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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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 “殿下想吃什么?”蕭暥問。 魏瑄如實道,“以往的生辰,阿姐會給我做一碗長壽面。” 蕭暥咳了聲,“殿下,你確定?” 一想到鍋里翻滾的面條,和昨天溪水中翻騰的蛇,實在有點難以下口。 兩人默契地沉默了片刻。覺得雙方應該想得是同一件事。就此打住。 魏瑄趕緊道,“隨便吃什么都好。” 蕭暥表示:“蛋糕吃不吃?” 魏瑄:什……什么? 雞蛋,糖,面,牛奶……沒有的材料就用替換的。某狐貍難得下一回廚,當然要搞個大的。 “在我故鄉,我們生辰就吃這個。”說著蕭暥洋洋得意地掀開鍋蓋。 然后他就傻眼了。 只見一坨干巴巴的東西粘在鍋底,好像邊緣還有點焦黃。 魏瑄半天才反應過來,“所以,將軍的故鄉,生辰是吃大餅的?” 第165章 蛋糕 番外 案上放著兩杯清茶。 謝映之和衛宛都是玄門中人,早就過了辟谷期。這早餐也清簡得很。 見衛宛面似寒冰,謝映之就知道他還在考慮那玄火的由來。 “師兄,日月為明,日月教明華宗一脈相承,日月教主搜羅了明華宗大量文稿,會秘術就不足為奇了。” 衛宛神色冷峻,“你是說,是那東方教主靠著這些散亂的文稿制出玄火,并炸死了他自己養的蛇怪?” 謝映之道,“師兄,玄火之事再議,這東方教主曾是玄門之人,師兄想到誰了嗎?” “此人既是玄門叛逆……”他說著神色漸沉,“你是說七年前斷云崖的那場大火,有逃出來的人?” 玄門斷云崖,崖高千仞,如刀劈斧鑿,崖底是一條裂縫,筆直切入地心。 崖上遍布著石窟。專門囚禁邪魔外道,任何人修煉秘術,根據其修為和惡孽,囚禁在斷云崖上不同的崖洞里。由地上百仗到深入地底。 最讓人生畏的是崖底裂谷中的九幽黃泉。 那里的巖石被地火炙烤,曾經關押著蒼冥族的三位長老,這些人身犯惡孽,鐵鐐加身,夜夜都能聽到崖底傳來的凄厲嘶吼。 盡管修煉秘術的懲罰為酷烈,但總有人私底下犯戒,禁不住誘惑,覬覦秘術那不可測的力量。 “七年前,斷云崖忽然發生雷火,一共燒死十九人,有囚徒也有附近的弟子,由于尸體已經燒化,無從判斷身份,師父原本要查,但之后不久就發生了蘭臺之變,天下大亂,這件事就擱置了。” 衛宛臉色鐵青,“你是說,那日月教主是當年斷云崖里逃出來的人?” 謝映之點頭。 衛宛嚯的站起身,“此人既修玄術,又修秘術,絕不能讓他走脫!你立即調集各處的玄門弟子來大梁馳援。全城搜索!” 謝映之道,“動靜太大,怕是打草驚蛇。” “那你打算怎么辦?” “師兄,我有兵。”他眸光一動,看向庭院里的一叢翠竹。 竹葉間一片濃蔭,濃蔭里面懸蕩著一個玲瓏剔透的籠子。 衛宛詫異地走近去,“這就是你的兵?” 他的聲音冷硬,那些小東西一聽到,嗖地一下全部撤到了籠子另一端,懸掛著籠子的細繩晃晃悠悠蕩了兩圈。 “師兄,你別嚇唬它們,竹冰蟲膽子很小。”謝映之施施然上前把籠子扶正了,然后抬起一根冰玉般的手指,指腹上沾了點蜂蜜,那些小東西又嘩地一下圍了過來,爭先恐后地舔著著他修長的手指。 “它們才剛回來,得適應一下新居。大概還得兩天后,才能夠出兵。” “你管這叫兵?”衛宛眉頭都成了川字。 等等。 “剛回來?這種東西你還寄養?” 謝映之點頭,“竹冰蟲喜寒懼暑,前陣天氣炎熱,我就托主公養在寒獄里面。” 衛宛額頭經脈微跳,大梁城人人聞風喪膽的寒獄,他就給你養蟲子? “師兄,竹冰蟲感官甚為靈敏,我昨日隨身帶著一只,它識得日月教主的氣味,只要他還沒有出城,竹冰蟲就能召喚它的同伴,無論他藏在大梁的何處街道里坊,都能找出來。” 