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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奢寵在線閱讀 - 奢寵 第44節

奢寵 第44節

    “是很有趣?!?/br>
    宋荔晚微微一笑,原本溫柔多情桃花樣的眼眸,這一刻卻明亮至不可思議的地步,似是暗夜之中窮途末路的小雀,美麗而脆弱,虛張聲勢著,想要拯救自己。

    “若是讓人知道,大名鼎鼎的靳先生,竟然并非靳家親生,董事會的那群老頭子會有什么反應,我猜,一定會更有意思吧?!?/br>
    u盤里,保存著他的收養證明,沒有交給靳長浮,是因為拿在自己手里,用處更大一些。

    她知道自己有些卑劣,用他不可見光的弱點,來與他博弈較量。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她哪里有一點的勝算?

    杯中茶冷,清煙亦已消散,沒有任何阻隔,他的面孔,那樣清晰地展露在他的面前。

    他抬起眼睛,視線落過來,掃過哪里,哪里便生出了沉重的負累。

    “原來,你找到的是這個?!?/br>
    他言語間不見慍色,神情冷淡,同平日并無分毫區別,可那透骨的壓迫感,卻令人心驚膽寒,生不起一點同他抗衡的心思。

    哪怕是同他同床共枕這么多年,宋荔晚仍舊呼吸一滯,指尖刺進掌心,那一點痛覺,支撐著她勉強開口說:“是,只要你放我走,我可以立刻銷毀……”

    “你似乎誤會了?!彼α诵?,并不將她說的話放在心上,“想公之于眾也好,想銷毀了替我保守這個秘密也好,荔晚,這一切都隨你。我本身……并不在意”

    他不在意?!

    宋荔晚無法判斷,他究竟是真的不把這當作一回事,抑或只是以話語來蒙騙她。

    她謹慎地望著他,唇抿得緊緊的,企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破綻,他察覺到了她的警惕和打量,好整以暇地任由她來審視。

    許久,宋荔晚終于絕望地發現,靳長殊說的,并不是什么色厲內荏的偽裝,他是真的并不在意被人知曉,他并非是靳家親生。

    “你……”宋荔晚的嗓音干澀黏連,連發出聲音都覺得費力,“為什么?”

    “為什么要去在意?”他像是過去每一次為她答疑解惑般,語調溫和,慢條斯理地回答說,“你以為,我所擁有的,只是仰仗我的血脈?荔晚,你將靳家看得太重,又將我,看得太輕了?!?/br>
    轟然一聲,像是一道閃電破開了夜空,宋荔晚猛地驚醒。

    是啊,五年前的靳家,不過是京中眾多老牌世家中,最不起眼的一支,仰仗著祖蔭,連一片地皮都要絞盡腦汁,靠著一些下作的手段才能弄到手中。不過五年時間,卻已成為京中豪門之首,這靠的……

    全是靳長殊一人!

    是她被靳長浮的話誤導了!她居然以為,真的能靠這一紙文件,就威脅到靳長殊。

    無論是她還是靳長浮,都實在是……

    蠢不可及!

    宋荔晚站在那里,一時之間有些搖搖欲墜。

    她以為的絕殺,卻不過是一陣不痛不癢的微風,哪里拂得起他半分的情緒?

    “荔晚。”

    在一片渾噩無邊的虛無中,她聽到他的聲音,斷金碎玉,破開了迷霧。

    宋荔晚有些茫然地看向他,寬大的椅中,他坐在那里,姿態閑適,優雅而佻拓,袖口處一枚鉑金袖扣,在燈光中折出冰冷鋒利的光芒,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在蒼白的肌膚上蜿蜒,一路沒入袖中,望去只覺色氣凜然。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微微屈起,在扶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聲音低沉,冷得沒有分毫溫度。

    “過來?!?/br>
    作者有話說:

