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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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慌亂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略過,最后對上了段酌黑壓壓的眼睛。 季眠生了一雙不會藏事的眼睛,通透的瞳孔什么也情緒也掩蓋不了,不安、愧疚,此刻在他的眼眸中,被對面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迷茫地看著段酌,臉上有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求救似的信號。 可被他注視著的人卻接收到了。 下一秒,段酌淡淡開口:“吃飯。” 這一聲落地,就好像某道看不見的閥門開關(guān)被關(guān)上了,它強硬地將沉悶的過去連同空氣一起隔絕在外。 年夜飯過后,季眠很自覺地肩負起收拾廚房的重任,讓穆語曼在客廳休息。 他把碗筷疊好,將一部分放到洗碗池,開始干活。 過了會兒,段酌也進來了,不做聲地整理好案板上洗干凈的餐具,把垃圾也順帶清理了。 “哥?” “嗯。” “我來干就好了。” 段酌沒搭理他。 放平常孫齊過來蹭飯,他才懶得來幫忙。但今天碗筷多,讓季眠一個人收拾估計春晚都放完了。 而且…… 段酌盯著季眠忙忙碌碌的后腦勺。 剛才從廚房外面看見他,孤零零的一條細瘦的背影,好像在他家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對不起啊,哥。”在餐盤叮當碰撞的聲音中,季眠開口。 他垂首偏過頭,漂亮的棕色瞳孔映著段酌的身影。 “本來很好的節(jié)日,都被我毀了。” “……” 段酌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別開視線。 果然是傻子。他暗想。 第10章 第二天中午,季眠的房門被敲響。 一開門,還是段酌,還是那吝嗇的兩個字——“下來。” 季眠乖乖跟著下去了。 這次,段酌的屋子里沒有別人。 “語曼姐不在嗎?”季眠問。 “她回老家,看老人。” “哦。那哥您不用回老家嗎?” “不回。都死光了。” 季眠睜大眼睛,愕然兩秒,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對不起哥,我沒想……” “信了?”段酌樂了,“騙你的。” “……”季眠眉頭緊皺,“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不好。” 段酌笑容斂了,冷冷扯了下嘴角。這小子,還教訓起他來了? 季眠安靜了一會兒,忽然有點不解。 既然語曼姐不在,那大哥為什么要喊他下來? 他靈光一現(xiàn),說道:“哥您吃過飯了嗎?是要我去買午飯嗎?” 只有這個解釋合理了。 “……” 段酌齒關(guān)咬緊,半截煙被他銜著,也跟著他咬牙的動作向上挑了挑。 每次季眠同自己說話,段酌都覺得自己不是姓“段”,而是姓“周”,全名周扒皮。 他平時難道很苛待這小子嗎? 段酌仔細回憶了下。他不就平常讓這小子跑跑腿,削削木頭? 他還給他地方住,想起來還會發(fā)發(fā)工資——這小子自己不要的。 “哥您要吃什么,跟我說一聲就行了,用不著特意上來一趟……”季眠很貼心,“多辛苦呀。” 段酌緊咬的牙松了又緊,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 “現(xiàn)在是過年。”他說。 季眠:“?” “你覺得樓底下還有哪家餐館是開著的?” “……” “……對哦。” 段酌熄了煙,道:“去廚房,端飯。” 季眠一進廚房,才發(fā)現(xiàn)案板上已經(jīng)有三道菜了,其中兩道是剩下的半條魚以及一盆干鍋蝦,已經(jīng)放在微波爐加熱過了。旁邊還有一鍋剛煮好的白飯,在廚房里氤氳出米香。 段酌是個好主人,把前一晚的剩飯熱一熱端給客人吃,還煮了鍋白飯呢。 而季眠全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因為他不認為自己是客人,而是個安分守己的小馬仔。“大哥”給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他只看著案板上那道熱騰騰的青椒雞蛋,感嘆:除了魚,大哥還會做別的菜呢。 而他自己,煎個雞蛋都容易過火。 季眠把飯菜端上了桌,筷子規(guī)規(guī)矩矩擺在段酌的碗沿上。 新年的第一頓飯——雖然是剩飯。 季眠吃飯有點慢,不過段酌居然也沒比他快多少。慢悠悠地剝蝦、夾菜。就跟段酌本身給人的感覺一樣,做什么事都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 季眠腮幫子被飯塞得撐起來一小團,眼睛看著桌上的那半條魚,以及段酌永遠避開它的兩根筷子。 昨天有穆語曼在,飯桌上熱鬧,季眠還沒察覺到這點。 今天只剩下他們兩個男的,又一個賽一個的沉默,季眠的眼睛在餐桌上停留得久,這才發(fā)現(xiàn):他大哥好像不吃魚。 “哥,您不愛吃魚嗎?” 段酌筷子停了一下,拋出幾個金貴的字: “有刺,難挑。” 段酌從很小的時候就不吃魚這種食物,吃一次就被魚刺卡一次嗓子,被卡住他外公就往他嗓子眼里灌醋。 用網(wǎng)絡(luò)上流行的話說,他對吃魚這件事有“童年陰影”。 如果不是昨天穆語曼說季眠喜歡,非要他買一條回來,段酌絕不可能允許它出現(xiàn)在飯桌上。 “哦。”季眠點點頭,說:“那可能是您舌頭太笨啦。” 段酌:“……” 他冷笑:“哦。” 余光往對面一瞥,他瞧見季眠面前的骨碟: 骨碟里沒有別的,就是白細、完整的魚刺,高高壘成了小堆。像個小型的骨頭山。剔得賊干凈。 段酌嘴角一抽,服氣了,抬頭看了眼季眠兩瓣嘴唇,此刻正輕抿著,全然瞧不出里面關(guān)了個能把魚整個兒拆解了的舌頭。 這小子的舌頭到底怎么長的? …… 年就這樣過完了。 孫齊從老家回來,穿了件新棉襖,一到木雕店門口就往里面掃了兩眼,轉(zhuǎn)頭興奮地問段酌:“大哥,鹵蛋回去了?” “這兒呢。”未等段酌應(yīng)聲,季眠自己就從收銀柜后面直起身來。 原來是剛才在下面蹲著整理半成品。 孫齊撇撇嘴。這臭小子過年還不走啊。 “大哥,我去看看穆姐。這次從老家提了兩箱特產(chǎn)。” 段酌在躺椅上悠哉游哉晃著,聞言看了他一眼。 孫齊朝他擠擠眼睛:“放心大哥,有一箱是給你的。” “……滾。” 季眠在柜子后面彎起眼睛,笑了下。 樂完,他在默默思忖起之后的任務(wù)。 按虛歲算,他過完年也17了。 穆語曼今年虛歲是23,段酌只比她小一歲。 為原主和穆語曼的年齡差,“季眠”是在成年以后才對穆語曼表明心意的。 季眠在心里盤算著日子。系統(tǒng)給的任務(wù)是十八成年的時候表白,這里的人似乎都習慣于用虛歲。 也就是再過一年,他就要完成一個重要的任務(wù)節(jié)點了。 【我的任務(wù)還挺輕松的。】他說。 一年只有一個任務(wù)節(ji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