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還能去哪?鐵定又是在喝悶酒。走,我?guī)闳フ宜!蹦莻€師兄道。 林寒初聽見他們提的大師兄就是于墨霄無疑,他一直在喝悶酒?有何不悅呢?她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去找于中仁,況且當日武林大會上她也已那么決絕,又何必再去見他。可是心里那么想著,腳下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那兩個弟子向西而行,穿過兩條街,便是街口的一家酒樓,名曰“曉云館”。這家酒肆的生意不錯,黃昏時候更是幾乎坐滿了人。林寒初靜靜跟在兩人身后上樓,只見二人徑直來到靠窗的一個座位邊上,那位置上坐著的青年身材高挑勻稱,此刻穿了一件駝色長衫,腰上一根白色腰帶。頭發(fā)在后面束起一個發(fā)髻,松垮隨意,而前額的發(fā)也在鬢角掉下幾縷。他的墨眉似劍,眼還是那般的燦爛若星河,只是這眉宇之間卻多了幾分的郁結(jié)難抒。他舉起手邊的酒杯便是一口喝盡,狠狠咽下便是一股穿過喉腸的燒灼快感,接著便換來一會的麻木,隨后又是一杯。 那年長一些的弟子上前躬身:“大師兄,剛接到今日消息的匯總,還是沒有林姑娘的下落。” 于墨霄揮手:“知道了,你們走吧。” 那弟子并不動,一把抓過于墨霄手上的酒杯:“師兄,你別再喝啦。讓掌門看見又要責罰你。前幾日你不肯接受秋下掌門給你和柳姑娘定的婚期,掌門才抽了你一頓鞭子,這才好些。” “不用你們管,你們懂什么?”他半帶著惱怒半帶著醉意,訓斥了他倆幾句。那兩個弟子唉聲嘆氣地下了樓,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林寒初在屋角一個不起眼的昏暗位子上坐下,默默瞧著他。她從未看過他如此模樣,意志消沉,不修邊幅。她心中默想:難道他這幾個月來一直在找她?他一直在思念她?為此還拒絕了婚約?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 于墨霄又一連喝了幾杯,林寒初只見他慢慢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物件,放在手中來回摩挲。那東西似乎只手t指大小,分為兩件,林寒初定睛一看:是那根已經(jīng)碎成兩半的玉蘭發(fā)簪!原來他還留著,一直隨身帶著。林寒初起身,慢慢走到他的桌對面,默默坐下。 “這里有人了,請找別的坐吧!”他隨口說了一句,仍低頭呆呆看著那斷簪。 林寒初輕輕把頭上的黑紗帽摘掉,他微微抬頭。初春的傍晚,天色如暗沉的海水,而月光和著街上和酒家里的燭光,射出微黃而溫暖的顏色,映在匆匆行人的臉上,映在她的臉上,卻瞬間點亮了他的眼睛。 “你!”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瞬間醒了酒。“寒初,真的是你!”他跨過桌邊,想一把拉住她的手,可是手伸了出去又停了下來。他只是那么靜靜地看著她,知道她安然無恙,便已滿足。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話里帶著難掩的激動,還有些歉意。他想說他找了她好幾個月,甚至翻遍了開封城的每條巷子,和近郊的每片林子;他想說他當日不是故意砍傷她,他百般懊悔,當初她說要讓他內(nèi)疚一輩子的話真是靈驗了;他還想說他發(fā)瘋地想她,希望和她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惜此刻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你別再喝了。”她克制地對他說,其實她心里什么都清楚。看到他今天的樣子,之前他對她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她似乎一下子都可以原諒他。可惜如今,他們之間還隔著太多太多的阻撓和迷團。與他相處日久,她明白于墨霄沖動的性子,在很多事情上,他總是一時興起,不會思前想后,因此難免說些傷人的話,做些傷人的事。在個性上,林寒初的確比他冷靜許多。她雖然被他感動,可是顧忌到兩人之間還沒有說清的那些恩怨,她眼下只能對他依舊冷淡。 他見她無動于衷,顯出了些許失望,可是依然那么目不移視地看著她,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寒初,當日武林大會,我誤傷了你。結(jié)果你被黑衣人帶走,我這些天找遍了開封所有的角落,依然沒有你的下落,我真怕…真怕再也見不到你。” “是那個黑衣人救了我。”她邊說邊推開他的手,他再次失望。 “你一定還在怪我,怪我說了那些混賬的話。”他毫無掩飾地露出懊悔和惱怒的神情,林寒初的心也跟著微微一顫。他繼續(xù):“那日你被劫走之后,我去找了熙王,他倒也坦誠,便把從舒州城外的山林里將你救起,一直到參加武林大會的經(jīng)過和我說了。我知道你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才帶他出戰(zhàn)的,而你心里面…心里面還有我,是嗎?”他瞪大眼睛,期盼地看著她,這些日子,他無數(shù)次地在心里默默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此刻她就在他眼前,他希望從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她沒有回答,岔開了話題:“當日武林大會的結(jié)果后來如何?” “當日你在場時,五大門派里商梁、蜀山、蓮花宗都已經(jīng)出局,不過好在后來少林奪得了三戰(zhàn)全勝,我也代御劍派擊敗了烈鷹門,就是你師兄齊望亭,保住了五大派的席位。”他說道齊望亭是特地停了一停,觀察林寒初的表情。見她表情平靜,續(xù)道“加上沉汐島段家、齊云山圓通教、大理朱雀閣組成了新的五大門派,而商議之后,御劍派依然暫代盟主之位。” “幸好烈鷹門沒有奪得五大門派的位置,不然后果不堪設想。”她若有所思。 探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