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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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白如玉得肌膚上橫著兩道怵目的傷痕,創(chuàng)口已經愈合,生出了粉紅色的新rou。一縷還沒有褪去的花枝蜿蜒而下,斜穿過緋色的傷痕,隱入初雪般的肌膚中。 “不錯。”謝映之輕輕嘆道。 蕭暥一怔,什么?這還不錯? 接著謝映之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面摳出一點藥膏,涂抹在傷口上。 “如此就不會留下疤痕?!?/br> 涼悠悠的觸感滲入肌膚,蕭暥神思有些飄忽,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先生,有件事我一直在尋思,正想跟先生商量?!?/br> 謝映之問,“何事?” “曹滿?!?/br> 謝映之微微一挑眉,“主公留曹璋在身邊,不就是為了穩(wěn)住曹滿。還是穩(wěn)不???” 蕭暥道,“秋狩獵場,唆使烏赫,射殺阿迦羅的人,就是曹滿?!?/br> 這幾天,他躺在床上,是完全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了。 《莊武史錄》上記載,秋狩時阿迦羅被原主一箭射死,單于大怒,聯合了多個蠻人部落發(fā)兵中原,曹滿占據的涼州正是西北前線,其軍中多有胡人士卒,軍風野蠻悍勇,是防備西北蠻夷部落入侵中原的屏障。 書中寫到,原主借著北上支援的幌子,忽然發(fā)難,在曹滿背后捅了一刀,干脆利落地將曹滿手下八萬涼州軍全部殲滅了。一舉占領了涼州。 書中對曹滿之死是頗為同情的,認為蕭暥自毀長城,為了爭權奪利棄中原大防于不顧。 但蕭暥現在是明白了,曹滿背后這一刀挨得一點都不冤枉。 正是曹滿唆使烏赫,刺殺阿迦羅,再嫁禍給原主。如果當年原主沒有快刀斬亂麻一舉殲滅曹滿,這貨說不定還會連同北狄蠻族一同進攻中原,這八萬虎狼般的涼州軍加上單于的十多萬草原部落,那對中原來說簡直是洪水猛獸。 這樣一看,蕭暥覺得原主確實這鍋背得有點冤,他當機立斷剪滅了中原的大患,保全了萬兆黎民免遭滅頂之災,卻被說成爭權奪利,曹滿倒成了被殘害的西北支柱。 這史家千秋也是真?zhèn)文?,不過是他何琰一家之言罷了。 當然蕭暥也不是給自己開脫,原主這貨恐怕也確實不是好東西,為了順便除掉盛京王氏,怕是故意放北狄人火燒盛京。 所以,他現在應該拿曹滿怎么辦? 蕭暥道,“先生知道,大雍的邊境設有管制的,胡人商販每次入境不能超過十人,所以阿迦羅為了潛入大雍,讓士兵扮做商人,還有婦孺摻雜其間。最后也不過入境兩三百人,為何烏赫手下的一千多渾圖部落的獸人可以輕易入境?” 謝映之道,“北狄進入大雍首先要過涼州邊境,將軍的意思是,曹滿有意將烏赫和渾圖部放入中原?!?/br> 攪渾一池清水,只有中原亂,他才能有機會。 漁2熙2彖2對2讀2嘉2 *** *** *** 大梁的夏天炎熱,知了在樹梢上叫個不停。 御書房里,桓帝心浮氣躁地打發(fā)曾賢,“外頭那個蟲子,怎么又叫了,給朕打下來,再不行,把外面的樹統統砍光!” 曾賢陪笑道,“陛下,這樹砍光了,知了是不叫了,可是這大殿里不是更熱了嗎?” 桓帝一聽臉就拉了下來,但是也無法反駁,煩躁道,“阿季這陣子的書,讀的怎么樣了?” 曾賢道,“衛(wèi)夫子正教殿下學策書?!?/br> “策書?什么東西?” “大則經緯國策,治理百官,小則打理農桑……” 桓帝聽了一半就沒有興趣了,“這些書都不切實際,紙上談兵,不學也罷,這衛(wèi)夫子最近也是越來越偏頗了。” 然后從書案中抽出了兩本書,“朕這里有兩本書,讓阿季去讀。