真純粹的、愛情主義的氣息。 弟弟是善良柔軟的,是陽光真摯的,是勇敢無畏的。 他預感到,這個弟弟遲早憑借這些優秀的品質,和池念互相吸引。 也只有他和她,才會像池念喜歡的童話故事,配得到真愛的祝福。 而他,他方宴清是冷漠枯燥的,是迷惘無助的,他思慮太多,他不會取舍。 不止是關于池念,哪怕是在人生的戰役中,如果將弟弟放在對手的位置上,方宴清都注定不戰而敗。 …… 火勢蔓延,方宴清氣著,可大氣也不敢喘。 過了一會兒,池念聲音從沙發那傳來:“你有什么可氣的?沖安冉發什么脾氣?你有航母讓人修嗎?我本來就是酒蒙子,你要是不想和我過,隨時可以離婚。” 方宴清為自己辯解:“我認識安冉九年了,很少對她發脾氣。我更沒有不想和你過。你能不能別總是把離婚掛嘴邊?誰結婚是為了離婚啊?” 他句句有回應,但他正在怨著自己,反思自己,以至于每句話聽起來都不怎么好聽。 池念也跟著陰陽怪氣:“哦?是嗎?確實,安冉風情萬種的。擱我,我也不舍得對她發脾氣。是我吃飽了撐得,是我閑著沒事,結婚就是為了離婚的,為了給政府工作人員增加工作量的。嫁給自己死去愛人的哥哥,聽聽,這事多好聽。” 她將方宇澤稱為愛人,他好好的一大活人坐在這她視而不見,他們才是法律認可的夫妻,方宴清委屈了:“……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池:“那你是什么意思?” 方:“我什么意思都沒有。” 池:“你確實沒意思。” 方:“那誰有意思?” 兩個人你來我往,云里霧里的,像兩只劍拔弩張的斗雞斗了半天嘴。接著卻又都不說話了,空氣又恢復安靜了。 不知道時間又過去了多久。 方宴清走到池念面前,把平板從她手里抽出來,直接扼住她的腕子,舉高,用單手桎梏住,壓在沙發上,俯身親吻她的唇。 池念別過臉,不給他親。 他鍥而不舍地去追去吻。 望著池念堅硬的表情,方宴清的心都碎得稀巴爛了。 他埋頭在她的肩窩里,用頭發頂蹭她的臉頰:“寶寶,是我不好,我他媽就是個大傻缺,是我吃飽了撐得,閑得蛋疼,沒事找事,是我自作自受。” “我們兄弟倆湊不出一個腦子,我們都該珍惜你的。”方宴清說。 “你說你自己就行了,拉踩方宇澤做什么?” “好,好,是我人身卻長了個豬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