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阮時樂遲鈍又混沌的大腦,再一次清晰了起來,他?意識到了什么。 但以他?的閱歷來看還不能清楚的表達出來。 那種感覺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在河邊玩耍,清澈見底的河面里,有一塊石頭波光粼粼的閃光,在一眾黑黢黢的石塊里光彩奪目。 他?被吸引了,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撿。 但最后撈上來的,只是?一塊破的玻璃瓶底蓋,黯淡無光不說,還不小心劃破了手心。 阮時樂本能的意識到,他?的好奇心要對謝玦關閉一點。 他?又接著跑,這回是?勝利的,歡樂的跑了,像是?慶祝自己擺脫了桎梏,差點一腳踏進了深淵,慶祝自由,跑的越來越快了。 跑著跑著,就跑到了一條脖子高的中華木繡球的林蔭綠籬,前面有一男一女正在花園里修剪花枝。 女的一身水芙蓉色工裝連衣裙,頭戴遮陽帽,男的休閑青草色西裝,嘴角掛著的笑容有些風流的多情?。 是?這兩?人。 謝玦他?媽和那天在酒吧的男模老師。 阮時樂第一反應就是?豪門貴婦與夜場王子二?三事。 阮時樂不準備從他?們面前的轉彎跑過,準備原路返回,但身后的男聲喊住了他?。 “唷,小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阮時樂回頭,隔著等人高的綠蔭看向白恣,“叫誰小朋友?我們不認識,別喊的那么惡心。” 白茵也聽見聲音也看了去,天光在綠蔭里傾瀉,少?年跑得?臉頰粉紅,清淺的眼眸有幾分輕怠的不悅。 她見白恣趣味盛濃的打?量著對面的阮時樂,小聲埋怨道,“你是?來找他?的吧,哪是?看你姑姑。” 白恣低笑道,“我這不是?給姑姑解決煩憂的嗎?” 阮時樂見他?們嘀嘀咕咕就要走,但這回是?白茵喊住了他?。 “孩子,你和小玦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阮時樂聽見這個?就煩,全圍著這件事逼逼賴賴的。 剛剛水洗過清爽柔順的心情?,現在又扎堆冒出利刺,一身反骨。 他?語氣不善道,“我和謝玦在一起妨礙誰了?” 白茵莞爾一笑,大大方方道,“誰都沒妨礙,只是?作為過來人,又身為謝玦的母親,我還是?想啰嗦免不了擔心。” “謝玦為了你要被他?爺爺責罰,不說不能繼承家主之位,就連手里的職位也保不住,這無疑是?傷害謝玦的,而這都是?因為他?要和你在一起。但這是?謝玦自己的選擇,旁人都不能指責。” “即使我是?他?mama,我也無權干涉。” “還有,旁人都說你只是?小星星的替身,謝玦只是?忘不了對小竹馬的感情?才找你,但我不這么覺得?。” 阮時樂本來嗤之以鼻的神情?逐漸定?了下來,露出了白茵所料的期盼,他?在期待她繼續說下去。 白茵笑道,“謝玦是?喜歡你本人的,可是?誰知道,這份感情?最初來源什么養分呢,” 她說著意有所指的看著阮時樂那張臉。 接著,更是?一針見血直直戳住這個?稚嫩小年輕迷惘的心思。 她開口替他?剝開了迷霧,扯下美好的虛幻,袒露這段關系的處處矛盾致命點。 阮時樂自己無法直接表述的意思,洞悉人心的白茵會清楚又耐心的告訴他?。 “或者說,這份感情?最后脫離了權利地位的外衣,還能持續多久呢?朱砂痣和蚊子血不就是?這么來的?更何況他?心里還有個?永遠的白月光。你無法逃脫對比,你越陷越深,最后和死人較勁兒和謝玦大吵大鬧,回過頭來,你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你嗎?” “感情?是?真摯的,只是?人心易變,能切實拿捏在手里的東西才是?最真實的。” “一剎即永恒,月滿則虧。” 她看著阮時樂微微發怔的臉色,鼻尖和臉頰上的薄汗都好像冷卻了,反而透著清透的嫣紅,整個?小臉透著被拋棄的脆弱和迷茫。 一陣微風浮動綠蔭,休憩的蟬動了,更加熱了。 阮時樂抿著嘴,燥熱的蟬像住在耳廓里刺耳的嘶鳴,浸染汗漬的眉眼蹙得?越發深了。 阮時樂他?被繞進去了,生出了千絲萬縷的煩悶。 但他?不會放縱自己被這些思緒提線擺布。 他?是?個?目標專一的人。 他?最開始想要的是?什么? 一想到這里,他?豁然?開朗。 眼底的眸子褪去水霧,亮得?如?勢如?破竹般銳利的透徹。 阮時樂哼了聲,昂著精致的下顎,不屑一顧道,“不愧是?白阿姨,感情?閱歷豐富,分析問題都比別人多度透徹的多。” 這陰陽怪氣的話讓白茵臉色有些難看,難道謝玦連那些事都給阮時樂說了嗎? 阮時樂又道,“不過你想太多了,我又沒你那么復雜。” 他?一臉輕松道,“我的目標只是?睡到謝玦,走腎不走心。” 白茵忍住難堪怒氣,她繼續感嘆似的開口,“但是?感情?這種東西,哪能說控制就控制住的,你都已經喜歡上謝玦了,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正視自己的內心,和自己和平共處,學會滿足自己,這才是?生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