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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配穩(wěn)拿深情劇本[快穿]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季眠靠在墻上,暈眩的腦袋瞬間精神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的樓梯拐角看。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于“嗒”地踩在了一二層中間的樓梯轉(zhuǎn)角。

    段酌抬起眼皮,看見在他家門口坐得乖巧的少年,眉梢微微挑了下。

    季眠一看到他,立馬站起來。

    但是因為沒有進食,又猛地站起身,他的身形晃了晃。

    還好季眠及時扶住墻,穩(wěn)住了。

    “哥……”

    他還是那句話,說得真誠又笨拙:“哥,我想跟著您。”

    段酌嘴里含著根煙,站在原地,不說話。

    半晌,他抬腿踏上臺階,往上走,一直到季眠腳底下的第二個臺階,停下來,語氣不冷不熱:“讓開。”

    “……”

    季眠默默縮到墻邊,給段酌讓出一條非常寬敞的路。

    段酌從他身邊走過,上了樓。

    聽到身后鑰匙開鎖的聲音,季眠垂著眼睛,背對著段酌,很難過。

    一連被同一個人拒絕幾次,再怎么說,也做不到厚著臉皮再開口了。

    “喂。”身后的人忽然開口。

    季眠迷茫地回過頭。

    段酌俯視著他,不耐地揚了揚下巴:“進來。”

    季眠的心情迅速由陰轉(zhuǎn)晴,“謝謝哥!”

    段酌牙齒輕輕咬了下,很不爽:“我還沒說要你呢。”

    “我知道。那也謝謝哥。”

    “……”

    季眠進去以后,段酌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坐下了。他站在原地,有點手足無措。

    段酌撩著眼皮瞧他,眸光淡淡。

    少年不知何時換了身正常的短袖長褲,腰身有傷,但仍是直挺挺的。

    他生得白凈,站在屋子里,好像是貴族嬌養(yǎng)出來的小少爺,沒有半點世俗的市井氣。一種連穆語曼都不曾有的“天真”氣質(zhì)。

    跟這里格格不入。

    ——長得很礙眼。段酌給出評價。

    “哥。”季眠小心翼翼的。

    “怎么,還要我請你坐?”

    季眠連忙要找地方坐下來,但又不敢在段酌身邊,目光快速掃了一圈,跑去電視旁邊搬了個矮矮的小圓凳,在段酌對面坐下來。

    兩只手放在腿面上,坐姿很乖,像個來應(yīng)聘的面試者。

    段酌:“……”

    他可不想當(dāng)什么面試官。

    “我這人呢,怕麻煩。在我手底下,你最好不要給我找麻煩。”

    季眠點頭。

    “這是第一點,聽話,守規(guī)矩。我身邊不留不聽話的。”

    季眠頻頻點頭。

    “第二,丟掉你那身臟毛病。”

    季眠:“……”

    “我保證,以后不會……偷。”季眠在說“偷”這個字的時候,還有些難以啟齒,不愿相信那竟然是自己做出來的事。

    “第三,你那頭發(fā)剃了去。”

    “……為、為什么?”

    “沒什么理由。看不慣年紀小的男的染頭發(fā),丑。”

    “我的頭發(fā)不是染的,天生就這樣。”季眠抿抿唇,“不過發(fā)型……的確是燙過。”

    原主五月份特意去理發(fā)店燙的,當(dāng)下最時興的發(fā)型。

    “哦。剃了。”

    “……”季眠只好說:“好的,哥。”

    段酌又不說話了。

    他銜著煙,繚繞的白煙熏得季眠想咳嗽。他不喜歡這個味兒,怪嗆人的。

    但他到底沒敢咳出聲。

    “在這一片有地方住嗎?”段酌忽然想起季眠是從幾十公里外跟過來的,問道。

    “沒有,哥。”

    段酌沉吟片刻,斂眸思索。

    他不是什么大慈善家,遇到一個流浪兒童就好心讓對方留下來住。但他看得出來,這里頭有穆語曼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他姐對這小子格外喜歡。

    眼下隔壁那棟房子已經(jīng)全租出去了,這兩棟房里唯一還能住人的就是這棟樓房的三層。

    但是……

    段酌實在很不情愿跟人住同一棟樓,還是上下層。

    好在季眠很識大體,在段酌開口之前就貼心地道:“哥,您不用給我好地方的。我只要有個能睡覺的地方,打地鋪睡外頭也行的。”

    “……”

    聞言,段酌一張臉黑下來。

    這小子拿他段酌當(dāng)什么?

