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寵 第7節
“我不夠格?!”這句話,不知哪里觸到了他,立刻怒氣沖沖道,“你以為自己是天仙下凡?連章家都看不上,你去打聽打聽,整個京中,除了靳家,我們章家還怕過誰?!” 他話音剛落,卻見走廊盡頭那兩扇大門,向著兩邊緩緩打開。 巨大的宴會廳中,水晶吊燈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投下璀璨的倒影,中心一張牌桌,圍坐著幾名衣著華貴一看便身份不凡的人,若是在外,各個都是一方霸主,此刻,卻隱隱皆以主座人為尊。 牌桌上首,靳長殊端坐在那里,面上容色淡淡,隱有倦怠之意,似是這樣的富貴繁華景象,只令他百無聊賴,卻激不起分毫興致。便好像高居蓮臺的神佛,無悲無喜,無情無欲,卻能引得無數人頂禮膜拜,如癡如狂。 他修長指尖,輕輕把玩一枚籌碼,忽然抬眸,望了過來。 宋荔晚視線,同他在半空輕撞在一處,他唇邊,忽然揚起一抹微妙弧度,似笑非笑,眼底寒霜,一瞬間化作無邊的昳麗風流:“他不夠格。” “我夠格嗎?” 作者有話說: 靳狗:老婆說想我了!(開始想老婆 第6章 06 靳長殊話音落地,場中一時鴉雀無聲。 牌桌上自恃矜貴的“玩家”,皆詫異地看向宋荔晚: 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讓一向清心寡欲、冷若冰霜的靳先生,親自開口。 而且,聽聽他說的什么話,什么叫“我夠格嗎”??? 若是連他都不夠格,那這世上,難道還有別人能夠格? 宋荔晚面對形形色色、情緒各異的大佬注視,神情始終淡定自若,微微一笑,問面前的人:“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這位章家獨子,早已在靳長殊開口時,便被嚇得兩股戰戰,滿頭都是冷汗,聞言竟是腿軟的不行,勉強扶著墻讓開身子,點頭哈腰說:“您請,您請。” 可他讓開了路,宋荔晚卻并未上前,只是遙遙望著靳長殊,忽然勾唇一笑。 她鮮少涂這樣明艷婉麗的顏色,仿若千萬朵玫瑰凝出風華,最精心那一點,落在她的唇上,瑰麗冶艷至令人目眩神迷。 雪膚烏發,笑似刀鋒,只一眼,便可收割無數人的愛慕。 “若是你的話,自然夠格。”她將語調放得又柔又軟,懶蜷嫵媚,絲絲縷縷,旖旎纏綿,“可您離得這么遠,我可看不出多少誠意。” “嘶——” 場中不知是誰,竟失態抽了一口冷氣,在這樣安靜的場景中,格外清晰響亮。 靳長殊卻閑閑挑起半邊眉鋒,唇角笑意加深,下一刻,竟是真的起身,越過眾人,行至宋荔晚面前。 離得近了,男人背后,是紙醉金迷的光芒璀璨,高挑的身形投下影來,從頭至尾,將她淹沒。宋荔晚微微抿唇,想要后退,男人卻已俯身,將她打橫抱起,攬在懷中。 “夠誠意了嗎?” 男人的薄唇幾乎貼在她的耳邊,微熱的呼吸拂過,像是一只漫不經心的手,撩撥著心尖上的半寸軟處。 宋荔晚側開頭去,想要避開,卻又望見男人英俊側顏,眉心自鼻梁,連成一道優雅雍容的鋒利弧度,唇角笑容戲謔,望著她,如同望著已在囊中的掌心之物。 明明是她先出招,怎么反倒像是被他反將一軍? 宋荔晚索性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頸直起身來,指尖輕輕劃過他的頸中,在那一處喉結突起處稍作停頓,撥弄琴弦似的,輕輕笑了起來:“若我說,我要你的位置呢?” 指尖微涼,涂著淡粉蔻丹的指甲修得尖尖的,劃過肌膚時,能感覺到一點若有似無的痛。 而她眸底,閃動著雀躍瀲滟的光,如同星河光爍,在廊中略顯昏暗的燈光下,肌膚白得像是雪夜里靜靜綻放的花瓣,似是力氣用大一點,就要枯萎在他掌心。 “你想要。”他聲音清冷,如霜雪玉石,明明不近人情,可他眼底,隱約可見翡翠顏色,濃到極點,仿若深情,“我拱手相讓。” 言辭如酒,甜蜜動人,宋荔晚眼中笑意更濃:“可惜……我不稀罕。” “我想和你一決輸贏,卻不在這里。” 最后一句,尾音拖得長長,像是綿密甜美的糖絲,熾熱地纏繞過來,偏又意有所指。下一刻,宋荔晚收起笑容,淡淡道:“你先去忙吧,放我下來。” 她想掙開他的懷抱,可他的手,在她腰上重重收緊。 宋荔晚感覺到痛,微微蹙眉,他在她耳邊,壓低聲音:“不分出勝負就想走?荔晚,你不會以為我是那樣畏戰的人吧。” 牌桌上,眾人聽不清兩人在說什么,卻也都耐心等著。 等著等著,就看到靳長殊抱著宋荔晚,就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 眾人:? 哈嘍,是不是忘了咱們牌還沒打完。 