    靳先生教出了一個好學生,可惜,小狐貍還是太嫩了~

    ? 第34章

    34

    宋荔晚站在那里, 只覺得徹骨寒涼,連空氣中彌漫的, 淡淡的白梅香氣, 都在這一刻被冷風徹底凍結。

    她僵硬地望著靳長殊,而靳長殊,卻也并不著急, 耐心地等待著她,眼底滿是好整以暇的戲謔,似是望著一只正在掙扎的過街老鼠。

    可笑、可悲, 亦可憐。

    許久, 宋荔晚終于向著他走去,如同初次見面那樣, 緩緩地在他的腿旁跪下, 又將頭頂的黑色寬檐禮帽摘下。

    一頭藏在帽中的長發,一瞬間,流水樣地淌了下來, 沉默地蜿蜒到背脊, 如同銀河光爍, 粒粒無聲。

    他冰冷的指骨,漫不經心地拂過她的眉眼,宋荔晚微微閉上眼睛, 柔軟的睫毛顫抖, 拂過他的指尖,那一點酥麻的觸感, 卻引不起心底半分的波瀾。

    她聽到他輕笑一聲, 手指滑入她的下頜, 將她的臉向上抬起。

    頭頂的燈光冰冷明亮, 將一切映照得殘忍而分明,她垂著眼睛,視線落在他鋒利的下頜線上,繃緊了,顯出一線如同刀鋒似的弧度。

    “你還記得,五年前來到我身邊時,和我說過的話嗎?”宋荔晚沒有說話,他不以為忤,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她雪白的面頰,“現在,兌現你的承諾?!?/br>
    宋荔晚渾身一僵。

    那時的話言猶在耳,無論多久,都在她的夢中一遍遍地被重復。

    她下意識想要拒絕:“在這兒?”

    “不行嗎?”他收回手來,居高臨下地淡淡一笑,“之前你,可不是這個態度。”

    余光能夠看到,他垂在那里的手,自指尖開始,皆是冰冷矜貴的白,不需要觸碰,便已能感覺到那種涼薄之意。

    而他說出的話,比冷風更甚。

    宋荔晚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怕的連眼睛都不敢抬起,卑微地跪在他的面前,乞求著他的一點垂憐。后來,他的溫柔同縱容,讓她以為,自己終究有了一點不同的本錢,可以同他討價還價。

    原來還是不行。

    他的寬容,如今已經盡數收了回去,兩人之間,便也只剩下了男歡女愛這一點糾葛。

    純粹而冷漠,令人齒寒。

    人為刀俎,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拒絕的權利。

    宋荔晚伸出手來,指尖搭在金屬的皮帶扣上,微微抬起眼睛,看著靳長殊說:“這是對我的懲罰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宋荔晚低下頭來,一切的表情都被淹沒在了濃重的陰影中,皮帶扣在她的掌心彈開,敲在掌心,發出遲鈍而沉悶的聲響,“或許是,又或者,是一種折磨?!?/br>
    “如果我想折磨你,”靳長殊輕笑一聲,可是眼底冷得要命,一切的真心假意,都在這一刻被收攏起來,剩下的,唯有那陰鷙到了極點的聲音,壓得低了,湮滅一切生機,“你以為自己還會在這里?”

    他的手按在她的頭頂,掌心下的長發蕩開水波似的漣漪,觸手間,滿是她身上特有的馨軟清冷香氣,他稍一用力,宋荔晚便馴順地低下頭來。

    博古架上放著一樽白玉的香爐,纏枝蓮紋樣,一縷一縷纏繞在上面,淡紫色的香霧緩緩上浮,升至了高處,卻被一陣冷意所吞沒。

    她不常做這樣的事,因為她不愿意,他也就從不強迫她。他是花樣百出,對待她,永遠有萬分的熱情,卻又愿意顧全她的心情,將她放在了第一位。

    可是這一次,他再也不必約束自己。

    柔軟的霧靄,團成了驕矜的云朵,打著疊籠住那熾熱的日輪,風移影動,日輪向下,沒入深深的云層之間。

    他的手指,在她的發間收緊,發力時,手背上的血管脈絡凸起,將她更深地迎向了自己。

    宋荔晚眼尾滲出淚水,柔軟唇如同蚌一般,上下齒之間無法并攏,唯有齒上,珍珠似潔白的光,于空氣中越發泛出熱意。

    他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解開她頸間的衣扣,像是撥開一只青澀鮮活的橘子一般,向著左右緩緩地揭開橘rou上的白色絲絡,露出她一段雪白修長的頸子。

    再往下,是更加珍貴矜持的肌膚,稍一用力,便泛起了鮮紅色的指痕。

    她整個人都亂糟糟的,跪在那里,眼角掛著淚,頭發被汗打濕了,沾在頸子和面頰上,衣襟也被撥亂了,小碗似的秀氣漂亮的鎖骨,就這樣暴丨露在了空氣之中。

    中央空調吞吐冷氣,在上空同熱流碰撞,沸騰出雪白的水蒸氣流,玻璃上凝出一顆顆小水滴,滾落下來,經過窗臺上細微的凸起時,稍一停頓,在玻璃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她覺得難過,并不是身體上的不適,只是這樣的舉動、這樣的姿態,總讓她覺得,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尊嚴,再一次被肆無忌憚地摧毀。

