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病1
夜幕降臨,賽車場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璀璨。天空中點點繁星閃爍,與賽道兩旁的氛圍燈帶交相輝映。 賽事總監(jiān)接到太子爺今晚要過來的消息,事先帶人侯在貴賓專用入口處。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下午七點十叁分。 想著現(xiàn)在的賽場,他心中期盼。 ‘上帝聽愿,千社長他們的比賽一定要在太子爺來之前結(jié)束!’ 很不湊巧,掛牌1777的黑色奔馳商務(wù)車便是在這時出現(xiàn)在賽事總監(jiān)面前。 賽事總監(jiān)連忙曲身向前,恭敬地打開車門。 先下來的是坐在后座左位的任司,他的身上還穿著忘了換的校服,那雙凌厲天然富有攻擊性的厲眉挑著,襯衫扣子倒是規(guī)矩的全部系著。 他唇角微微上揚,表情似笑非笑,下車的同時也不忘嘲樸席一句:“嘖,你這狗崽子這次還想賭呢?準(zhǔn)備把什么輸給我。” “……” 沒人回答。 坐在右邊的金希在開門的瞬間就打開了自己這邊的車門下去,剛還在和任司說話的樸席想也沒想跟著她的動作從右邊下去。 她頭次來,不認(rèn)識路,用胳膊肘撞了下身邊的人:“帶路啊。” 被打這么一下樸席也不惱,落后一步,笑嘻嘻將寬厚有力的手掌搭在她肩頭推著她走。 “急什么,想好你能拿出什么賭資了?” “超好奇欸。” 金希被他推著往前走,聽到這話,頭往后仰,并沒有回答他賭資的事,而是懶懶掀起眼皮掃他一眼。 “我需要準(zhǔn)備什么賭資耶?你們這種就連吃飯都慢吞吞的做派也能贏我?” 他們的身影路過任司,與他齊平,叁人總算走到了一起。 賽事總監(jiān)湊上前問候:“太子爺,樸少爺。” 叫完兩位少爺,賽事總監(jiān)看到了一旁的女生,不免一愣,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兩位少爺和女生玩在一起。 “小姐您好,初次見面呢,希望您玩的開心。” 金希像是沒聽見似的。 樸席也沒有搭理賽事總監(jiān),接著剛才的話題提到餐廳的事,忍不住嘲笑:“是你吃太快了,還吃那么多,根本就是豬。” 她扭頭沖他歪頭一笑,額角青筋微微跳動:“怎么敢的,你死定了!” 樸席見事不好已經(jīng)撒腿就跑,金希追了一會,轉(zhuǎn)換成不緊不慢的速度,時不時故意用腳跺地發(fā)出聲響嚇唬他,看樸席跑得更快哈哈大笑。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身后,有一道幽深的視線緊緊追隨著他們。 陰厲又潮濕,伴隨著冰塊被牙齒咬碎的清脆聲響。 * 從通道出來踏上云梯,賽場看臺興奮的談笑聲與歡呼聲此起彼伏,金希越往上走聲音越大越清晰。 現(xiàn)在在比的賽事一定很好玩。 她加快腳步,抬起頭,看著云梯盡頭逐漸消失的人影,從口袋里拿出煙盒點上一根,指間猩紅在燈光照耀下毫無危害。 比起老老實實坐在觀眾席,這里大多數(shù)人都選擇站在始發(fā)位置前的看臺上往下望。最大程度體會喊開始那一剎那跑車飛馳而去的驚險刺激,同時還要扶穩(wěn)欄桿保證自己不被“厲風(fēng)”裹挾帶走。 帶路的樸席已經(jīng)跑遠(yuǎn),前面的看臺擠滿了人。 她并不知道路,所以沒有選擇擠過去,而是站在了云梯口,等著落后的任司一起過去。 * 落后的男生手里拿著一個鹿頭圖案的水杯,另一只手插兜漫不經(jīng)心走著。走路的同時拿杯子的手臂有節(jié)奏上下輕晃,全是冰塊沒有水的水杯隨著步調(diào)晃動,里面的冰塊發(fā)出清脆的嘩嘩聲。 “處理好了?”他的聲音磁性悅耳,少年人獨有的嗓音,又夾雜著成年男人的低沉。 “太子爺,都處理好了。”徐仁海回答。 “我接到您的電話后打聽了技師的口風(fēng),得知樸少爺讓人檢查維護的兩輛車是蘭博基尼Hura GT3 Evo和另一輛奧迪R8 LMS GT3,最近樸少爺蘭博開得比較多,這次必然也是開這一輛。所以我親自將奧迪的剎車系統(tǒng)破壞了,保準(zhǔn)在彎道時解決掉金同學(xué)。” 他在接到太子爺電話后就趕到了賽車場,做完一切跟著賽事總監(jiān)一塊等太子爺?shù)絹怼?/br> 任司輕嗯一聲,拿著杯子的手用力往上一搖,冰塊在杯中翻滾跳躍,兩顆晶瑩剔透的冰塊飛到空中,精準(zhǔn)落入他口中。 “咔嚓”,他咀嚼著口中的冰塊,挑著的眉舒展了些,盡管如此,眼中的戾氣沒因這消散一分。 被踢一腳沒立刻發(fā)作不倒是因為他善心發(fā)作,而是被事情絆住心神了。 而這只會咬人的貓又不知好歹落到樸席手里… 本來打算順毛擼磨平爪子派去處理下面的事,偏偏成了樸席的新寵,什么時候輪到那家伙得了他沒有的東西。 要是有空還爭一爭,可最近太忙了。 那就只能摔碎,大家都得不到才好。 他沿著云梯向上走去。 他懶散的步伐和手中晃動的冰塊杯子發(fā)出的清脆聲相映成趣。隨著他一步步靠近,夜風(fēng)忽然變得有些強勁,將男生的頭發(fā)吹得微微揚起,顯得凌亂而隨性。 任司似乎并不在意,反而任由風(fēng)兒肆意,目光越過云梯的頂端,正好看到金希。 云梯看臺口,燈光從上打下,將金希整個人照亮。沐浴在光里的不止她,還有歡呼叫喊的其他人。 可。 獨特的只有金希。 她的輪廓在光線下顯得格外鮮明,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飄動。 她就站在那,側(cè)身講電話。女生垂著眼,眼睫投下淡淡陰影,一縷輕煙從她口鼻吐出。 明明是一吹就散的霧,卻舍不得離開似的縈繞在周身,貪戀地輕撫她的臉頰,仿佛封存近萬年古堡里的神像,塵煙四起后無數(shù)未盡的故事…… 神秘而深邃,眼球的s級,根本移不開視線。 金希敏銳察覺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憑著直覺側(cè)低下頭,泛金的眸子穿過煙霧看向視線來源處。 任司正站在云梯中央,靜靜注視著她。夜風(fēng)忽然變得強勁起來,將他額前劉海盡數(shù)吹起,露出那雙凌厲的眉眼,鋒利而深邃,像是能洞穿一切。 偏生表情懶懶散散,似笑非笑,透著不羈。 電話那一頭久久聽不到金希應(yīng)答又開始扯別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辛苦工作總要請我吃飯吧顆顆!喂喂,真該死啊,你把同鄉(xiāng)哥哥當(dāng)外勞用?嗯?喂喂!” 帶路的人來了,她摁了兩下電源鍵掛斷電話,正了身型對著任司。 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出現(xiàn)慣常的笑,捏著煙催促:“快點,我不認(rèn)識路。”語氣有些不耐。 好像天生對任司擺不出好態(tài)度似的。 已經(jīng)決定了對方結(jié)局,任司倒是不計較她的無禮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冰塊再次發(fā)出清脆的嘩嘩聲,一顆冰塊飛到空中,落入張開的薄唇。 他盯著她,像是在看什么下酒菜,冰塊碎裂消失于口。眼中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感興趣與征服欲。 “不認(rèn)識路還亂跑,真麻煩。” 他聲音帶著誘哄:“到我身邊來。” 金希揚眉看著他,沒忍住笑出聲。拿煙的手伸出食指,在太陽xue處轉(zhuǎn)了幾圈。 “大晚上還犯少爺病。” “想從這里滾下去耶?”她的尾音拖著,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