這兩天就讀完,讀后告訴朕有何感悟,寫一篇萬言文章來?!?/br> 曾賢接過來一看,隨即面露苦澀。這書真是又臭又長啊。這晉王還是真是辛苦。 那兩本書都是桓帝寫的,一本回憶錄,一本詩集……看得曾賢大熱天一身雞皮疙瘩。 桓帝道,“帝王不僅要善于馭人,還要善修己身,朕夏日無事,倒不妨教他點帝王之術?!?/br> 曾賢趕緊應道,“陛下說的是,晉王何其有幸,得陛下親自指點。” 桓帝冷哼了聲,“朕知道你們都覺得朕平時對他苛刻,阿季的資質尋常,朕這是恨鐵不成鋼啊?!?/br> 曾賢趕緊道,“陛下用心良苦?!?/br> 就在這時,一個小宦官急匆匆進殿通報,“陛下,國舅爺來了。” 桓帝趕緊揮手,屏退了曾賢,讓他把自己那些書藏起來,才道,“快請國舅上殿?!?/br> 片刻后,王戎上殿。 他風風火火,連施禮都免了,桓帝剛有不悅,不咸不淡道,“盛京比這大梁可涼快多了,朕還想去舅舅那里避暑,就怕大司馬不答應,怎么舅舅反倒來朕這里了?!?/br> 王戎根本沒有興趣去辯他畫中有何滋味,單刀直入道,“殿下,剛收到的消息,蕭暥拿下了襄州?!?/br> 桓帝臉色頓時一變,“什么!” 蕭暥拿下了襄州,那就意味著,他有了自己的地盤不說,加上秦羽占據的雍州,他們將會和北宮達一樣,占據兩州之地了! 桓帝回過神來,陰陽怪氣道,“這么說,朕是要恭喜蕭將軍了,原來舅舅遠道而來,是來告訴朕這個好消息的。” 王戎道,“陛下,蕭暥奪下襄州實力大漲,但是襄州剛剛拿下,人心不穩(wěn),襄州諸多大族,也不見得會服他蕭暥,他雖然一口吞了襄州這塊肥rou,必然還需要花一番力氣把它消化了,我們的機會就在這里。” 皇帝眼睛頓時一亮,“什么機會,舅舅請詳說?!?/br> “半年來,我們一直以為蕭暥在大梁不敢輕舉妄動,如今確定他身在襄州,且很可能短時間不會回大梁,那么,大梁城內只有秦羽?!?/br> 桓帝面露喜色,“朕該如何辦?” 大殿的梁柱上,一只輕盈的蝴蝶靜靜地停著,仿佛在凝神靜聽。 第141章 狼狽 王戎道,“蕭暥這一次雖然神不知鬼不覺拿下襄州,但是襄州地域廣袤,門閥勢力盤根錯節(jié),他一口吞下,不是馬上就能消化得了的。我猜的不錯,他還得花上數月時間在襄州安撫拉攏各方勢力。大梁城里只有秦羽,秦羽此人厚重少文,我們要對付他,比對付蕭暥容易多了?!?/br> 桓帝想了想,隱隱喜上眉梢,“舅舅是想……除掉秦羽?讓蕭暥那頭拿了襄州,屁股還沒坐熱,這邊卻失了雍州……” 王戎道,“陛下,除秦羽奪雍州,時候還不到?!?/br> “為何?” “據探蕭暥此去襄州并沒有帶多少兵力,主力都在大梁。” 桓帝一聽就有點泄氣,“朕還以為舅舅能借機除掉秦羽、奪下雍州,迎朕回盛京,重返舊都了?!?/br> 王戎提高聲音道,“當然要回舊都,這是我們最終目的,但飯要一口一口吃,不能一蹴而就,眼下我們的實力還不足。貿然動手,陛下還想再來一次京城流血夜?” 桓帝一聽到京城流血夜,頓時臉色像霜打的茄子,他挫了挫后牙道,“所以就算蕭暥不在京城,我們還是什么都不做?再次坐失良機?” 王戎轉而道,“陛下,我聽說今年的仲夏的沐蘭會就剩下十天了。” 桓帝有些不耐煩,燥熱地扯了扯領口道,“差不多,舅舅問這個做什么?” 在大雍朝,每年七夕之時,又正當白蘭幽香之季,有為其三天的沐蘭會。 桓帝不等王戎回答,又含沙射影道,“如果舅舅此來是觀摩沐蘭會的,倒是趕上好時候了,聽說今年這沐蘭會里才子佳人如流,還盛行個什么花神妝,加上天氣炎熱,衣衫單薄,香肩酥腰綽綽可見,真是風光無限,大飽眼福,沒想到朕的兩位舅舅愛好還如此接近。” 王戎額頭的青筋頓時跳了跳。如果換是當年攝政時,他早就一軍棍拍桌案上,教訓一下這個外甥該怎么做皇帝了。 但是經過了那么多年的蟄伏,他火爆的性子早就磨去了大半,他沉聲道,“陛下稍安勿躁,我之所以問及沐蘭會,是因為聽說北宮潯來參加沐蘭會了?!?/br> “北宮???”