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于墨霄朝東首望了一望,見玄塵也正瞧向自己那邊,玄塵道:“老衲可以證明,當(dāng)日是我提議要與于盟主共同商議應(yīng)對季煥之策,我掌門師弟從未從中干預(yù)。” “玄塵大師,我相信你所言非虛,但是很可惜,玄寂,也就是盧昭義恰恰利用了厲長風(fēng)之死,順?biāo)浦郏陉幹\還沒有被揭露之前,就試圖將自己與烈鷹門撇清干系。” 玄塵疑惑:“可若當(dāng)真如此,不是將自己的親信置于危難之中?對他又有何益呢?” “他并沒有想將季煥置于險地,當(dāng)日武林大會之上,我猜玄寂方丈原本的計劃是由御劍派指出烈鷹門毒殺厲長風(fēng)的惡行,隨后將季煥和嚴(yán)亮交由厲長風(fēng)的師父也就是玄塵大師發(fā)落,但是本著少林慈悲為懷的口號,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少林必然會從輕發(fā)落,屆時玄寂就可以一石二鳥,既在武林同道面前揚了少林威名,又救下季煥和嚴(yán)亮的性命,對他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當(dāng)日武林大會上熙王突然駕到,執(zhí)意要取季煥狗命,這打破了玄寂方丈原本的計劃。在當(dāng)日天疏道長還沒有識破呂希音身份之前,你們還記不記得,是誰第一個站出來替季煥求情?”于墨霄回頭再次將目光投向玄寂,如兩道利刃一般逼視。 秋下真人沉吟道:“是玄寂方丈沒錯,可是…” 于墨霄回答,但目光依然盯著玄寂臉上表情的變化:“真人是想說方丈只是出于慈悲,不忍殺生是嗎?其實當(dāng)日武林大會之后,我與林寒初重逢,她就曾經(jīng)說過這個疑點,但當(dāng)時我的第一反應(yīng)也與真人你一樣,因此沒有再去細想。此乃疑點之一,那么不妨再來想想后面發(fā)生的事情:四個月后,二月初六晚我父親死于開封,據(jù)目擊者所言,當(dāng)日襲擊我父親的人武功高強,這樣的身手整個武林也找不出幾個。兩日后的二月初八,御劍派中的jian細張伯抵達少林,臨死前欲將家父之死栽贓歸咎在我身上。故而天疏道長與玄塵大師在兩日后的二月初十駕臨御劍派,在家父的葬禮之上問責(zé)于我。這件事情的蹊蹺之處在于,張伯到少林的時候,湊巧天疏道長也在,而道長只會在每年的這個時候上少林小住幾日,切磋棋藝。此外,張伯到達少林之時,玄寂方丈正好有事離開少林幾日,于第二日才回到少林,此后又與天疏和三位大師一同前往開封。這兩件事情湊在一起會不會太巧合了一些?犯事之人分明就是算準(zhǔn)了時間,去開封逼問我父親當(dāng)年寶藏的線索,而此人也極為熟悉少林內(nèi)部的一舉一動,借天疏道長在少林短短幾日之內(nèi),讓張伯前往,這樣好有第三者在場作為旁證。把所有這些線索全都湊到一起,我能想到的,只有玄寂方丈你!當(dāng)日便是你親自前往開封,殺害家父于中仁!” 玄寂大笑數(shù)聲,臉上依然有一種臨危不亂的坦然,他運起內(nèi)力,聲音傳遍整個觀法崖:“阿彌陀佛,于掌門,我等都不是三歲小童,你所說的這些全憑你自己的推測罷了。”他冷笑一聲:“若我是所謂的盧昭義,此人曾與于盟主同朝為官。而我與于盟主相識十來年,會面無數(shù)。他怎么可能認不出來?” 于墨霄道:“的確如此,無論是我父親、還是林擎和劉一照,他們都曾經(jīng)歷過神宗和哲宗兩朝,對當(dāng)時朝中的要員,以及太后身邊的親信都極為熟悉,若這個盧昭義當(dāng)真沒有死,重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亦或是潛入武林,搖身一變成為某個江湖門派中人。只要再次面對面相逢,即使過去十多年,容貌和嗓音蒼老,但他們不可t能全然不識。我當(dāng)初也這樣想過,因此即便是我父親死后,也并沒有懷疑過玄寂方丈你。” 玄寂冷笑道:“阿彌陀佛,如于掌門所言,那只能說明,老衲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盧昭義,老衲也從未聽說過此人!” “方丈,別急,我還沒有說完,重點還在后頭!我父親之死,其中有一關(guān)鍵人物,便是御劍派老奴張伯。此人在我十來歲時便來到御劍派,一待十多年,為人耿直老實,與派中各人也從無恩怨。因此若不是我親身經(jīng)歷,絕不愿相信他會背叛御劍派,甚至以死來污蔑我的清白。雖然死無對證,張伯不可能再告知我當(dāng)日真相,但好在張伯尚有親人在世。半月前,我?guī)追苷劢K于找到他的妻兒。在座諸位可能不會相信,當(dāng)我找到張伯妻兒的時候,他們已被一群烈鷹門弟子喬裝的江湖草莽被關(guān)押了大半年之久。我設(shè)法施救,但依然被烈鷹門的人發(fā)現(xiàn),并手起刀落將他們滅口。好在蒼天有眼,我背著奄奄一息的張夫人逃離,她在重傷離世之下告訴了我一些事實。張伯之所以不得已要背叛御劍派,一切皆是因為歹人以他們妻兒的性命相威脅。而更令我震驚的是,張伯與要挾他之人,有著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眾人聽到這里都豎起了耳朵,整個觀法崖上如同只有于墨霄與玄寂兩人一般,鴉雀無聲,玄寂的臉上再也按耐不住,他的胸口開始起伏,呼吸變得忽快忽慢。于墨霄朗聲說道:“張伯并不是真的張伯,他在十多年之前是一名少林和尚,而這名和尚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一個姑娘,和尚愛慕這位姑娘,為她破了戒,兩人私定終身并生下孩子。可兩人心里清楚,若此事被少林派內(nèi)知悉,那便是難逃重責(zé),危難之際,少林寺中有人告知了張伯一個偷天換日的法子。相傳武林之中有一門不傳易容秘術(shù)名曰“遮天”,可以取下死人的面皮替換到活人身上而使其長久不至敗死,同時此遮天之術(shù)還可以偷換嗓音。只要成功施展之后便如同重新投胎換了一幅皮囊。這個和尚聽聞之后半信半疑,不置可否,此人便說他曾親身驗證過此秘術(shù),而條件便是和尚在事成之后聽其差遣。此番巨變之后,和尚便從此從少林銷聲匿跡,而御劍派中不久后則多了一個張伯,便是此人按插的一枚棋子。這十多年來,張伯不斷向此人傳回家父和派中動向,好在此人并沒有吩咐張伯做什么傷天害理之事,誰知就在幾個月前,此人突然親臨開封密會張伯,與他說了計劃。張伯不允,他便以妻兒相逼。張伯為保妻兒安全,無奈以死明志,可事后此人非但沒有還他妻兒自由,反而將其軟禁以致殺害,可見其手段殘忍至極。”臺下熙熙攘攘議論紛紛,各大門派面露疑慮,不置可否。 探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