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晾略有不滿的神色落在溫知南眼中,卻被覺察出些別樣的意味。 不愿住這? 溫知南微微嘆息。 阿晾到底與尋常小情人不同,這人像無拘束的野狼,被圈養在郊外的別墅,還要時刻做好迎接他的準備,總歸是少了幾分自由。更何況誰知溫知南會不會起私藏之心,將鑰匙毀滅。 這怕不是尋常人可以接受的。 溫知南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何做派,寬容也好、放養也罷,只是他現在覺著阿晾實在合他心意,真的讓他得手了他可撒不開爪。 溫知南惋惜提醒道:“你可以再思考一下。跟著我,經濟上我不會虧待你,其余的我不能保證。” “如果你覺得接受不了,鑰匙還我,我現在可以送你回去。” 溫知南本只是起了點憐惜之心,卻不想阿晾的臉上當真浮現出思索的神色。 溫知南:“……” 可惡。 早知道就不問了。 溫知南面色微沉,只以為這句話讓對方更不滿了。 這回又不滿在哪呢? 他不能保證除金錢外的事情么?自由、還是感情。溫知南其實已經把心思攤在明面上給阿晾看,由對方抉擇。 不過是最后點頭搖頭的事。 見對方還在猶豫,溫知南臉色也不太好看,緊抿唇瓣,沒忍住作勢要將鑰匙從阿晾手中收回。 阿晾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 啪—— 溫知南眼睜睜看著阿晾的掌心倏然收緊,將鑰匙握在手中,另一只手也動作極快地用力抓住了他探來的手腕,令他動彈不得分毫。 是個練家子。 溫知南心中一緊,垂眸看,他手腕立刻留下的白青的痕跡。 阿晾慌張松手,可白皙的皮膚在力道釋放后迅速充血發紅,留下一圈指印。 這以后真要是干起架來,還真指不定能壓制住他。溫知南舌尖抵著虎牙尖尖,瞇著眼睛,像只被挑釁到了的野貓:“什么意思,和我動手?” 他微仰著頭看去,阿晾眼眸深沉,昏暗下竟然看不清楚到底蘊藏了些什么。 霍景澤沒有猶豫,他只是在思考。 溫知南說,除了經濟,其他一概不能保證。而霍景澤唯獨不缺錢,他想要的只是溫知南——但現在看來,即便他成了溫知南的金絲雀,也無法與對方交換來感情。 那將是純粹的交易,說的好聽是放在心尖的小情人,可開誠布公了來說,不過是閑暇時取樂的工具罷了。 如果他想要更多的,霍景澤要自己爭取。 只是他突然發現,當溫知南帶著點驕矜感,不屑掩飾地袒露意圖后,真正的溫知南被一點點剝開了。 帶著點利益至上的冷漠。 但這個小壞家伙,卻也讓他生不起半分厭惡之感。溫知南只是把話放在了明面上,談的也是情人間本質,可到底誰才是獵人,還尚未可知。 幾息之間已經調整好了狀態,他閉了閉眼,干澀地開口:“對不起,我并沒有和您動手的意思。” 溫知南盯著他:“你在猶豫。” “是。” “為什么?” 霍景澤胸膛急促地收縮幾下,拳頭也緩緩捏緊,骨節青白,嗓音沙啞又枯澀:“您只是說了不虧待我,但是我要的可能不止這些。” “那你還需要些什么?” 溫知南等著阿晾提要求,如果是想要更多的自由,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如果是感情這種越界的事情……溫知南搖搖頭,他畢竟有協議在身,阿晾懂分寸、知進退,大概也不會要他為難。 好在阿晾的確沒有給他徒添煩惱,只是低聲說:“錢……我需要很多錢,比您想象的還要更多。” 在話音剛落的時候,溫知南連自己都沒有注意,自己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他怕阿晾索要。 更怕自己定力不夠,張嘴就給出去了。 如果是缺錢,那都是小事。 這和溫知南公司的發展方向是一致的,溫知南倒是樂意賺錢來養阿晾。 他伸出手,在阿晾緊實的臂膀上捏了捏,帶著安撫的意味,又加了些讓他進屋的暗勁,勾起眼睛活脫脫像只小狐貍。 他道:“唔,我想想啊。” 霍景澤隨著溫知南進屋了,身后的門關上,隔絕了晚霞最后一點光線。 兩人在黑暗之中,溫知南轉身把阿晾逼退幾步,抵在門上,微微踮起腳湊近對方,鼻尖從阿晾的脖頸嗅到耳邊。 輕微的布料摩挲之間,這場差點被一枚鑰匙引發的血案在無形之間早已消弭。 溫知南的目光落在阿晾唇上。 停留好久,最終湊了上去。 他敏銳地感知到阿晾的呼吸一窒,但是阿晾沒有動,安靜地在那里等待。 霍景澤夜視能力一般,尤其是從窗簾透過來的微光被溫知南遮了個嚴實,更看不真切,只覺得嘴唇有個微涼還軟的觸感一碰即分。 溫知南用手碰了碰他的嘴唇。 收回手指后,他眼中的好奇才漸漸收斂。 阿晾從他面前出現后總是戴著兜帽,露出下半張臉,而溫知南的視線又剛好落在對方的嘴唇上,溫知南已經觀察很久了。 他想知道阿晾的嘴唇到底是什么觸感。 現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