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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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瑄的手中拿著的正是蕭暥的劍。 謝映之心中了然,瘋了嗎。 魏瑄這種賭徒心態都是跟誰學的? 他怕是故意被那巨蛇一口吞下,好找機會在蛇腹中點燃玄火罷! 玄火迅速蔓延開去,四周的小蛇來不及逃竄,瞬間被熾烈的玄火燒成灰燼。 蕭暥一把攙住魏瑄,“殿下,沒事吧?” “我沒事。”魏瑄除了臉上沾著蛇血,看不出有傷。他睜著一雙墨澈的眼眸,“將軍你怎么樣?” 他話音未落,衛宛一臉嚴厲問道,“玄火,哪來的?” 魏瑄趕緊閃到蕭暥身后,抱著他的手臂,又悄悄看向謝映之,“我也不知道,這蛇忽然就炸開了。” 謝映之掠了他一眼,剛才膽大包天,這會兒他倒知道慫了。 “師兄,我們沒有親眼所見。” 沒有親眼看到魏瑄使用玄火,那就無法判定是否是他使用的高階秘術。 在玄門,謝映之雖然是玄首,但衛宛掌罰。 以衛宛剛才看到玄火時如視仇寇的樣子,如果一旦判定,魏瑄這斷云崖的崖底坐穿,都不可能放出來! 魏瑄察言觀色,知道不妙,他靠在蕭暥肩上,一副劫后余生楚楚可憐的樣子,“將軍,發生什么事了?你們怎么都看著我?” 謝映之心嘆,真是一個比一個會裝。 玄火蔓延,巖洞里被烤得越來越熱。 “我們得立即撤出。”蕭暥道。 衛宛雖然心中甚疑,但這會兒確實不是追究玄火來源的時候。 但是來時的路已經剛被玄火和蛇群阻隔。 “我……我知道哪里走。”一旁的楊啟終于醒來,掙扎著道。 原來留仙散被點然后,山莊內香霧彌漫,人人如狂魔相互砍殺。 楊啟躲避到后山的瀑布里,想借著水簾阻擋香霧。在瀑布后發現了一個洞口,他剛剛試著往里張望,隨即就被絲纏上了,一路往洞xue深處拖去。 出洞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巖崖上方,一股清流飛濺而下,落在眾人頭頂,甚是舒爽。終于有種重見天日之感。 可還沒等眾人慶幸劫后余生,就被一群披堅執銳的士兵。 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弓弩手,森冷的箭頭齊齊指向他們。 蕭暥一詫,這又是哪一出? “捉拿匪寇!”為首的將校氣勢洶洶。 蕭暥上前一步,擋在魏瑄他們身前,真想不到,他們出生入死之后還要面對這些蠢貨!? “你們是哪里的軍隊?” 他臉上的妝容尤在,紛亂的發絲掩映著煙藍的眼眸,清媚之中寒銳頓生,原主的威懾力他現在幾乎不用裝了。 那軍校竟神色一晃,嗓子干了干,老老實實答道,“京兆尹的府兵,奉楊司空之命,捉拿日月教徒。” 蕭暥真是醉了,京兆尹什么時候聽命司空府了?還是說楊司空接到山莊出事的信息,去報案了? 蕭暥隨即把那幾個日月教的漢子往前一聳,“人已拿下了。你們都退下。” 那將校皺眉看著他,這人雖氣度逼人,但還是個伶人吧? 他京兆府要聽命一個伶人? 他心一橫,“先生有什么要說的,跟孫府尹說。如果不是教徒,自然不會冤枉你們。” 然后他一揮手,剛想說拿下。 緊接著,山莊外傳來一陣喧擾聲。 云越面如寒冰,一手扶劍,帶著十幾名銳士氣勢洶洶地往里趕,旁邊跟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是楊覆楊司空。 楊覆一邊走一邊忙不迭道,“云副將,我也是剛接到消息,小兒生辰宴,山莊里潛入了一群日月教徒搞破壞,我才緊急調兵……” 云越一把甩開他,幾步就上了山坡,正好看到蕭暥他們被一群弩手包圍著。 他不由分說,一聲令下,“統統拿下。” 隨即十幾名銳士一擁而上,那些弓手莫名其妙地,就被繳械押解待查了。 云越幾步上前,“主公!末將來遲了,沒事吧?” 蕭暥一愕,他就不懂了,他化了妝的罷? 這……怎么都認得出來的? 一邊的魏瑄心照不宣地默默看了一眼云越。 看身段。 *** *** *** 他們先到山莊里稍作休整。 