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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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孫齊哥呢?” 以往都是孫齊去送的。 這時,右手腕扎著一層不算厚石膏綁帶的孫齊出現在門口,一臉心如死灰。 “孫齊哥?你胳膊怎么了?” 孫齊嘴唇嚅囁了下,沒吭聲。 段酌冷笑了一聲。“還能怎么?跟周邊的流氓打起來了。” 孫齊面紅耳赤:“那群癟犢子對人家小姑娘動手動腳的!我總不能干看著!” “‘110’讓你吃了?” “那,咱在附近也是有點名氣的,報警……多沒面子啊。” 季眠聽著兩人的對話,從店內走出去,一眼瞧見店門口一輛樸素的三輪車。這是段酌平常用來送料的車,不過并不常用,因為大部分時候店里接到的訂單都是些中小件,用段酌那輛舊舊的大眾車去送就足夠了。 只有大型的木雕畫,汽車車廂裝不下,放在后座又容易磕碰,才會用到這輛小三輪。 果然,三輪車的露天車廂里,躺著兩張巨大的木雕畫,被用厚厚的牛皮紙和棉布包著,防止在路途中磕碰。 這兩張畫幾乎把車廂底部鋪滿了,只在最前方留了一道空隙,空隙里放了張小凳子供季眠坐。 段酌腳踩在車頭的駕駛座臺階上,腿一邁就坐了上去。他回頭對季眠道:“上去,護著料。” “哦。”季眠伸手扶上車廂的邊沿,還沒跳上去,就被邊沿鐵皮的溫度燙得縮回去了。 此時還在三伏天,正是酷暑,頭頂的太陽毒辣得很,把地面上的一切事物都烤得guntang,何況是鐵皮呢? 段酌眉頭緩緩皺了起來,卻不是嫌棄他動作慢。 這一年,季眠變化很大。之前那頭夸張“時髦”的發型被剪成寸頭,后面長了又修了幾次。 季眠本身是直發,發量多,但是細軟,并且很容易炸。 頭發留長以后,如今就在腦袋上軟軟地蓬起來,像是貓咪炸起來的毛。任誰看他都忍不住想薅一把。 在木雕店里捂了一年,季眠比剛來時更白了,白了好幾個度。站在那里,像塊人形的反光板。 段酌盯著他瞧了半晌,忽然對孫齊道:“去找把傘。” “啊?”孫齊很懵。 要下雨了?天氣預報上沒說啊! 段酌一個冷淡的眼神掃過去。 “哦哦!”孫齊麻溜地去了。 這邊,季眠拽著自己的短袖下擺,將衣料在鐵皮邊沿上墊了一下,總算是上去了。 他的腰露出一截,很細,白得晃眼。 段酌原本懶散倚著身子,從后視鏡里看他上車,見狀偏過了腦袋,不再看了。 季眠松開手,衣擺落下,重新擋住白晃晃的腰身。 沒多會兒,孫齊回來了,手里握了把薄雨傘。 傘面很劣質,瞧著幾塊錢買的,一看就是糙極了的男人用的。 “換一把。”段酌語氣平穩無波,“能擋太陽的。” “啊?太陽傘?”孫齊單手捧著雨傘,“大哥,我沒有啊!” “找你穆姐去借。” 季眠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一幕,腦袋里跟孫齊的想法一模一樣:“哥,今天要下雨嗎?” 沒得到回答。 季眠便不吭聲了。 孫齊再回來的時候,左手拿了一把淺綠色的素面太陽傘,里面膠著黑色的涂層。 “這回肯定對了!我找穆姐要的。” 段酌“嗯”了聲,對季眠:“打著。” “……” 為什么要他打傘? 但大哥說的話,他要聽。季眠一直謹記這一點。 【呵呵。】系統忽然冷笑一聲。 季眠感到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仍然只有一聲:【哼。】 季眠不理系統了。他從孫齊手里接過傘,撐起來。灼熱的日光霎時間被隔絕在外,好像空氣都涼快了幾分。 孫齊搔著頭:“你小子還真有耐性,居然真的削木頭削一年了。” 之前他也干過這活,那時候是有個大單,段酌忙不過來喊他來幫忙。