    或許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

    不乖的天鵝,就要經受更多的風霜,折了翅膀,才能被馴養得留在應該在的地方。

    余光中的他,在淚水中被拉長了,有些混沌不明,唯有接觸到的那guntang的熱,提醒著她,他仍在這樣的咫尺之處。

    失神間,手臂忽然被人握住,她被拉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落入他的懷中。

    空氣一瞬間涌入口中,刺激到了喉管,宋荔晚劇烈地嗆咳起來,擠在他的懷中,每一絲戰栗,都忠實地傳遞入他的胸膛。

    “這樣就不行了?”他的聲音依舊是冷的,似乎剛剛的一切,都并未令他燃起熱度,可那語調中,邪氣凜然,肆意地席卷過來,輕佻得要人幾乎坐不穩,“我以為,你敢逃跑,應該有更多的手段?!?/br>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半只手便幾乎將整個腰肢都遮擋住了,她是掌中之物,同他之間再沒有半分的隔閡,只是這樣靠在他的懷中,就幾乎有些無法控制自己。

    聞言,她吁了口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有些泛紅,倒像是桃花開謝了一春,花汁繾綣,拂過眼尾。

    她眼底也是冷的,學著他的模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眼波流轉,似一尾魚,魚尾拂開水面,瀲滟明媚不可方物:“靳先生不滿意嗎?是我哪里做的不好,還是……”

    “已經玩膩了呢?”

    他像是被她取悅了,唇角勾起的弧度偏偏冷漠而涼薄:“玩膩了?不,荔晚,我們之間,能玩的,還有很多?!?/br>
    蜜桔被撥開了,水嫩甜蜜的果rou受了力,甜美的汁水沿著指尖沾滿了整根手指。

    從上而下的陰影,將她整個籠罩住了,春光探得太深,她喘不上氣,卻也推不開他,腳尖蜷縮著,艱難地點在地上。

    他的另一只手,揉捏著她的耳垂,單薄的肌膚下,血管內血液潺潺地流動,迎著光,泛出玉一樣的顏色,所謂的軟玉生香,不過如此。

    她被調轉了個方向,背對著他,黑色的長衣下,蝴蝶似的脊骨突起,一格一格,絞住侵入的獸。

    雪白的肩胛單薄消瘦,他鉗住她的后頸,向下按去,要她失重似的向前仰去,搖搖欲墜地掛在那里。

    宋荔晚下意識地繃緊了,手摸索著,想要撐住前面的茶幾,可他伸過手來,輕而易舉地將她兩條纖細的皓腕撈在掌中,一只手便扣住了,彎折在胸口處。

    心跳加速,急迫如同催促,在失重感中,她墜落入無望的深淵。

    她顫抖著,死死咬住牙關不肯發出一言,身后的他,依舊衣冠楚楚,連領口的一??圩佣嘉幢环鱽y,神情冰冷淡漠,唯有掐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力度越來越大。她稍一掙扎,便又被他強硬地壓了下去。

    宋荔晚抵不過他,索性放松下來,柔軟地垂在那里,似是一樹的嫩柳,被風吹拂著,不做一點反抗。

    時間被拉長了,泛出金色的光芒,又或者不是時間的光,是她太過虛弱憔悴,在驚恐同疲憊間,有些失去了意識。

    杯中的茶徹底冷了,香爐中也只剩了一捧灰。

    宋荔晚跪坐在椅中,一條赤丨裸的小腿垂下,足尖雪白,不染塵埃,卻因為用力過度,而痙攣似的微微抖動著。

    靳長殊俯下身,握住她的腳踝,宋荔晚猛地顫抖一下,想要躲,卻又頓住,似是知道無法逃脫,索性任由他為所欲為。

    可他只是,將她落在一旁的一只高跟鞋撿了起來,套在她的腳面上。

    細細的鞋帶,沿著她的腳踝繞了一圈,上面嵌著的水鉆,冰冷地閃爍著,仿佛一顆已經凝固的眼淚。

    他的手指修長,冷意透過骨骼,一路蜿蜒地透入肺腑,宋荔晚長長的眼睫顫了顫,垂下去,斂住眸底一切情緒,他卻已經起身,對她說:“想去瑞士的話,我讓人送你去。”

    “不必了?!彼f,“那樣的地方,也沒什么好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