桓帝微微一愕,眉頭揚了揚,“就是那個送給蕭暥鳳冠的北宮?。俊?/br> 王戎道,“正是?!?/br> 桓帝幸災樂禍道,“上次除夕夜擷芳閣里沒把他眉毛燒掉?” 王戎道,“陛下,如果北宮潯在大梁出了事……” 桓帝楞了一下,恍然明白過來,“舅舅妙啊,如果北宮潯在大梁出了事,那么北宮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王戎道,“北宮達年前還在高唐兵敗心有不甘,很可能會因此達發(fā)兵南下此時蕭暥又在襄州脫不開身,就是我們的機會了?!?/br> 然后他篤定一笑,“其實蕭暥占了襄州,也未必是好事,有時候房子大了,就打掃不過來了?!?/br> 桓帝聞言興致勃勃起來,趕緊問,“舅舅打算在沐蘭會暗殺北宮???怎么殺?帶多少人?殺了要不要把頭寄給北宮達?好激怒他?不過這天氣炎熱,這腦袋封在木匣子里到了東北,也得朽爛得看不清五官了,怎么證明是北宮潯?” 王戎顯然被惡心到了,簇起眉頭道,“不能暗殺,北宮家的燕庭衛(wèi)是很厲害的,一旦查出刺客是我們的人,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br> 桓帝道,“不殺?那怎么辦?讓他出什么事?舅舅總別告訴朕是讓他摔個跟頭?” “離沐蘭會還有十天,此時我們從長計議,陛下容我跟二弟商量一下,他主意多。” 一聽到容緒,桓帝立即聳起稀松的眉,“舅舅,你不怕他把消息泄露給蕭暥嗎?你是真不知道二舅已經投靠蕭暥了?” “陛下,這從何說起?!蓖跞终f到現在,已經有些實在忍無可忍了,嚴厲道,“陛下,我了解二弟的為人以及王家在他心底的份量,陛下是君王,不要隨便以臆想來判斷臣下的忠誠?!?/br> 桓帝被他疾言厲色地說了一通,心中甚是不痛快,便陰陽怪氣道,“那舅舅大概不知道,他這半年都忙著為蕭暥經營尚元城,打理生意,還有蕭暥的新宅邸,聽說造得比皇宮還舒適,滿床滿柜的綾羅綢緞,枕頭都是精工刺繡的面料里面裝著柔蘭的香料,據說是因為蕭暥壞事兒做多了,晚上睡不著才給他弄的這個,還有,連沐浴的浴桶都是用的鑲金沉香木,有專門為他調制的鮮花露浴,二舅他若不是色令智昏,那就是一門心思趨炎附勢想投靠某些人了。” 王戎無奈道:“陛下不要忘了,去年秦羽被困高唐,向大梁商會征調糧食,是二弟頂住蕭暥的壓力,讓所有的商戶不許發(fā)糧,以蕭暥的性格,哪里肯吃這種虧,二弟若再不積極表態(tài),為蕭暥營造府邸經營尚元城,盛京商會在大梁城還有立足之地嗎?” “他真是為了商會?”桓帝哼了聲,繼續(xù)明察秋毫:“朕可是一清二楚,據說連蕭暥府邸連喝水的杯子都是金鑲玉的,黃金是足金,雕刻示極為精細?!?/br> 王戎見桓帝絲毫聽不進去,也懶得再解釋,正要找合適的機會告退,忽然就聽桓帝問道,“舅舅,盛京王氏的家紋是菊花?” ?! 王戎陡然驚出一絲冷汗。趕緊糾正道,“不,是牡丹,富貴牡丹?!?/br> 桓帝表示不相信,“可朕瞧見二舅送給蕭暥的杯盞上雕的,絲帳上繡的怎么都是菊花???” 王戎只覺得額頭的經脈突突直跳,剛才都懶得解釋了,這會兒還是得費勁解釋道,“聽說二弟新招募了一批西域的工匠,善于精雕繪制?!?/br> 桓帝打斷他,鍥而不舍問,“那菊花是怎么回事?” 王戎忍無可忍,在這話題又要跑偏之前,趕緊道,“臣剛趕到大梁,天氣炎熱,一身汗?jié)n難免不雅,臣先退下了。” 然后拱手一禮就走了。 “哎,等等,舅舅?” 桓帝有點郁悶,對旁邊的曾賢憤懣道,“跑那么快,真是一個個都不把朕放在眼里?!?/br> 他背著手煩悶地在殿內走了半圈,忽然仰頭看到梁柱上停著一只小蝴蝶,他本來就有氣沒地方撒,“怎么搞的,哪來的蟲子?叫幾個人來捕了摁死?!?/br> 魏瑄趕緊手指一招,那只紙蝴蝶就扇動翅膀搖搖晃晃飛了起來,從窗子里倏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