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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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好像看到,你是從穆醫生家里出來的。”男人追問道。 “哦,大概是你眼睛不好。” 男人:…… 他臉上客氣的微笑斂了,問:“你是穆醫生什么人?” 原本他還以為,此人會是穆語曼的親屬,但從這人與穆語曼截然相反的性情看來,顯然不是了。 這人腦子有泡? 段酌懶得理會,徑直走向垃圾桶,把手里的廚余垃圾丟了進去。 “喂,你——”男人追了上來。 沒完沒了了…… 段酌側過頭,開口,一個“滾”字呼之欲出時,不遠處穆語曼的聲音及時打斷了他。 “顧先生?” 男人腳步瞬間停住,緩慢地轉過身,看向穆語曼。 段酌的目光也偏過去。 穆語曼走近,看了看好像劍拔弩張的兩人,率先拉過段酌介紹道:“這是我弟弟,段酌。” 聞言,男人原本冷冽的神情頓時變了,變得客氣了許多,對段酌頷首示意:“抱歉,我以為……剛才多有冒犯。” “他是顧霆,我之前的一個……病人。”穆語曼接著對段酌說。 段酌敷衍地朝對方點了下頭,仍舊面色淡淡。 “顧先生,您怎么來了?” 顧霆頓了一下,道:“還是之前的舊傷,晚上的時候偶爾會發作。” 呵。段酌冷笑。 看病不去醫院,專挑醫生過生日的時候大半夜跑來對方家里? “我記得,今天似乎是穆醫生的生日,所以才冒昧過來打擾你。” “不會。” 顧霆抿了抿唇,忽然問:“那,穆醫生晚上有空嗎?” 段酌在旁聽著,簡直要笑出聲了。他這輩子頭一次聽到這么蠢的搭訕方式,每句話的轉折就像突兀的直角,生硬得要命。 “……”穆語曼猛地咳了幾聲,半天過去,雖沒開口,卻也未說拒絕的話。 段酌挑起眉梢,頗為意外地看著穆語曼,對顧霆的冷嘲頓時收了幾分。 這人有情,而他姐看起來也并非全然無意。 他不是看不懂氣氛的人,一直留在這兒不過是擔心這個叫顧霆的跟那些追求者一樣,會對穆語曼糾纏不休。 但洞悉穆語曼對這人的態度特殊,他很有眼力見兒地轉過身,朝著穆語曼擺了下手:“我上去了。” “哦,好。” 上樓進門,孫齊跟徐曉筱都還在。孫齊開著車過來的,也不擔心回去太晚的問題。 客廳的頂燈沒開,此時兩人都趴在客廳的窗臺上,八卦地瞧著樓下的景點邁巴赫以及站在車邊的兩個人。 “大哥。”見段酌進來,孫齊轉頭問道,“樓下那人誰啊?剛才穆姐一看見他就下去了。” “病人。” “哦。病人啊?感覺怪怪的。”孫齊瞧著一黑一白兩道背影,補充完后半句:“怪……般配的。” 樓下的兩個人,光是背影就已經相當養眼。 跟徐曉筱在一起之后,孫齊對穆語曼早已經全然放下了。 又或者說,他一開始自以為的喜歡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深刻。 “唉,季眠上學去了,穆姐要萬一跟別人在一塊,他不知道能不能放得下。” 段酌忽地默然。 半晌后緩緩開口:“……能嗎?” “不能吧?季眠那腦子,一根筋似的。”孫齊悵然地嘆了口氣。 段酌勾了勾唇角。 “……也是。” 第28章 之后的一個月里,段酌總能在他們這條小破巷子里看見那輛格格不入的邁巴赫。 再后來,巷子里開始傳起來穆語曼和這位豪車車主的八卦,盡管穆語曼在這一帶的名聲很好,這些八卦絕大部分也都是正向的,但總是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閑談總歸是令人別扭的。 于是再后來,顧霆就很少在白天時開車進來。只偶爾夜里,黑色的車身隱匿在小巷的黑暗中,從巷口緩緩駛進。 穆語曼沒有明說,平日里也很少提起這人。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正處在曖昧期。 段酌眼見著穆語曼和顧霆的來往越來越頻繁,心里五味雜陳,說不上是慶幸還是替某個遠在千里之外的人揪心。 