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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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一下子坐了起來,基本上可以稱得上是彈起來的,繃著嘴唇看他,表情很嚴肅。 “帶這個干嘛?”段酌不開玩笑了,問道。 “也沒什么,就是,因為是第一件作品……”季眠聲音越來越小,覺得自己在大哥面前,也太會班門弄斧了。 這土豆子哪里算得上“作品”? “反正,還是很有意義的。”他說。 最起碼,對他很重要。 “第一件……” 段酌喃喃重復(fù)了一遍,然后彎下腰,將那枚土豆拾起來。 “送我了。” “啊?” “不樂意?” “沒沒!樂意的。”只是他想不通為什么段酌會想要這么丑的木雕。 季眠猶豫片刻,還是沒忍住叮嚀了句:“哥,那您可別把它扔掉啊。” 段酌慢悠悠把他的土豆揣進衣兜里,“不扔。我收藏一輩子。” 季眠笑了兩聲,發(fā)現(xiàn)他哥最近也開始開玩笑了。 …… 季眠去學校的那天剛好是工作日,穆語曼去了醫(yī)院上班,孫齊也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且也沒什么必要特意過來。 于是送他的人就只剩下了段酌。 季眠覺得這樣剛剛好。穆語曼他已經(jīng)提前道別過了,有段酌送他,季眠非常知足。 車站人潮涌動,許多拎著行李箱的年輕學生都在里面候車,他們的父母隔著一個安檢門不住地叮囑。 季眠朝里面望了一眼,舍不得就這樣留下段酌獨自進去了。 段酌幫他拉著箱子,同樣瞧見這一幕,沒吭聲。 “哥,還有點時間,我想應(yīng)該不著急過安檢。” 段酌由著季眠從自己的手里接過拉桿箱,往那充滿離別氣氛的候車室相反的方向走遠了些。 季眠將行李箱靠在墻邊,用右腿輕輕抵著以尋求安全感。 段酌跟他面對面站著,季眠低著頭,盯著對方筆直的褲管看。 車站內(nèi)不斷傳來列車停止檢票的聲音,周圍的人潮熙熙攘攘,從他們身邊匆匆走過。 從季眠來到這個世界,有記憶的那天開始,他的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有段酌陪在身邊的。 今天是他第一次離家那么遠,離段酌那么遠。 他眨了下眼睛,按捺住心里忽然間跳將出來的恐慌情緒。按照這個世界的年齡來算,他這具身體已經(jīng)二十了,因為上學離家感到害怕也未免太丟臉了。 被他直勾勾盯著腿看的段酌卻動了。他伸手,將一張硬質(zhì)的卡片塞到季眠手里。“拿著。” 是一張儲蓄卡。 季眠手指一碰到那硬物,便迅速將兩只手藏在身后,警惕地后退一步,搖頭道:“不要,先前說好了的。我身上還有錢的,學費會從助學貸款里面扣。” 段酌冷笑,“誰跟你說好了?” “我——” 季眠剛要說什么,脖領(lǐng)子就被段酌用手指挑住,被迫朝著后者的方向靠近。 緊接著,他的腰身傳來癢意,那張卡片被塞進了他的衣兜。 “別虧待自己。”段酌附在他耳邊,“我舍不得。” 心跳驟然加快。 季眠抬頭,對上段酌黑沉的眼睛,忽地有點緊張。 他哥怎么,這樣看他? 他們的距離因為段酌的動作被拉得很近,段酌俯首垂眸,季眠仰著腦袋,幾乎能感受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 是段酌率先別開了臉。“快到發(fā)車時間了,去吧。” “哦……哦。” 季眠隔著布料,摸著上衣口袋里硬質(zhì)的卡片。 反正段酌給的,他不用就是了。他今年二十歲,有手有腳,沒錢了會自己想辦法賺。 等畢業(yè)有經(jīng)濟能力了,就把這些還回去。 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段酌方才的話,莫名叫季眠耳根發(fā)熱。 他低著頭,即將要走了,卻有點不敢再看段酌的眼睛。 想什么呢?他晃晃腦袋。 距離火車開點只剩下十分鐘,要趕不上車了。 “哥,我走了。”