干了兩天,他就嗷嗷叫喚著想走。 滿腦子都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就是別讓他再削木頭了! 他看了看藏在傘底下的季眠,感嘆:這可能就是扒手的耐性吧。 畢竟要偷東西,急性子總是不行的。 三輪車緩緩發動,悶熱的暑天因此有了風,涼快起來了。 季眠坐在車廂里,一直很安靜。 不是他不愿意跟段酌說話,只是他大哥的氣場跟穆語曼幾乎截然相反,季眠覺得,自己太聒噪的話,一定會被嫌棄。 因此跟段酌單獨在一起時,他總是不自覺地保持緘默。還是去年在段酌家里過了個年回來,他的話才稍微密了一些。 段酌穿著半袖在前頭開車,嘴里叼著一根剛點上的煙。 煙味從前面飄過來,鉆進季眠的鼻子里。 季眠側過身子,膽子大起來了:“哥,抽煙對身體不好。” 其實是他討厭煙味,怪嗆人的。 “哦。” “……”知道自家大哥不會聽自己的,季眠只好默默閉嘴了。 太陽徹底從云層里鉆出來了,正午的日光著實燙人。 季眠想了想,身子微向后仰,把傘往段酌的方向傾過去。 頭上多了片陰影,段酌往后視鏡里掃了眼,看見車廂里的少年兩只手拖著傘柄,努力向他的方向靠過來。 但段酌老早就曬習慣了,壓根用不著。他盯著看了幾秒,最后到底是沒說什么。 “咳……” 季眠把著傘,因為離段酌太近,一不留神猛地被煙霧嗆了一口。 他于是悄悄挪了挪身子,后腦勺藏在段酌的腦袋后面,好擋一擋煙味。 過了會兒,也許是那一支抽完了,段酌把煙掐掉了,之后一路沒有再點。 第15章 段酌開著小三輪進入了一個明顯是富人區的小區里,門口的保安見到那輛破破爛爛的小車時,看兩人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不過段酌對旁人的眼光向來是視而不見的,而季眠背對著保安,也沒瞧見他的臉色。 在段酌給客戶打過電話,拿到通行許可并且在門衛處登記以后,保安才不情不愿地給他們開了門禁。 與小區大樓格格不入的破舊小三輪緩緩駛入。 這位客戶住的樓層很高,住在二十一樓,并在段酌來之前提醒過,說他們家樓的電梯出了問題,目前還在維修中。 帶著兩件沉重的木雕畫上樓屬實不是一項輕松的工作。 兩幅畫將近五十斤,還要小心不能磕了碰了。 段酌將木雕畫扛在背上,季眠想幫他分擔一副,卻被無情拒絕,于是只好小心地扶著兩幅畫的尾巴,一來幫段酌減輕負擔,二來防止畫磕碰到哪里受損傷。 等扛到二十一樓時,不光是季眠,就連段酌的氣息也是重的,后背貼著木雕畫棉布包裝的部分全部濕透了。 季眠還喘著氣,手卻連忙接過畫,好讓段酌能稍微放松一下。 待兩人的呼吸都平復了,段酌才用指節叩響了戶主的門。 靜候了一分鐘,無人應答。 他眉頭皺起,又敲了幾下。 仍然沒人來開門。 “哥?” 段酌暫且沒理會季眠,取出手機,給那客戶打了個電話,卻沒打通, “我們是,被耍了嗎?”就連季眠,此刻都看出來情況不對勁了。 “對方付了三成定金,應該不至于。”段酌臉色也有點沉,摸不準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而且,就在十幾分鐘前,那人還接了他的電話,讓保安放他們進來。 他抬起手,繼續敲門。 這回,門卻從里面開了。 季眠首先聞到的是濃烈的香水氣味。他不懂香水,但感覺得到這人所用的香水應該很貴,可就是噴得太多了。 視線也循著看過去。 給他們開門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看得出保養得很好。 只是,女人的眉眼間始終有一種怨懟留下的深重痕跡,給她的面容平添了幾分令人不適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