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被接回去的三天里,溫知南一眼沒見到向正強,那個電話里反復和他說對不起,并且是他的血緣上的父親忙的從未出現過。 溫知南坐在房間里,每當下樓吃飯,項夫人和項正強的其他兒女就放下筷子,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餐桌上沒有多出來的空位,也沒有準備好的碗筷。 儼然一副外來人的模樣。 桌上幾個人互相看幾眼,為首的主母扣了扣桌子:“都在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說完就當他不存在。 下了樓,溫知南又翻個白眼再上樓,直到深夜了才有人敲了敲門,打開房門不見人影,只有地上放著一碗堆著點剩菜的飯。 當喂狗么? 溫知南差點一腳將碗踹飛,最后還是忍住了這股子氣,他轉身回屋。 來之前溫知南還捎了兩個餅在身上,這兩天全都吃完了,外頭地上的飯他不想吃,徹徹底底一點余糧也沒有。 他半夜也不是沒出來試圖在廚房里找點吃的,但這大戶人家的廚房比褲襠干凈,半天翻不到一個熟的能吃的東西,不像是在鄉下,在樹上隨便摘兩個果子都能填個肚子。 最后他抱著被子挨了一晚上的餓。 好歹還是有可能還能長個人的年輕人,一天沒進食的溫知南半個餓的兩眼發昏。 雞還沒叫的點,他爬起來蹲在客廳門口。 直到做飯阿姨出現,他立刻起身喊了句“阿姨好”,將剛準備好的溫水水杯放在阿姨手中,又殷勤地替她接過剛買好的菜。 狗腿地跟在人后頭阿姨阿姨的叫著。 “阿姨,來這么早,辛苦了吧。” “阿姨,東西放這我給您拿進去。” “阿姨,你準備做什么,您吩咐我來做。” “……” 弄飯阿姨拿他沒辦法,無法忽視一個掛著黑眼圈可憐巴巴圍著他轉的家伙,停下來問他:“你是剛認回來的小少爺?” 說是項正強的親兒子,可每一個人把他當正經的項家少爺。溫知南說:“是剛撿回來的,少爺算不上,討口飯吃。” “阿姨……我餓,想吃飯。” 半個小時候,溫知南終于吃上了來項家之后第一口囫圇飯,他朝做飯阿姨豎著大拇指泣涕漣漣,從此終于開上了小灶。 飯飽后,溫知南才終于開始思考現狀。 他想過和項正強的“父子”情已經稀薄無比,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連頓飯都吃不上的地步。溫知南開始妥協示好,向他所謂的后媽,雖然總是得不到幾個好臉色,更多時候也只是冷嘲熱諷。 但對方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軟弱好拿捏,也樂得招上飯桌上沒事逗樂解個悶。 但只吃上飯是不夠的,溫知南想,既然來到了這里,總得撈點什么回個本。他今天在這里裝過的孫子,總有天要讓他們喊爺爺才算事。 …… 是溫知南主動提出聯姻的事情。 這是當初項正強把他認回來之前就提過的事情,想著與其在這里帶著和坐大牢一樣,還不如早點把證領了去另一個地方坐小牢。 和項正強提過之后,對方當天就回來了。 給了他一份數據,有聯姻對象的信息,還有嫁過去項家能出的“嫁妝”,至于項家和霍家私下里是怎么商量的,互相達成了什么利益,這都是溫知南后來才知道的事情。 溫知南和向正強提出了獨自發展經營公司的權力,對方沒怎么猶豫也同意了,大抵想著他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而他只是得了向正強的好處和威脅,即將要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罷了。 只是這個素不相識在事態發酵中,微微出了點岔子。 方囿中途聯系到了他,是在項正強宣布找回了失蹤的兒子之后,在新聞上認出來了他,硬是找到了他現在的聯系方式。 上門探監,不,上門拜訪的時候,方囿按著他的腦袋,像是在擼狗頭:“不哭不哭嗷,沒事的,我之后有空替你回去看看爸媽。” 溫知南橫他一眼:“你爸媽啊?” 方囿拍拍嘴:“我的我的,看看叔叔阿姨。” 方囿知道他不樂意向正強的出現擾亂了他原本平靜的生活,也沒法安慰其他的,只是和溫知南講了些關于即將聯姻對象霍景澤的事情:“本來也不會想著把你尋回來的,這就是霍家繼承人以強硬手段掃除障礙后上位,一時成了炙手可熱的對象。” “你那老爹項正強就看上了這個大腿唄,但這個大腿腿腳不好,人家有親娘的不愿意讓自己兒子嫁過去,硬是找上了你。” 其實他過得好好的,平靜的生活被打碎,那個叫霍景澤的人也脫不了干系。 犧牲的是他,好處卻全給了項正強。 以至于溫知南在印象里就對這個人沒有什么好感,還不談外界對霍景澤更為忌憚的評價。 方囿當時也開玩笑提了一嘴:“我記得你之前還和我說你小時候也有個玩伴,腿腳也不太行,后來離開了村里,沒準是他呢?” 那還是別了。 溫知南腹誹,一言不發就離開,沒將他當朋友也就罷了,如果當時那個陪他看花開的男生變成了一個利益為上主義者,冷漠又無趣,那還是當沒這個朋友算了。 溫知南當時雖然示弱,卻帶著股傲氣。 他定義這種行為叫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