    他冷聲道:“去住三樓。”

    便宜這小鬼了。

    季眠眨了兩下眼睛,感激到說不出話來。

    段酌一抬眼,就對上季眠那張怔怔的臉,淺棕色的眼瞳,在光底下跟兩顆金色的琥珀似的,一動不動望著自己。

    一副要對他死心塌地的表情。

    “……”段酌看得眼皮直跳,翻出鑰匙扔給他,冷冷吩咐:“上去。”

    “謝謝……謝謝哥。”季眠吸了吸鼻子,捧著鑰匙,視若珍寶。“我、我肯定聽您的話。”

    少年的語氣不像是保證,倒像是一種宣誓。

    好像這輩子都要跟著他,只聽他的話。

    “……現(xiàn)在,上去!”

    季眠就走了。一邊走,一邊對系統(tǒng)道:【我哥,人可真好啊。】

    系統(tǒng):【……】

    這就成“我哥”啦?未免太好打發(fā)了。

    系統(tǒng)很不屑。

    屋內(nèi),段酌含著的煙逐漸燒完了。

    他掐著煙頭,在煙灰缸里摁滅,又給自己重新點了一支。

    “……嘖。”

    第8章

    季眠就這樣留了下來。代價是他變成了一個寸頭,但是個清秀帥氣的寸頭。

    他給段酌干活,應(yīng)該說是他“大哥”干活。大哥讓他做什么,季眠就做什么。大多時候是在一樓的店里給他打下手,遞遞工具,削削木頭。

    季眠喜歡削木頭,尤其喜歡看木頭在刀下被刨成一條條薄卻堅韌的木花。有粗有細的,堆成蓬松的一團。

    他的飯由段酌管了。

    段酌從不做飯,季眠也不會,于是他們的飯總是在周邊的餐館買的。每次飯點前,季眠就從店里的收銀柜里拿一點錢——其實就是個小木柜子,問好段酌想吃什么,然后去買兩人份的帶回來。

    有時候,段酌還會丟給他一疊錢,說是“工資”。不過季眠不肯要,他已經(jīng)在“大哥”這里白吃白住了,怎么還好意思厚著臉皮拿工資。

    只是有一次,大概是深秋的某一天,三樓的洗衣液和紙巾都用完了。并且,季眠的那一條內(nèi)褲再也沒辦法晾一晚上就干了,必須要買新的。

    季眠于是羞赧地收下來一點。

    那一次,段酌將那一疊紅票子在季眠的腦門上拍了一下。不知為何,“大哥”在笑。

    季眠剃掉頭發(fā)大概兩周左右,他細軟的發(fā)茬長出來一點,竟然真是淺棕色的。于是他的腦袋也變成棕色的了,陽光一照,一顆金燦燦的腦袋。

    非要夸一句的話,季眠頭骨的形狀很完美。

    之后的一個月里,季眠走在街區(qū)上,路過的人看見他,就笑,笑他是一枚白金色的鹵蛋。白的是他的臉,金的是他的腦袋。

    季眠也跟著笑。因為笑他的人眼中不含惡意。

    他喜歡這里,所以他也笑。

    街區(qū)的人莫名都對季眠很好,好得有點過頭了。就連孫齊都看得眼紅,周末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面門口,看了看在躺椅上的自家老大,酸溜溜地道:“姓季的臭小子,不是扒手嗎?怎么就招那群老頭老太太喜歡了?”

    段酌瞇著眼曬太陽,懶洋洋勾了下手,說:“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