他說道。 “嗯。” 季眠拖著行李箱,朝著候車室的方向走去。 走出十幾米,腳步卻緩緩?fù)W ?/br> 季眠松開行李箱,忽地轉(zhuǎn)身跑回來,一頭扎進段酌的懷里,緊緊抱住他。 “哥。” 季眠第一次這么膽大包天,手指用力攥著段酌后背衣擺的衣料。 段酌被他抱著,眼睛好一會兒才從季眠原本的地方落回自己的懷里。 季眠的頭發(fā)蹭到他的下巴上、臉上。 段酌想了想,歪過了腦袋,側(cè)臉靠在季眠軟篷篷的頭發(fā)上,想著:這大概就是他們這輩子最近的距離了。 第27章 季眠大一下學期的初春,他第一次沒能參加穆語曼的生日。 在他們這個圈子里,穆語曼是比賢者和智者更值得尊敬的人,她的生日是僅次于春節(jié)和中秋的大日子。這兩年,盡管穆語曼不再愿意為自己的生日興師動眾,但還是會跟段酌幾人吃頓晚飯,切一個不大的蛋糕。 孫齊還是帶著徐曉筱前來,不過兩人此時的身份已經(jīng)有了很大不同。 今年年前,他們已經(jīng)完婚了。 季眠的電話在晚飯結(jié)束時打來。 “語曼姐,生日快樂。”他在電話里說道。 穆語曼笑著收下他的祝福,又問起季眠的近況。她開了手機擴音,桌上的人都聽得到季眠的聲音。孫齊跟徐曉筱也時不時地對在旁邊說上兩句,孫齊的嗓門很大。 餐桌上笑聲不斷,氣氛格外溫馨和諧。段酌垂著眼皮,靜靜聽著他們的談話。 惹得孫齊頻頻往他身上看。 大哥這是抽了哪門子瘋?平常跟季眠煲電話粥的時候,可不是這么安靜的,怎么這時候表現(xiàn)得跟個被排擠的“孤狼”似的? “語曼姐。”季眠的聲音小了點,“我哥在旁邊嗎,怎么沒聽見他講話?” 穆語曼這才轉(zhuǎn)頭望向段酌。 段酌牽動嘴角笑了,在場沒人知道他笑容的真正含義。 他很得意,得意即便是在這樣的場合,即便有穆語曼在場,季眠關(guān)注在意的人,還是他。 他沒意識到自己用沉默來博得季眠關(guān)注的行為究竟有多幼稚。好在在場的人里,也無人會將“博關(guān)注”這樣的字眼與段酌行為的動機聯(lián)系起來。 段酌從穆語曼手里接過電話,做的第一件事是關(guān)掉擴音,然后帶著手機起身離開餐桌。 好像他們之間的談話是什么重要機密似的。 在別人的生日上奪過祝賀者的電話,這樣的行為未免顯得過于霸道了。 “大哥也真是的,平常跟季眠煲電話粥就算了,怎么這時候也這么膩歪?”孫齊看得直搖頭。 段酌來到客廳窗前,側(cè)著頭對電話那頭說著什么,神色很溫柔。 穆語曼瞧著自家弟弟眉眼低垂,笑著同電話那頭講話的神情,忽然晃了下神,隱約感覺哪里奇怪。 段酌很敬愛她,穆語曼也自認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很要好,可他卻從未在她面前流露過這樣的情緒。 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感覺浮上心頭。穆語曼眉心輕蹙,但最終也沒有找到這微妙感的源頭。 * 晚上九點,段酌拎著袋廚余垃圾下樓。 出了入戶門,一眼就對上樓外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車頭前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 在這樣的窮街區(qū)里,這車幾乎可以當是觀光景點供起來了。 段酌不巧與車頭的男人對上視線,從對方壓著的眉頭看出他遇到了什么問題。但他向來沒幾兩善心,見狀也不欲理會,轉(zhuǎn)身就準備離開。 “你好。”男人卻叫住了他。 段酌心里“嘖”了一聲。 “你認識穆醫(yī)生嗎?”對方眼神探究,在夜色中打量著段酌。 段酌對這種探究的眼神再熟悉不過了,立即判斷出來:這又是他姐的追求者。 穆語曼的追求者從來就沒少過,但段酌了解他姐的性子,無論是再怎樣優(yōu)秀的異性,她都從未給過對方眼神。 有時候碰到?jīng)]分寸糾纏不休的家伙,段酌也出面幫忙處理過幾次。 “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