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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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眠的深情值從這時起就幾乎沒再動過了,數字停留在7800點,極少數的時候會蹦跶個三五分。多半是段酌在追憶往事的時候牙酸吃醋了。 段酌吃醋的時候也是不坦率的,表情嚴肅地坐在一旁,不聲不響。如果不是系統的提示音提醒季眠深情值增加,他絕對看不出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在想這些東西。 惹得他一度想告訴段酌實情。 在這個世界里,季眠是壽終正寢的。 死亡的過程原來沒有想象中那樣痛苦。 季眠呼吸微弱地躺在醫院病床上時,感覺自己好像只是有點困。 段酌陪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目光沉靜而復雜。 在生離死別面前,他并不感到恐懼或是難過。死亡亦無法將他們分離。 季眠的意識逐漸陷入昏沉。 閉眼之前,段酌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 可季眠太困了,想著,等他醒來以后,再回答段酌的聲音。 他努力張開嘴唇,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字:“哥……我想睡了。” 迷蒙中,他聽到段酌應了一聲。 “好。” …… 【恭喜,任務完成。】 系統的聲音將季眠從睡夢中喚醒,鼻腔里滿是消毒水的味道,與“睡前”的味道是一樣的。 【第一個任務結束,目前累計深情值積分:7900點。】 季眠晃了下神。 任務結束了,也就是說…… 【我死了嗎?】 【是的。】 【哥他呢?】 【……】 季眠不再問了。 他知道答案。 頭頂潔白的天花板,此刻他平躺著的姿勢,身邊的點滴吊瓶,以及空氣中濃烈消毒水的味道,都與他死亡的時候極為相似,相似到他幾乎要以為自己真的只是睡了一覺。 可病床邊,那個守著他的人卻不見了。 這里是新世界。 季眠沒有任何想要探索這里的欲望,他短暫地失去了好奇心。 意識消散之前,段酌在他耳畔說的那時不曾聽清的話,如今卻一點點清晰起來。 ‘你以前說,如果真的喜歡上誰,這輩子一定只喜歡他。’ ‘季眠。’段酌輕聲問他,‘下輩子,能不能也喜歡我?’ 季眠眨了下眼睛,沒哭。他跟段酌好好過了一輩子,那么幸福,他不該難過的。 他只是遺憾沒有回答段酌,連一個最簡單的“好”字都沒能說出口。 系統沒有催促他,給了季眠出神的時間。 第36章 半個小時后, 季眠病床的左側,吊瓶里的藥物徹底空了,連調節泵上方入液壺里的藥都滴完了。 系統不得不出聲提醒:【回血了。】 細長的塑料吊針管內壓力不夠, 開始回血,底下約莫十厘米的長度都是猩紅色的。 季眠支起身子, 發覺這具身體只是坐起來都很費力氣。 他伸手將調節泵上的滑輪調到最低, 按響了呼叫護士的對講機。 “24床?”從對講機里傳來聲音。 “請幫我換一下藥。” 季眠一連串行為都表現得異常冷靜, 與他剛到第一個世界時的懵懂狀態幾乎像是兩個人。 系統不禁感嘆他的宿主比開始時要成熟多了。季眠的很多情緒,都隨著段酌一起留在了上一個世界。這對于做任務來說, 當然是好事。 至于對季眠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 系統無法妄下定論。 等待護士的時間里, 季眠打量了一眼病房內的環境。 單人病房, 且設備比普通病房更加齊全,地面干凈得能反光。 看樣子,原主的經濟條件和地位都挺不錯。 窗戶只開了一條縫隙,微弱的暖風從中鉆進來, 掠過季眠搭在純白被褥的右手上。 那是雙生得很漂亮的手,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蒼白的膚色跟醫用被子的顏色比起來, 分不清哪一個更冷些。 這身體的皮膚層似乎比正常人要薄一些, 右手手背上的靜脈血管呈深青色,很容易便透過薄薄的一層皮膚顯露在外, 因為過于明顯,像是幾條靜脈赤裸地排列在皮膚上,也許會引得部分人產生不適。 病房的門被打開, 護士推著醫療推車進來, 利索地換好藥。 “好了許先生, 有什么事情隨時叫我。”她對季眠的態度很客氣。 “多謝。” “您用不著客氣,我該做的。”護士說完,忽然紅著臉壓低聲音,“如果秦先生來了,能拜托您幫我問他要張溫鈺的簽名嗎?” 季眠還沒怎么摸清狀況,只憑直覺笑了笑:“好。” 得到肯定答復,護士心花怒放地走了,出門的時候腳步都是輕快的。 