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值得
聽到禮司睿的名字,沉茗猛地回過頭去,就看見禮司睿正定定地看著她。 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禮司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隨即拉著周承佑,扭頭就往回走。 “哎,怎么個事,你不是要上樓找沉茗嗎,她不就在那…哎,別拉我啊…”周承佑聒噪的聲音傳到沉茗耳中,她猶豫著還是叫了聲禮司睿的名字。 但禮司睿像是沒聽見一樣,悶著頭就往樓梯走。 “禮司睿!”沉茗也不管走廊上還有別人,她又提高聲音喊了聲他,禮司睿這才停下了腳步。 “…你找我嗎,有事嗎?”沉茗跑了兩步追上了站在樓梯轉角處的禮司睿。 “現在沒事了。”禮司睿沒有回頭,只是生硬地吐出幾個字。 “你…剛剛我,我也不知道顧祈榮會突然…” 還沒等沉茗說完,禮司睿就回過頭冷冰冰地打斷,“沉茗,我收回我之前說過所有喜歡你的話,隨便你再跟誰怎么樣都跟我沒關系。” 說著禮司睿不顧旁邊聽得一臉震驚的周承佑,拉著他就要下樓。 沉茗也怔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剛剛的話是出自禮司睿之口。 不過禮司睿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像是忘了說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樣,他咬著牙低聲在沉茗耳側說道:“我現在覺得你之前說的話特別對,你根本不值得我的喜歡。” 沉茗身體一僵,她從沒覺得從自己嘴里說出的話如今聽來竟然這么刺耳,她看著禮司睿走遠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無趣和殘忍。 * 或許是沉茗和禮司睿都覺得對方不會再出現在元旦晚會上,所以兩人此刻正很別扭地坐在一起,尷尬地看著教室中央幾名同學表演著并不好笑的小品。 還好旁邊一個女生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死一樣的沉寂,“哎,禮司睿,你會玩斗地主嗎,我們缺一個人。” 盡管禮司睿打牌技術爛得可以,但他還是欣然答應,和另外兩個完全叫不出名字的女生一起打起了牌。 不一會兒禮司睿就把沉茗和剛剛的不愉快全都拋在腦后, “哎禮司睿,你性格蠻好的嘛,一點也不兇啊。”一個女生開玩笑地說著,禮司睿竟然有些靦腆地撓了撓頭。 說實話雖然禮司睿嘴上說著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可聽到夸獎自己的話,心里還是會控制不住地開心。 “讓讓,我要出去。” 正當禮司睿不好意思地笑著,身后就傳來沉茗毫無感情的聲音,讓他的笑容瞬間收了回去。 禮司睿回頭看了看沉茗,她已經站起身,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你不會從那邊出去?”禮司睿沖沉茗身后的方向挑了挑下巴,“這邊這么多人呢。” 沉茗深吸了口氣,她的表情變得很難看,由于教室中間要留出表演節目的地方,桌椅都被推到四周,圍成一個大大的正方形——因此不論沉茗從哪邊出去,都要麻煩很多人讓座位。 禮司睿撂下一句話后繼續扭過去去打牌了,聽到他語氣輕快地說著些逗人開心的俏皮話,沉茗只感覺被氣得頭暈,胸口也開始一陣陣的刺痛。 她沒多猶豫,直接從桌子上翻了出去,氣呼呼地走出了教室。 “哎,沉茗怎么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其中一個打牌的女生點了點禮司睿。 “…跟我有什么關系,別管她了,繼續繼續,該誰出牌了?”禮司睿故作輕松地擺了擺手,但任誰都能聽出來他語氣明顯比剛剛僵硬了許多。 沉茗出了教室似乎才終于能喘過氣來,她緩緩走到欄桿旁向下看著,樓下只有零星幾對情侶在校園里牽手散步。 身后的教室里時不時傳來熱鬧的歡笑聲,沉茗在走廊上趴了一會沉茗就覺得身心俱疲,她敲門走進了旁邊的辦公室,還好陳依婷沒走,此刻還在批作業。 “老師,我有點不舒服,可以給我家長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嗎?”說著說著一股無名的委屈涌了上來,十分應景地化為她哽咽的聲音。 “可以可以,你用我的電話打吧,哪里不舒服了?”陳依婷忙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賀瑾的號碼,還一邊用手背摸了摸沉茗的額頭。 電話剛響了一聲就被接起,手機里傳來賀瑾嚴肅正經的聲音,“喂,陳老師。” “賀瑾,是我…”沉茗強壓住想哭的沖動,一字一句地說著,“我有點不舒服,你能來接我嗎?” “好,等我十分鐘,我現在就過去。”電話那頭似乎還有周齊的聲音,不過賀瑾在得到沉茗的回應后很快就把電話掛掉了。 沉茗頂著強烈的羞愧感拒絕了陳依婷要送她回家的關心,出了辦公室后就無精打采地趴在走廊上等賀瑾。 正當她百無聊賴地向下張望著,突然意外地看見顧祈榮一個人從后cao場的方向走過來。 ——他一個人去后cao場干什么? 不過還沒等沉茗來得及細想,就看見一輛黑色奔馳孤零零地停在校門外,她暫時顧不上想顧祈榮的事,趕緊飛奔下樓,一心只想趕緊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