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公開誠布的說清楚，傅煜修，我不愛你了，更不想再怨恨你，我們到此結(jié)束吧。”

    回答他的事傅煜修長久的沉默。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念想。”

    祁念想又笑了，蒼白無力顯得可笑，他出乎意料的平靜。

    “傅煜修，即便是重新開始，我也不會再愛上你。”

    “你還記得我們的開始嗎？我們的開始始于一場陰差陽錯(cuò)，秋獵的我因?yàn)楹闷婢认铝艘蚍庋a(bǔ)萬鬼境重傷流落到清河郡的你，我對你一見鐘情，認(rèn)為此生非你不可。”

    “可現(xiàn)在想來，那真的是愛嗎？”祁念想視線虛落，陷入回憶。

    “我想應(yīng)該不是的，而是年少的我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對你神奇力量的向往，對你仙人身份的仰慕，神秘面紗的加持下，哪怕當(dāng)時(shí)被我救下的不是你，或是其他人，我依然會“愛”上對方。”

    “只不過當(dāng)時(shí)我正好救下的人是你而已。”

    “那時(shí)只有我，所以你愛上的是我。”傅煜修話語清淺，帶著不易察覺的執(zhí)拗。

    “算是吧。”祁念想沒有反駁。“可是愛上你之后，我沒有一天是開心的，我每天都活在你的壓力之下，活在別人貶低的注視下。”

    “但實(shí)際上我其實(shí)不在意這些，真正讓我不開心的從來都是你不以為意，輕飄飄決定我所有一切的態(tài)度，你知道我對你失望，后悔愛上你是什么時(shí)候嗎？”

    不待傅煜修回答，他繼續(xù)道。

    “不是我祁家滅門，也不是我被打入泅水澗，而是更早，還記得那時(shí)還是你乖巧的二徒弟的鳳傾絕時(shí)常喜歡化作你的模樣戲弄我，那日他搶了我辛苦繡出的荷包，又化作你的模樣作弄我，作弄著作弄著，不知怎的他竟然把我抱上了塌，如果不是被我半路識破他的身份，我想你大概當(dāng)時(shí)就能看一出徒弟和道侶相jian的大戲。”

    “我既委屈又恐懼，又不知道該怎么同人說這樣惡心的事，那也是我第一次歇斯底里的在你面前失控，希望能幫我，但是當(dāng)時(shí)你卻對我說，別鬧了，念想。”

    “念想，別說了……”傅煜修驀地慌亂。

    “當(dāng)時(shí)我就在想，你這樣的人，不配我愛。”

    【作者有話說】：明天這個(gè)世界就結(jié)束了，下個(gè)世界，寫個(gè)小甜餅緩緩

    第二十六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16

    “愛這種東西是會被消耗，消失的，沒有誰會站在原地一直等你，所以不論你如何彌補(bǔ)，做再多的事情我都不會再愛上你。”

    祁念想用著最為平靜的聲音，說出最為殘酷的話。

    “可你選擇留下了。”傅煜修溫聲道，像是說給自己聽，抓住祁念想的手，卻又覺得徒勞。

    抓不住，像是握在手中的沙，無論如何攥緊都阻擋不住它從掌心流失。

    “我不是為你留下的，只是我不想再繼續(xù)這樣下去。”祁念想回握住傅煜修。“在我變成可怕的怪物之前。”

    “對不起。”他說。

    他對傅煜修虛幻了笑了下，鮮血從他唇角溢出。

    傅煜修眼瞳驟縮，“念想......”

    他慌亂地探查其祁念想的靈脈，奇怪的是祁念想身體并無問題，氣息卻在快速的衰弱下去，他注入大量的靈力，卻仿若石沉大海。

    “你做了什么！”

    祁念想止住傅煜修的動(dòng)作。

    “我只是回我該回的地方，塵歸塵，土歸土。”

    傅煜修沉默了。

    他注視祁念想良久，溫柔地?fù)嵘掀钅钕氲哪槨?/br>
    “即便是死，你也不愿留在我身邊，是嗎？”

    “我早就死了，傅煜修。”

    “但是念想，我可以放你離開太歸宗，我會克制住不去尋你，只要好好的留在這個(gè)世界。”

    他溫涼的聲線低沉壓抑，卻又被某種力量壓迫，平和寥落化做繞指柔。

    祁念想貼著傅煜修微顫的指尖，搖頭道。

    “我以我的神魂為媒介開啟誅仙陣，待陣法完全成型之后，我便會死去，而你也要陪我一起死。”

    他招來凌霄劍掰開傅煜修的手，將凌霄劍放到傅煜修的手中。“現(xiàn)在你有兩個(gè)選擇，要么親手殺了我，陣停，要么你看著我魂飛魄散，陪我一起死。”

    “所以哪怕是殺了我，你還是要離開。”

    傅煜修輕聲道，他后面兩字說的輕緩，似有別有意思。

    祁念想背后發(fā)冷，突然他腦海中的111炸了起來罵道。

    【草，這界面該死的世界意識竟然背刺老子！】

    一陣刺刺拉拉的電流聲過后，111的聲音徹底消失。

    某種猜想在祁念想腦中浮現(xiàn)，神情怔仲。

    “念想。”在祁念想愣神時(shí)，傅煜修湊近他，如墨的眼底深不見底，低垂的陰影落在他的臉上。

    “你都知道。”祁念想緩緩回神。

    “從我遍尋世界不得你元神時(shí)，我便猜到了，是我，逼迫祂將你送回來。”

    “那你更應(yīng)該明白，我與你這一世過去就過去了，不可能再有未來。”算不上意外，祁念想有種終于到了這一步的塵埃落地感。

    “放過我吧，傅煜修，也放過你。”

    “無論如何我都留不下你嗎？”傅煜修問。“即便我死。”

    “是。”

    幽幽暗光在安靜的空氣中流淌，傅煜修靜默，他抱緊祁念想像是以往縱容他的胡鬧，輕柔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