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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寵 第40節

    靳長殊終于嘆了口氣,問她說:“你再這樣,我也許要毀約了。”

    他答應過不再碰她,但他到底,只是個普通男人,哪怕再強的意志力,在她的這樣撩撥下,也如驕陽下的積雪,早就悄無聲息地融成了一汪春水。

    宋荔晚似笑非笑地抬起頭來,將整個人都轉向了他。

    兩人這樣面對面站著,他比她高出許多,微微俯首,卻到底不是一個積極的姿態,她便伸出手臂,雪白柔軟的雙臂,纏繞在他的肩上,她踮起腳尖,雪白的貝齒,在他削薄的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靳先生,你難道看不出來……”

    手指緩緩地沿著他扣得整齊的貝母衣扣,一枚一枚向下,能感覺到指尖下,他的肌rou一寸一寸地繃緊,像是一張上了弦的弓,蓄勢待發著不可言說的巨大危險。

    她像是并未察覺危機來臨的鹿,渴求著前方幽深的潭水,潔白無瑕的指尖,劃過腰腹處金屬的皮帶扣眼,慢慢地、如同折磨般地掠過了更深更危險的所在。

    “我是在取悅你嗎?”

    “啪”地一聲,是他重重握住了她的手,太過用力,掌心撞擊在她手臂的肌膚上,發出一聲清晰的響動。

    身后的玻璃展柜,時間太久,自動落了下來。她被他推著,背脊撞在冰冷的玻璃上,他有些無法忍受地低下頭來,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兩個人幾乎,近在咫尺。

    他的嗓音沙啞,蘊著潛藏已久、無法克制的欲丨火中燒:“你知道,我會怎么對待看中的獵物嗎?”

    可她偏偏笑了。

    這一笑,眼睛彎彎,蝴蝶似的睫毛抬起一個精妙的弧度,將眼底滟滟流轉的波光,都攏成了嫵媚生情不可方物的明艷動人,鮮紅的唇輕輕開啟,她的一只足尖勾住他的小腿,將自己,在無保留地,奉向了他。

    “我怎么會不知道?”她說,“靳先生,我已經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出門被人放鴿子了,在寒風中等了半天

    回來的有些晚,這章只有三千qaq

    欠大家一次,明天補一個萬字大章(哇哇大哭

    ? 第31章

    31

    兩人明明已經離得足夠近了, 可靳長殊聞言,又向前邁了半步。

    這半步, 要她的膝蓋折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足尖沿著他的小腿向上,卡在他的后膝那里。

    而她膝蓋之上,肌膚雪白, 是長久不見天日,才能精心嬌養出這樣毫無瑕疵的美麗,就那樣柔軟地蜿蜒至他的腰間, 如同一枝剛被摘下的清水荷花, 被插丨在了白瓷瓶中。

    “你不是說過,自己不屬于任何人?”

    “人都是會變的。”

    宋荔晚眸底深深淺淺, 一瞬間, 無數情緒涌過,卻到底都被掩藏下去,只聚攏成了一片絢爛明麗的笑容。

    她有些急不可耐地, 去尋他的唇, 卻又在觸碰到他前一刻, 停了下來,只是懸在那里,唇瓣幾乎擦過他的唇瓣。

    “除非, 你不再想要擁有我了。”

    靳長殊鈷色的眼底晦暗難明, 卻又深刻明晰地倒映著她絕美的面容。

    離得太近,又逆著光, 宋荔晚其實看不清他的神情, 也看不到他的眼底, 滿滿全是自己, 她只是仰起頭來,向著他獻祭自己一般,獻上自己的雙唇。

    許久,久到她覺得冷,她終于聽到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我知道,靳先生……”她用氣聲,仿若哭泣似的柔聲道,“我很想念你。”

    無數洪流,湮滅在他的眼底,當那冰冷濃重的眼睫抬起時,靳長殊眼中,只剩下了仿若燃燒一般的翡翠色火焰。

    “我的獵物,永遠也不能從我的身邊逃開。”他低低地、喟嘆似的,五指分開,劃過她垂下的黑發,卻又在落空之前,合攏手指,將她的發,連同她整個人,都握在了掌心之中,“我給過你機會。”

    他給過她機會,只要她還在他身邊,無論她愛不愛自己。

    可她自己,選擇打破了這樣的禁忌。

    她的腰很細,細而軟,裙頭上系著的絲絳不過輕輕一拽,便自裙面上滑落在地,裙擺像是綻開了一朵花,兩側向上翻起,徐徐綻放出圣潔而瀲滟的光影,映照得裙裾之中兩條修長的腿,越發像是冰雕玉琢。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像是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免得她跌落下去,可只有她知道,那有力的手掌,將她定格在了方寸之間。

