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像是要被混著血rou吞吃入腹似的,阿晾不管不顧地掠奪走了他口中的空氣,掃蕩過唇齒間每個角落,直到輕哼從鼻息溢出。 溫知南缺氧,腦袋有些發空,直到耳垂被捏了一下后才扯回注意力,回憶著那天晚上在車里偷偷摸摸學的技巧,也不甘示弱地侵占回去。 從最開始猛烈的攻勢漸漸變為溫柔的輾轉,炙熱的舌尖最后掃過紅腫的唇瓣才依依不舍地撤了開來,兩人氣息粗重,卻依然死死地盯著對方。 直到一吻結束,阿晾還維持著半探入車內的姿勢,將他困在副駕上。見阿晾的躁動被熄下去些些,溫知南才伸出手背試了試阿晾的額頭。 還好,人還好好的。 溫知南干脆懶洋洋地窩在副駕座里,像是饜足的貓咪,勾著阿晾的脖頸又將對方拉下來,也模仿著對方的行徑,輕輕啄咬著。 也許是快入秋天氣干燥了些,分明唇瓣上還殘留著水漬,卻還是引起觸電的麻,一路從尾椎竄到天靈蓋。 溫知南放開了手。 他仰著頭,見阿晾確實像是被安撫好了,他重新問了最開始那個問題:“你怎么在這里?” 阿晾正想回答,然而剛張嘴就被手機微微振動給打斷。 “稍等。”他低聲說了句抱歉,起身去打了個不到半分鐘的電話,繞過車頭坐回駕駛座上。 然而就在對方轉身的時候,口袋里掉出個很輕的閃著微光的銀環。 溫知南猛然抬頭,阿晾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垂眸,趁阿晾不注意的時候撿了起來,關上車門。 阿晾接上了之前的話頭:“我……是跟過來的?!?/br> “下午的時候守在你們公司門口,一路跟到這個地方?!?/br> 溫知南突然不說話了,好久才問:“為什么?” “我不放心。” 大抵是在酒店里胡鬧了一通,剛剛又激烈地互相撕咬過,比起之前的沉默乖順,阿晾此刻顯得更加坦誠。 又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 溫知南手掌攥著,在短暫的缺氧又被猛灌入涼爽的冷氣后,腦袋有些脹脹的,連帶著心跳也迅猛起來,突突地要跳出喉嚨。 “擔心我做什么,我只是去談個合作,能發生什么事情。”溫知南垂眸,小聲地辯駁。 霍景澤沉默了。 他承認,在當時推開門的一瞬間,他這輩子都沒這么慌亂過。 “你不知道王清是個怎么樣的人。” 昨天在看見王清這個名字的時候,霍景澤心里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不僅僅是占有欲作祟,而是第一印象就對這個人不好。 霍景澤向來不需要親自去認識誰,也記不住名字。于是早上送溫知南上班后派人查了下王清的底細,不久前才得到了關于王清的消息。 王清算是這個行業內當之無愧的敗類,貪婪好色,男女通吃,五年內換了七個老婆不說,私下里還養了一批十八線明星。早在溫知南嶄露頭角的時候,因為脾氣溫軟好說話,不少人就動齷齪的心思,只是礙于各種原因不成。 這次王清成功約到溫知南見面商談,霍景澤不稍多想,便知道王清會以利益相逼。 而溫知南最重視自己一手創立的公司,重視到當初為求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向項家低頭,三天之內就草草和他領了證,他怕溫知南倔起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在趕來的路上他是后悔的。 后悔當初結婚的時候沒有公開婚姻關系,更后悔為上這個賭桌偽造那張子虛烏有的協議。 霍景澤嘴唇動了動,沒再繼續說出什么話來。 溫知南卻不依不饒地問他:“王清是什么樣的人?你以為我和他在里面會發生什么?” 卑微的討好、下流的交易,還是無尺度無下線地為了那破銅臭而妥協。 話到嘴邊溫知南也沒說出口,只是微微嘆口氣道:“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事情了,你會怎么辦。又或者說,這一切和你有關系么?” 事態似乎又回到了早上。 溫知南問他是他的誰,又想當他的誰。 車內陷入了沉默。 或許霍景澤會被這句話再次逼退,那個人會守著自以為是的驕傲十分有禮數地選擇退讓,但阿晾卻從來沒有包袱,像是嘗到了一點甜頭便不肯再退回黑暗中的小狗。 他輕輕拽過溫知南的手,低頭,將手放在自己腦袋上,動作輕微地蹭了蹭。 無聲中告訴溫知南。 他回答不出來,但他不想退讓。 溫知南食指微微蜷縮,一不小心穿過阿晾的發絲,心里像是塌陷了一塊:“你,是在吃醋嗎?!?/br> “是,”阿晾沉默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而且你沒必要和王清合作,要是有需要,霍景澤肯定會答應你?!?/br> 溫知南總覺得阿晾在談論到王清和霍景澤時太過自然,過于絕對了,然而疑惑只是在心頭一劃而過,很快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也吸引了注意:“那我去討好霍景澤?” 對方顯然是猶豫了。 霍景澤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像是要生生將自己分割成兩個人,他此時此刻不僅見不得溫知南和王清合作,也不想溫知南去找霍景澤進而揭穿這場角色扮演。 他好像連自己的醋都在吃,啞聲道:“也別去找他,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br> 溫知南徹底沒脾氣了,他承認自己和阿晾現在都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