看到楊啟一只手掌沒了,楊司空整張臉都慘白了,“這……為什么非要斷去一只手啊?不能就削去一點皮rou嗎?” 這孩子的仕途怕是難了。 謝映之道,“地宮里有種極為罕見的毒蛇,楊公子被咬中毒,若不徹底斷去肢體,毒素依舊會蔓延,他的手會慢慢變得遲鈍,失去知覺,最后從傷口開始,身上皮膚開始變成灰白色,最終變成明華宗地xue中的東西” 楊司空身子一抖,臉色凄慘。 現在他長子瘋了,次子殘疾,這楊家的將來算是前景灰暗。 衛宛道,“至于那巨蟒,真的是蛇?我看有點像地底的燭龍。” 謝映之道,“地火仍在燃燒,洞窟已經封死,無可查了。” 恐怕這地下的玄火要熄滅,得要十幾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罷。 這山莊這是要廢棄了。 經過這一夜眾人都已經疲憊不堪。 回城后,衛宛本來想查問魏瑄,但是謝映之道,“師兄,我還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如果你不疲累的話……。” “我沒事,先去你那里。”衛宛知道,那是玄門的家務事。 比起那莫名其妙的玄火,昨晚那個日月教主讓他更為疑忌,于是不再多說,兩人登車離去。 魏瑄本來想要直接回宮的,不過一想到這樣子回宮,桓帝的密探看到了,報告上去,又是一身說不清的麻煩。 蕭暥道,“先到我這里洗個澡,換身衣衫,你這衣衫……” 蕭暥雖然不想提,但不管是蛇還是燭龍,反正你是在里頭待過了,這身衣服趕緊換掉! 魏瑄看著蕭暥也是一身的泥灰,皺了下眉,“將軍,那你……” 蕭暥,“殿下先洗罷,我還好。” 家里就一個浴桶,總不能一起洗罷。 那浴桶是容緒前幾天剛送來的。和他的公主鏡一個系列。少女粉的浴帳和花瓣。因為這回是胭脂粉的浴帳,菊花換成了桃花朵朵。 魏瑄看著滿屋子的粉色一時語塞,蕭暥表示,都是殿下喜歡的。芭比粉嗷! 片刻后,魏瑄泡在浴桶里,看著水中不斷冒出的花瓣一言難盡。 他正想抬手驅開一些花瓣。可就在他抬起手臂時,他忽然發現,在熱水浸泡中,他的左手的手腕上出現一塊不起眼的小小的白斑。 位置好像正是上一次在地xue里被怪人咬傷的地方! 他上段時間都忙于任事,沒有留意。 難道說那夜從千家坊地洞出來,他一刀削去一片血rou都不能阻止毒液的侵蝕? 他頓時心下一沉,想起謝映之的話,隨即用力地掐了一下那塊白斑,緊接著心中猛地一窒,那塊地方的皮膚沒有知覺! 那次他之所以削rou不斷骨,因為他不想殘疾,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并沒有像楊啟那樣當場斷腕。 所以,他還是被感染了嗎? 他頓時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深入心頭。 那么接下來,他會慢慢地變成和地xue中的怪物一樣的那種東西,漸漸地,渾身的皮膚都變成污白色,沒有知覺,頭發也會漸漸脫落,身軀逐漸傴僂……他不敢想下去,只覺得心臟被一寸寸凍僵。 他開始冷靜地想,從開始感染到最后變成那種怪物,他還余下多少時間? 他還有多少日子能待在那人身邊? 難道今后漫長的日子他都要想那種污白色的怪物一樣,呆在陰暗的地窖中嗎? 就在這時,窗外朝陽已經升起來了。 初秋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在窗棱上,水波般浮動。 庭院里蕭暥正在吩咐徐翁買雞蛋。 聽到那聲音,魏瑄剛才冷透的心倏然一點點回暖起來。 所以,他早餐想吃雞蛋嗎? *** *** *** 當魏瑄進入廚房里就是一愣,有人捷足先登了? 灶臺上居然已經在煮東西了。 再一看旁邊還有七八個雞蛋和一堆狼藉的面。似乎這個廚子不大熟練啊。廚房搞得跟戰場一樣。 看著灶臺上一團亂糟糟的狀態,他對鍋里食物的質量有點擔心。 正當他抬起只覺麻木的那只手想掀開那蒸鍋蓋子看看時。 忽然身后一道聲音傳來,“昨天是殿下的生辰?” 魏瑄一愣,轉身就看到蕭暥靠著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