等靳長殊的身影徹底看不到了,才有人敢小聲嘀咕:“二爺這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另一個笑道:“我剛剛沒敢抬頭,只瞥了一眼,就覺得滿室生香,這樣的大美人,若是換我,也甘愿死在她的裙下。” 只有袁逐沉默不語,和他平日嘴賤的形象大相徑庭。 有人拿手肘戳了戳他:“老袁,怎么不說話?看到美女,你居然不品鑒兩句?” 袁逐將手中的牌丟到桌上:“你們還記得前段時間,二爺把整個京城都翻了個底兒朝天的事嗎?” 這事兒鬧得挺大的,就算不是靳長殊身邊最貼心的人也有所耳聞。 幾個人對視一眼:“不會是……” “就是這位主兒。”袁逐嘿嘿一笑,“敢對著二爺的女人評頭論足,你們想死,我可還沒活夠呢。” 這幾人立刻慌了神:“這……我們哪知道。” “是啊,二爺護得嚴,我們哪有那個榮幸得見真佛。要是知道,哪敢這么說話……” 袁逐聽得心里暗爽,總算不是他一個人嘴欠惹禍了,卻又一本正經:“阮家那位馬上就來了,你們待會兒,誰敢去請二爺回來?” 今日這場宴,請的便是阮家小少爺阮烈,只是客人未到,主人卻已經先行離場了。 屋里徹底沒人說話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二爺抱著美人兒走了,若是出來的早,豈不是說明,二爺能力有瑕? 可若是能力沒有問題…… 袁逐嘆了口氣,把面前籌碼一推,歪在椅子上:“咱們可是有的等了。” - 總統套房內。 光影婆娑。 星光落海,海浪起伏間,碎成萬千跳躍不定的光芒。落入房內壁上,勾勒出兩人身影。 一個影子半跪半坐,兩條纖細手臂支撐不住,顫抖著就要倒下,身下的影子,忽然抬起手來,撐住她的掌心,十指交扣。 她的腰酸得一塌糊涂,哪怕被他撐著,也像是海浪中的一條小舟,搖晃著,要被海浪覆沒。 眼尾生理性的淚水斷線似的滾落,沿著她雪白的面頰向下,沒入頸中。胸口佩戴著的壓襟零零落落,發出簌簌的聲響,她像是一枝帶雨的梨花,在磅礴的大雨中潰不成軍。 “不是想要我的位置?”這樣的時刻,連他語調中都染上同旁日不同的熱度,嗓音低啞,笑得肆無忌憚,“今天讓你在上面。” 宋荔晚淚眼朦朧,桃花眸中云遮霧繞,意識都被火燒得模糊,只能帶著哭腔罵他說:“你……你有病啊……我要的不是這樣的位置。” 她的聲音軟得像是一汪水,繞在指尖,春意撩人。靳長殊手扣住她后頸,稍稍用力,壓著她折腰迎向他。 他含丨住她的唇瓣,在她唇上,品到玫瑰的香,帶一點淡淡的甜,都是引人上癮,再也不愿清醒的滋味。 他嘗一次,便已淪陷,恨不得同她日日夜夜。 靳長殊忽然笑了一聲,宋荔晚早已脫力,下頜壓在他肩頭,雪色肌膚在星海一色間,如同一捧泡沫,將要融化。 “我那時說錯了。” 宋荔晚一時不知他說的“那時”,究竟是什么時候,只能勉強回應他:“什么……?” “不是我想殺你。”他吻住她,不留分毫余地,“是我,早晚死在你的身上。” 美色如刀,殺人不見血。 他平生最恨被人掣肘,哪怕不擇手段,也要毀去一切能困住他的阻礙。 可如果是她。 他心甘情愿,沉淪于此。 星沉月落,海潮無聲。 氣溫下降,船外騰起雪白霧氣,籠罩整片海域。 分明沒有下雨,可宋荔晚總像是聽到雨聲,待得風平浪靜,她幾乎第一時間便昏睡過去。 朦朦朧朧中,她感覺到靳長殊去到浴室里擰了一個手帕出來,溫柔地替她擦拭。 他的指尖碰到她時,宋荔晚猛地一僵,聽到他輕笑一聲,淡淡道:“睡吧。” ……這讓人怎么睡得著啊。 身體明明疲倦到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可偏偏熱意又沿著血管涌了上來,宋荔晚緩緩睜開眼,有些薄怒地望著他。 掌中如玉的肌膚guntang,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眸含春水,美得竟有驚心動魄之感。 手帕落地,這一次,他耐心至極,慢而溫柔地探她的風光瀲滟。已經熟透的身體,經不起再一次的撩撥,幾乎毫不費力地,便被他又點起蝕骨的焰。 她想要蜷縮起來,卻被他握住腳踝,肌膚觸手溫軟滑膩,美玉生光,小巧圓潤的腳趾因為用力,泛起桃花似的可愛顏色。 室內溫度適宜,可她guntang,自他的指尖,一路灼燒。她是天賜的尤物,落入他的眼底,魂銷骨蕩。 丟在一旁的手機再次響起,催促著他還有正事要做。 她抓住救命稻草,哽咽說:“……有人,有人找你。” “讓他們等著。” 他的嗓音低沉,聽不出多少情緒,卻忽然停手,站起身來。 宋荔晚一邊慶幸,一邊心里卻又有些失落。 他卻已經去而復返,手中拿著一只小巧的白玉匣子。匣子打開,露出里面海棠紅色的香膏,觸手生溫,滑膩香軟。 宋荔晚只是看到,雙頰便飛起紅暈:“你……你拿這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