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只是現實似乎總是愛和他開玩笑,談具體婚姻事項的時候,是項夫人吩咐讓人帶著他去的。 見面的時候,項夫人的下屬拽著他的胳膊讓他上前,力道很大,偏偏沙發前一個小角設計絆住了溫知南,他臉就朝著沙發座撲了過去。 滑跪到聯姻對象面前的時候,溫知南想鯊人的心都有了。然而這些天在項家練習出來的逆來順受讓他忍住了爆發。 他垂眸看著地板,幾息之間恢復了狀態。 他抬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霍景澤。 輪椅就擺在沙發旁邊。 溫知南的目光集中在對方臉上,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刺激著他的記憶,他想方囿那家伙的烏鴉嘴真的靈驗了。 溫知南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沒有尋得幼年朋友的熱淚盈眶,他頗為復雜地看了很久很久,忽然感到耳熱,他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個處境遇到對方是有多么的羞愧難當,令人憤怒。 原來霍景澤的全名是長這個樣子的。 難怪對方離開的那么毫無牽掛。 他聽見霍景澤在問他:“你認識我嗎?” 溫知南只覺得陌生的很,他把霍景澤劃入了項家的陣營,總歸是之后要打倒的惡勢力,他垂眸乖順地答道:“先生,我在新聞上見過您。” ———————— 第36章 想起 領證的日子就敲定在第二天。 大抵是敷衍地定了個時間,溫知南糟心很的,方囿卻安慰他雖然看起來為了盡快領證隨便定的日子,但一翻黃歷會發現上頭大大地寫著幾個字:宜嫁娶。 但溫知南糟心的并非是結婚日期這種小事。 而是數年前的好友成為了這么一個玩弄權勢和利益的人,不惜用自己的婚姻作為交易的棋子。從某一天開始,溫知南在小院前面就開始等不到好友了,前一天晚上還說好的第二天他推著他去湖邊玩摔鞭炮,可隔日過去就不見坐在院子里的人了。 本以為對方可能是睡過頭了,中午再去還是沒人。 他是沒有姊妹但是又愛和人玩鬧的性子,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耐心愿意陪他做各種媽見打的事情的好朋友,溫知南半天不見到人心就癢癢,他蹲在小院子前面一直到太陽下山也沒見著人。 有路過的嬸子說:“找你朋友玩呢,他好像被接走了。” 什么時候走的,被誰接走的? 他怎么沒有和他說? 溫知南心中有疑惑,只當對方是臨時串親戚去了,卻不想接連一周都沒再見到霍景澤。 溫知南雖然性子野,但是在家長面前天然犯慫,喜歡來找霍景澤玩但從來不敢在外頭嚷嚷,只是鬼鬼祟祟地在周邊徘徊,時不時在窗邊蹦跶兩下吸引霍景澤的注意力,等對他看見出來找他。 一來二去得費不少勁兒,溫知南更多的時候就和霍景澤越好第二天什么時候,哪里碰面。那天下午溫知南推著霍景澤跑到菜園子門口時,看見一面做了一半便被廢棄在菜園門口的圍墻,紅色土磚正好形成了隔擋。 但高一米五的地方有個水泥沒有粘牢固的石磚,他倆輕松就能抽出來。 剛好能放下一個拳頭的地方,溫知南將當天沒考及格的數學卷子塞進去藏在里面,笑嘻嘻地說太完美了,回頭就看著霍景澤一眼無奈卻又寵溺地看著他。溫知南心下一動說:“以后咱們要是沒約到對方,就在這里留封信,想說什么,想什么時候見都可以寫在里面,好不好?” 霍景澤點點頭,爽快應下:“好。” “這里就是我們的秘密接頭點!” 溫知南一臉得意的樣子,把好友弄得忍俊不禁:“行啊。” 在尋不到霍景澤的一周里,溫知南不是在籬笆小院前徘徊,就是在菜園子門口的紅磚墻邊上溜達,時不時掀起中間的一塊磚看看有沒有什么漏了的紙條藏在了里面。 但是總是空空如也。 溫知南也沒有鼓起勇氣去問霍景澤的外婆對方去哪里了,如果霍景澤愿意讓他知道肯定會直接告訴他,明知道他害怕和大人交流的霍景澤不會這么拋下他不管的。 可是對方真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就在菜園子外的紅磚墻被一榔頭砸掉之后,溫知南在旁邊站了很久很久,最終癟著嘴巴跑去籬笆小院前,他鼓起勇氣踮腳喊著外婆外婆,一張小臉被憋得通紅:“他在家嗎?” 溫知南感到很羞愧,和霍景澤在一起玩了那么久,每天見到面之后,就和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在外撒野,甚至都沒問過對方叫什么,只好用他來代指。 好在外婆知道他問題所指,也很溫柔:“他不在家,他回爸爸mama家了。” “那他什么時候還會來呢?” “這,”外婆和藹笑笑,“以后還會來的吧,想找阿寶玩了呀?” “……也沒有,就是問問。”溫知南恍然若失地搖頭,“謝謝外婆。” 他這些天一起玩的朋友比他大好多個年級,他還沒上初中,對方就已經是高中生了,總歸是要更忙些的,作業也要更多,而且人家和爸爸mama住在一起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溫知南心里已經想出無數個理由,失魂落魄地就準備往回走,直到外婆在后頭問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之前打電話還聽阿寶提起你呢。” 聞言,溫知南眼睛倏然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