    背后的玻璃那樣涼,他的頭低下去,鼻尖緩慢地擦過她的下頜,自頸中,沒過兩道鎖骨之間,那小巧狹窄的骨骼縫隙,她覺得癢,可他還沒停下,像是一顆荷葉上滑動的露珠,還在向下滾落著。

    她的身上永遠帶著點香氣,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平常嗅不分明,唯有泛了熱、落了汗,那氣味才緩緩地透了出來。

    她是最驕矜自持的一朵花,花瓣層疊,藏著無盡的秘密,只有最大的耐心,才能求得她綻開一點伶仃香艷的痕跡。

    恰好,他就是最耐心的那名獵手。

    宋荔晚的手落在他的頭上,手指軟軟地試圖拽住他的發,可還沒用上力氣,便倒抽了一口氣,兩條手臂夾緊,顫抖著挺直腰身,想要將他推開,反倒擠出柔軟豐腴的兩痕月牙形狀,像是自己,送到了他的嘴邊。

    他怎么會放過這樣送上門的獵物?

    櫻桃鮮嫩,卷入舌尖甜蜜動人,不能去咬,只能小心地用齒磨,才能聽得到最美妙動人的那點滋味。

    他的縫葉鶯歌喉婉轉,聲調拖得有些長了,尾音卻又顫抖著落了下去,似是滿載的梢頭,被果實綴著,沉甸甸地滑向連自己都無法預料的境地。

    泥濘小道滑膩潮濕,并刀如水,冰白指尖破開新橙,果汁在指縫上留下濕漉漉的痕跡。

    “我的荔晚。”靳長殊親吻她,如親吻朝圣的坦途,可哪怕圣跡再臨,也遠不如她甜蜜動人,“我的,荔晚。”

    宋荔晚不堪重負地啜泣一聲,以為自己已經被折磨到了無法承擔的地步,可原來,她能夠承受的,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多上許多。

    花泣露垂,良宵難度。

    他們之間親密無間,再無一絲阻礙。

    利刃破開重疊包裹的花瓣,清甜的花汁沿著大雪覆蓋過的小道緩緩滑落。他的耐心,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仍舊不曾減少,慢條斯理地,掌控著她的一切。

    玻璃壁上,被壓出一道道的痕跡,是起落時撞在上面,重疊堆積出來的影子。她連哭都哭不出來,只能一聲一聲地喊他的名字,尾音顫栗著,似是快樂,又如痛楚。

    他被她叫得有些熱了,手捂住她的嘴,她掙扎不開,只好捧著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密密匝匝地烙下一個又一個細密的吻。

    靳長殊嘶了一聲,笑罵道:“你真是要磨死我了。”

    宋荔晚抽噎著,在顛簸中斷斷續續地回答說:“你……你是該死。”

    “能死在你手里,也不算吃虧。”

    說是這樣說,可他惡意地又加重了力氣,他是狂風,亦似巨浪,滔天之勢,令她連喘息的機會都不復存在。

    他抽出手來,單手捧住她的面頰,看著她在燈光下嬌艷如最繁盛花朵的面孔,垂下頭來,重重地吻住了她。

    垂死的縫葉鶯,連婉轉的歌喉都沙啞,只能任由主宰她命運的黃金牢籠,囚禁她,亦是給她無法拒絕的倚靠。

    天上地下,她眼中,此刻也只剩下了一個他。

    苦晝短,歡愉多,他是神佛,渡她無邊苦海。

    -

    電梯悄無聲息地向著兩側開啟,靳長殊從電梯上下來,懷中抱著的宋荔晚,滿臉嬌弱不勝之態,身上披著他寬大的西裝外套,走動間,垂下的小腿輕晃,一線雪白,似是藏在暗夜之中的一場大雪。

    大宅之中,下人們早已安寢,唯有他們彼此兩任。門被打開,靳長殊重新回到了多日不曾踏足的臥房,他輕輕地將宋荔晚放在床上。

    她微微皺眉,并不適應忽然從他的懷中離開的感覺,不安地動了動,直到靳長殊將她重新抱回了懷中,她才終于,安靜了下來,又一次沉沉睡去。

    她太累了,久曠的身體根本經不起這樣洶涌的狂風驟雨,靳長殊幾乎貪婪地渴求著她的每一個反應,當他停下時,她連一點掙扎都沒有,就滑落入了夢鄉之中。

    夢開始是安靜的,可漸漸又有了不一樣的色彩,夢里的宋荔晚,像是又回到了十七八歲的模樣,大雨還在下著,漫溯過了前世和今生,花架上垂下的紫藤蘿花,被雨水打得落在了地上,踩過去,零落成了泥。

    遠比如今要年輕傲慢得多的靳長殊,正看著她,漫不經心地問她說:“想留在我身邊的人很多,宋小姐,你覺得你有什么特別之處?”