衛宛不置可否。 就在這時,一盞信燈緩緩從中庭飄落。 謝映之拆看信箋,神思微微一凝。 “師兄,我要去一趟主公府邸” *** *** *** 桌案上放著一個彩繪漆盤,盤子里擱著一塊干巴巴的焦黃的物體。謝映之剛想問主公何以生活如此清苦? 就聽蕭暥道,“早晨剛做的蛋糕,先生嘗一嘗?” 蛋糕? “主公做的?” 某狐貍搓著爪子點點頭,第一次下廚嗷! 然后一雙清妙的眼睛期待地看著他,“先生不嘗嘗?” 謝映之拿起筷子揩了一小塊,輕掩衣袖。 真是優雅,蕭暥心底感慨,謝先生吃個東西都賞心悅目。但好看是好看,到底好不好吃啊? “主公沒嘗過?” “唔……晉王吃了大半,余下的我想留給你們。” 謝映之似笑非笑,所以還是他省下來的? 這味道能吃下大半個,晉王……也不容易…… “先生不再吃點?” 謝映之莞爾,“先說正事。” 然后他從衣袖中取出信箋,“今早收到的。” 蕭暥接過來一看,微微挑眉。 曹雄! “我玄門的人,今天在長樂客棧看到曹雄了。” 果然,曹雄逃出來了。 他倒是也不算太意外,曹雄也是久經沙場的人,不會幾條虎頭魚都對付不了,而且他當時也沒有把曹雄置于死地的想法,畢竟無論是曹雄還是北宮潯在大梁出事,都是個麻煩。 謝映之道,“主公以為,曹雄昨日去含泉山莊是為了什么?” 千里迢迢來大梁買留仙散,還隨身帶著食人魚? “必然不是為留仙散。” 曹雄這涼州狼絕對不是京城那些醉生夢死的富商紈绔。 他隨即就記起了一個細節,在他讓魏瑄襲擊風鐵禪,扔到西閣嫁禍曹雄來引發兩邊的混戰的時候,曹雄正好不在靜湖泉。 他中途離席了。 “難道先生的意思,他跟我們一樣,是去山莊找密室的?” 謝映之贊許地點了點頭,“我差了這個夏侯先生,發現曹雄已經以涼州豪商的身份在大梁呆了十多天了,這十多天里他在做什么?還有,他參加生辰宴,表面上是為了購買留仙散,實際上卻是為了混進山莊。” “他和我們一樣都是找那制散之人。” 難道曹雄也想販賣留仙散牟利? 不,不可能,這頭涼州狼不是楊拓之輩。 謝映之悠悠地拂起衣袖,“主公別忘了,這位日月教的教主,不僅會制作留仙散,他還販賣奴隸去北方,我們上次得到的消息僅僅是北方。” 蕭暥頓時心下一凜。 北方,既可以是東北,也可以是西北。 謝映之道,“北宮達在東北屯田募兵,北宮潯又出現在大梁,我們自然就以為是東北的北宮,而事實是……” “是西北的曹滿!” 北宮潯竟是被冤枉的。 這亂世里,人口就是戰略資源,西北地廣人稀,曹滿確實很需要人。 其實這一開始蕭暥就覺得蹊蹺,到大梁劫持平民賣為奴隸,既削弱對方,又以極小的代價得到大量人口,這種事情,北宮潯這智商怕是干不出來。 他凝眉心想,他犯了一個戰略錯誤,他一直盯著北宮達這頭燕州的熊,卻忽視了曹滿這頭涼州狼。 因為在《莊武史錄》中,曹滿被原主滅得太容易了!所以讓他產生了一種曹滿很蠢很好對付的錯覺。 其實細想一下并不然,曹滿和烏赫設計暗殺阿迦羅,嫁禍給他,引得北狄單于入侵大雍邊境,這一手玩的已經很溜了,只不過原主手段更溜,蕭暥將計就計,假裝帶兵支援曹滿抗擊北狄,措手不及背后一刀,就把曹滿和十多萬涼州軍給滅了! 涼州失守,禍水東引,順便還滅了尾大不掉的王氏,可謂一石二鳥! 當然,最后北狄火燒西京,生靈涂炭,這黑鍋也永遠洗不白了。 蕭暥自覺沒有原主這快刀斬亂麻的雷霆手段,這一世,他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所以何時西征? 現在襄州初定,科舉正在推行,而且襄州回來之后,他不停地折騰,越來越力感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