沒到夜里,他在書桌前點一支煙,盯著書桌上的兩只木雕看上許久,抱著一絲奢望設想著不切實際的夢。 假如季眠知道了…… 假如他因此死心放棄他的語曼姐…… 假如他沒有段酌想象中的那樣抗拒同性…… 假如,假如…… * 季眠大一升大二的暑假沒有回去。他的大學跟隔壁的省份在這個暑期成立了一個學生實習實訓的專項項目,是隔壁省引進重點高校人才的策略,為期不到兩個半月,并且企業都很不錯。 參加的話,在開學前,他至少能拿到五千塊的實習工資,多一份實習經歷對之后畢業季找工作也很有幫助。 但若是要參加的話,他至少要有大半年回不了家了。 他太想回去看看段酌,同時又太想早點獨立好不再那么依賴對方。這兩種情緒互相矛盾,總是讓季眠陷入兩難的境地。 季眠在回家和實習中間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報名了。 所以整個暑假,他都在為自己的實習忙忙碌碌。 直到大二開學,重新回到學校上課,才算是放松下來。 在企業里打工的時候還不覺得,等季眠回來學校,周圍的節奏舒緩下來,他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念家的愁思。 他有半年都沒有見過段酌,盡管每周他們都會通好幾次電話,可長久不見面的感覺仍然很不好受。 返校的第一個禮拜,周五晚上,段酌的電話如期打來。 季眠接到段酌的電話時,是在學校的小湖邊上,那時秋日夜晚從湖面上吹來的風正巧叫他打了個寒戰。 他沒帶耳機,于是將手機貼近耳朵。“喂?哥。” “嗯。在干什么?”段酌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季眠彎起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從他上了大學以后,段酌就跟普通人家的兄長一樣,也開始問起這些他以前從不會提的平常話題。 “在散步呢。” 段酌又問:“你一個人?” “嗯,今晚有聯誼,室友都出去玩了。”季眠輕輕踢了下路邊的小石子。 他沒敢跟段酌提想家的事,因為打從一開始,段酌就不同意他去實習。 ‘你才大一,實什么習?到大三了再說吧。’幾個月前他把自己報名實習的想法告訴段酌后,他哥是這么說的。 過了一天又打電話來問:‘錢還夠嗎?’ 然后季眠的銀行卡里便多了一筆幾千塊的轉賬,令他十分苦惱。 季眠幾乎沒有跟段酌打過視頻電話,兩個成年男人,打視頻總感覺有些奇怪。 大一的時候他跟段酌視頻過一次,但總覺得分外別扭。大概是因為季眠平常很少跟段酌有視線接觸,而在視頻里,他們好像總是在互相對視。 那種被段酌一直注視著的感覺令他不自在極了,而段酌似乎也有點不適應,后面總是垂著眼皮不看鏡頭。 那之后,他們就再沒考慮過視頻通話了。 夜間的湖邊格外安靜,只偶爾有三兩對情侶牽著手路過。 季眠能聽到電話那頭段酌平穩的呼吸聲。 秋風裹挾著湖面上的水氣,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季眠聽著這令人心安卻無比寂寥的聲音,聲音很輕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 “哥,我好想你啊。” 電話另一頭是久久的沉默。 季眠忽然有點尷尬,臉上發燙。 他說話是不是有點矯情了? “話、話說,語曼姐最近怎么樣了?”他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幾秒的安靜過去。 “她很好。” “……哦。” 季眠遲遲無法從方才的尷尬中走出來,又聊了幾句便說要回宿舍洗澡,匆忙結束了和段酌的通話。 掛斷電話,他仿佛用光了全部的力氣,一想到說完那句話后段酌的沉默,便覺得無比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