    她想要反駁,可夢里的荔晚,卻只能無措而惶急地看著他,任由眼淚滾下來,打濕了衣襟。

    他似是被她消磨掉了所有的耐心,隨手關上了鳥籠,坐回椅中,并不看她,只是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她多么想走,可她不能走!

    很難清晰地描述,那時的她究竟在想什么,只是理智回籠時,她已經跪在了靳長殊腳邊。天空中閃過一道雪亮的閃電,凝固一瞬,下一刻,便是震耳欲聾的雷鳴之聲,在這樣仿若蠻荒暴怒的天色下,她顫抖著手,緩緩地解開了自己的衣扣。

    褪色的青色棉布,似亭亭的荷葉,包裹住她蓮花花瓣般凝脂樣的肌膚,帶著濕氣的風,在夏日沉悶窒息的空氣中,卷起她鬢邊幾縷碎發。

    她的頸子修長,垂下去,仿若天鵝,白色的棉質胸衣下,是一痕柔軟的印子,奢侈地向著兩側漾開,到了腰肢處,又夸張地收攏起一個細到了極點的弧度。

    她跪在那里,青色的旗袍敞開了口子,所羅門王的寶庫被打開了,少女胸口被小心珍藏的秘密,在這一刻重見天日。

    在晦暗陰沉的天色下,她的肌膚發出霜雪似的光芒,整個人又如一樽精美絕倫的玉瓶,注定是要被人捧在手心里把玩賞謝的。

    “求您……”她怕得要命,抖得連聲音都發顫,卻還是咬著牙,捧住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靳先生,我什么都能做,我真的不能就這樣回去。”

    掌下,是柔軟至極的觸感,少女的心臟狂亂地跳動,像是雜亂的雨點,一聲一聲,敲擊他的掌心。

    靳長殊沉默地看著她,她知道,這一生已經走到了最重要的拐點,等待她的,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未來,可她只是努力仰起頭來,向著他翹起唇角,露出自己最美麗動人的一個笑容。

    時間像是在這一刻停止了,他的手指微動,荔晚以為,自己終于有了機會,連忙將自己向著他,又湊近了一點。

    少女身上特有的馨軟香氣,被雨水淋濕了,摻雜上曠野辛辣清涼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地低下了頭,試探著,將頭靠在了他的膝上。

    長長的發,只被一支木質的釵隨意地挽在腦后,經不住她的動作,水一樣地淌了下去,婉轉地鋪滿了他的整個膝頭。而在這樣的黑中,她的臉是褪盡了血色的白,白到了極點,反倒不切實際起來。

    極致的黑白對比,同空中碎裂的閃電一樣,凝視得久了,會灼傷人的眼球。

    “靳先生……”

    她弄不清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干什么,做出這樣的舉動,對于她來說,已經太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圍,可理智像是一輛被開到了最快的車,油門轟鳴著向前發沖去,撞碎了一切的藩籬。

    可無論如何,她已經走到了這里,就不能再失敗了。

    如果失敗……如果失敗……

    她不敢去想,她帶著弟弟meimei們流落街頭會是什么樣子,她才十七歲,實在是一個太不成熟的年紀,要她去負擔起一個成年人應該有的責任,對她來說,真的太難了。

    荔晚垂著眼睛,不敢去看靳長殊此刻的神情,她不知道等了多久,終于感受到,他動了一下——

    卻不像她期待的那樣,向著她伸出手來,他反倒收回了手,手指毫不留情地自她的指縫間抽離,被她捂得有些熱了的掌心離去,只留下空蕩蕩的冷。

    荔晚看著他站起身來,有些傻傻地看著他,可他卻去而復返,將一件外套,丟在了她的身上。

    外套很大,將她劈頭蓋臉蓋住,黑色的布料像是一方狹小的世界,足夠她將臉整個藏在了后面。

    隔著這樣一層,他優雅清越的聲音也不再分明,只是能夠聽得出冷,冷到了極點,將她整個人都凍住了。

    “宋小姐,”他說,“自重些,別像個妓丨女一樣。”

    -

    懷中,宋荔晚又輾轉著顫抖起來。

    靳長殊以為她是冷,可是她眉頭皺得很深,像是正陷入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夢魘之中。

    她的指,痙攣似的扣在他的腕上,用力太大,蒼白的皮膚破了皮,滲出紅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