【要現在接收劇情嗎?】 【嗯。】 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來。 季眠閉上眼睛。 這個世界的主角有兩個人,一個是方才護士口中的“秦先生”,全名秦琰,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攻,另一個則是主角受許知夏,同時也是季眠這具身體的親弟弟。 季眠現在的身份名為許池秋,是這個世界的病弱黑心男配。 許池秋自幼身體就不好,雖然父母對他關愛有加,但在他們有了第二個孩子后,對許池秋的關注明顯少了很多。 許家在當地也算個小豪門,家境殷實,在吃穿用度上從未虧待過原主,但許池秋的情感需要卻不曾得到過他們的重視。 在那時,剛剛搬來許家隔壁的秦家小少爺,也就是主角攻秦琰卻注意到了這個與自己同齡的鄰家男孩的處境。 彼時秦琰也很年少,只有十一二歲的年紀,還沒長成如今沉穩冷酷的模樣。許池秋話少,又體弱多病,瞧著乖極了,格外惹秦琰那個年紀的孩子喜歡。 他們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秦琰跟許池秋雖然同齡,但許池秋天生看起來就該是被保護者。秦琰把自己擺在了長兄的位置,在各方面都很照顧他。 但在許池秋心里,秦琰是他填滿情感欲壑的唯一來源,這唯一隨著年月的累加變得不可動搖,逐漸成為了他的精神支柱。 于是,他們的友誼在許池秋這里單方面地變了味兒。 他對秦琰產生了愛意。 因為身體緣故,許池秋自幼就習慣忍耐痛楚。“忍耐”二字與他而言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許池秋深知秦琰并不愛他,只是把自己當成好朋友來對待,因此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感情。 他忍得太久了,對秦琰壓抑已久的強烈愛意以及病魔帶來的痛苦,令許池秋的內心日漸扭曲。 許池秋病態的心理早在初中時就顯露出苗頭了。 初二那年,他還只有十歲的弟弟許知夏不慎打碎了家里的一個花瓶。 許池秋就在自己的房間里,聽見了花瓶碎裂的聲音,心情可以用狂喜來形容。 許父偏愛收集古董,家里的許多擺設都是他花了大價錢從拍賣會上得來的,就連用人在清理時沒有用合適的工具他都要大發雷霆。 許池秋嫉恨自己的弟弟已久,在聽到許知夏打碎了父親珍愛的寶貝后,天真地以為,許父會因為這件事減少對弟弟的喜愛。 他特意等了十幾分鐘,等到許知夏在惶恐中將碎片清掃后才出門查看。 可等到他出去查看時,才發現,那枚被打碎的花瓶并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裝飾性花瓶,幾千塊錢一個的商超產品。 許池秋失望至極。 準備回房間時,他的目光卻不經意瞥見地板上亮晶晶的鋒利碎片——許知夏在慌亂之下,并未將那枚花瓶的碎片殘骸處理干凈。 許池秋垂眼看了那些碎片幾秒,脫下鞋子——赤著腳踩了上去。 脆弱的皮膚被洞穿,猩紅的血液瞬間汩汩流出,就像是一道道漫無目的的迷宮線路匯聚在一起,在兩分鐘后將腳下的白色瓷磚染紅了大半。 至今,那些傷口還能在許池秋的腳上看到痕跡,收獲到的結果也很不錯。許家父母自那之后一直對許池秋愛護有加,而許知夏也因為愧疚心十分聽許池秋的話,在大小事上從未忤逆過他。 許池秋享受著報復的暢快感,一邊又擔心會被秦琰看到自己身上的瑕疵。 簡直稱得上是偏執和矛盾的集合體。 再后來,許池秋跟秦琰高考考上了當地的同一所頂尖大學,只是他大學還沒念完,就因為身體狀況逐日變差,必須長期住院而休學了。 在許池秋偏執的思想里,他人生的一切轉變都是從休學那時開始的。 他休學后不久,他的弟弟許知夏也結束了高考,并且順利地考上了a大,也就是許池秋和秦琰所在的大學。他雖然比兩人小四歲,但因中學時成績好跳過級,因此只比他們低三屆而已。 那之后,許池秋發現,秦琰來醫院探望他的頻率漸漸少了,并且經常是跟許知夏一同過來。即便是后來秦琰從大學畢業兩年,而許知夏還在學校里念大三,他們仍舊會約好時間一起過來醫院,令許池秋覺得很膈應。 是的,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搶走父母關注和愛的弟弟,哪怕許知夏一直都對他這個兄長非常敬仰。 直到幾天前,許池秋終于注意到,秦琰看許知夏的眼神很不對勁。他戀慕秦琰多年,一眼便察覺到,秦琰喜歡上了他的弟弟。許池秋難堪至極,隨之而來的便是猛烈的妒火,把許池秋本就被病痛蠶食得千瘡百孔的心燒得愈發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