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待于墨霄回答,方衍州續道:“今日便是一月期限,你若沒有圖,那林小姐便要香消玉殞在我劍下。”話語間,將手中的劍尖朝林寒初的背心一戳,于墨霄只見林寒初秀眉微蹙,朝他輕輕搖頭示意,想是劍尖扎入肌膚時的痛楚。 于墨霄心下駭然,這方衍州果然算是號人物,自己的心思被他看得透徹不說,似乎他永遠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便在今日這樣復雜多變的情形之下,方衍州此刻依然是勝券在握。 如方才天疏所言,雖然今日觀法崖上正派的高手如云人多勢眾,但實則危機四伏。他們手中雖有玄機子一人為質,可也只能牽制玄寂一時。方衍州不聽玄寂號令,玄機子無法牽制他,而那山崖上的上百號弓箭武士也時刻都有可能發動進攻,再加上了聞這一干少林叛僧,問題真可謂各個棘手。場上雖然武林正派居多,但經剛才白湛那一出殺雞儆猴之后,正派之中已無人敢輕舉妄動。此外,玄寂雖然背叛少林,但三位神僧到底是否能在緊要關頭大義滅親且未可知,玄機子又是秋下真人的愛徒,關鍵時刻她會相助哪邊也絕非定數。思來想去,于墨霄當下的計劃,只有先利用玄寂和方衍洲之間的嫌隙,分散二人,使他們不得互相連成戰線,李崇克的目的是用玄機子牽制住玄寂和石壁上的弓箭手,而天疏等人的目標是解決掉了聞等一干叛僧,自己則來對付最難纏的方衍州,竭力救下林寒初。這樣兵分三路,逐一攻破尚有一線生機。好在他剛才與李崇克和天疏這一短暫對視,對方都已明白他的心意,如今只能期待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助他們今日擺脫困局。 數月來輾轉周折,終于等到了將真相公之于眾的這天,若今日能夠成功,即便不能全身而退,也算是給于中仁、錢逸等人報了仇。此刻的于墨霄要賭上一賭,他有一種預感,自己今日的運氣必定不比方衍州差。 “于掌門,想好了沒有?你想和我賭?得看你還有沒有籌碼了!”方衍州瞇起雙眼審視他。 于墨霄的雙眼溫柔地向林寒初的臉上掠過,她的眉宇之間露出一絲緊繃與不安,他繼而還以嘴角浮出的一個淺笑。他撤回笑容,隨即探手入懷,取出那本冊頁泛黃,裝幀松散變脆的《元豐詒謀遺事》:“方二爺,這第二張畫的秘密,都在這書里了,你拿去便是!” 方衍州定睛瞧了瞧冊子,雙目陡睜,突然將手中的長劍劍鋒一轉指向于墨霄前胸,隨即左手五指成抓,死死捏住林寒初纖細雪白的脖頸,狠道:“于墨霄,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呢?你居然敢這么糊弄我方衍州,這小妞的命危在旦夕,你信不信我此刻就把她的喉嚨捏個粉碎?” “于某此言非虛,你若不信我也無計可施。”他語氣平和,方衍州卻再次被激怒,又將劍鋒一橫,抵住他的脖子。 “當日我在均州城頭,你就已將這冊子拿了出來,我說得很明白,我要的是第二張圖,不是什么線索。若你沒有圖,那么別怪我手下不留情。”話音剛落,左手五指上便用力,林寒初的臉上漸漸漲紅,被堵住的口中發出呻吟。 “哈哈哈哈,原來方二爺你的消息如此不靈通!”于墨霄突然放聲笑了起來,方衍州見他模樣,持劍之手突然停在當空,微一怔問道:“你什么意思?把話給我說清楚!” 于墨霄哼了哼,笑道:“我本以為盧昭義和你方二爺背后之人神通廣大,事事早已盡在掌握。當務之急,《早春圖》既然已經得手,那你們應該趕緊去找熙王才是,還在我和林寒初身上浪費時間做甚?” 方衍州詫異:“熙王?官,官家的御弟?那個富貴閑散王爺?他和此事有何關聯?” “實不相瞞,第二張圖早已被熙王趙柘派手下,于數月前在王安石墓中取走!” “什么?”方衍州滿臉狐疑:“你和熙王有什么關系?又從何得知圖在熙王手中?我怎知你不是信口雌黃?” “去年武林大會之上,熙王攜林寒初突然造訪,問罪烈鷹門季煥。此事江湖上早已傳遍,方二爺不會不知吧?而趙柘之所以對林寒初照顧有嘉,目的就是為了從她口中探得王安石和林擎一干人等當年設下的寶藏之謎。只可惜我和林寒初未能識破趙柘的詭計,讓他先一步得逞,盜走第二張圖。如今憑我一介江湖草莽身份,要想從他身邊取走此圖,怕是比登天還難了。方二爺若要知事情真假,你身后的貴人只要設法去熙王身邊探聽便知我所言是否屬實!于某相信憑這位貴人的身份尊崇,必有取圖妙法?” 方衍州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哼哼,于掌門,你想從我口中探得他的身份?我方衍州沒傻到那個程度!實話告訴你,這個寶藏的秘密一旦傳開,今朝是他,明朝是熙王,人人都會覬覦!而愿意為此事奔走,不惜豁出性命之人,今朝有盧昭義和我方氏兄弟,明朝便有他人前赴后繼,無非是貪圖名利,世間有多少螻蟻,就有多少這樣惜財愛利之人!你們口中稱道的所謂正義之師想除之后快,除得干凈嗎?” 于墨霄掩飾住自己心中得錯愕,方衍州突然又發出一陣jian笑:“于掌門,既然方某人如今得知了熙王的消息,不管真假,你和林小姐對我都已經毫無價值,那就別怪我今日大開殺戒了!我先殺你,再殺林小姐,正好讓你們去陰曹地府做一對鴛鴦!”言下之意便是要將二人趕盡殺絕。 探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