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春光(重生)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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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年邁,幾個?王兄不堪大用,只知內斗,國家更是復起無望。 若只這樣也便罷了。 但是,她那些草包王兄們,竟還做著白日美夢,意圖與中原開戰。 這次派她作為使臣前來祝賀,打的便是試探的主意。 宮廷里長大的孩子向來早慧,普通孩童的天真爛漫于她而言,自是半點干系也沒有。 母妃更是在她幼時就三?令五申,不要?出頭。 曲焉本以為她會這般過活一生,而后被許配給哪戶人家,利益聯姻,用來穩固他人的皇位。 可?上天偏偏給了她這幅容貌。 若只是清水芙蓉也便罷了,但結果卻是相反的。 總角之年她便出落得與旁人都?不同,她是極美的。 母妃擔憂的嘆息一晚接著一晚,她卻覺得這是機會。 逃離西涼的機會。 這一月多?的時間也的確證明,她賭對了。 繞了一路,西涼的護衛已經被她換去了大半,與紀黎的談話更加不必刻意藏著什么?。 大約是在徐則栩那里聽了太多?關于這個?表妹的故事,分明只是見過幾次,她卻覺得熟悉得很。 將軍之女,武藝高?強,正是她傾佩的模樣。 故而此時,對面人偶爾露出的脆弱才更加令她憂心。 曲焉帶著點目的性地接近她,可?當下,竟是有種自己也未意識到的溫柔。 與她素日偽裝的帶著點膽怯的溫柔不同,這次,她是有些游離于外的,冷漠的溫和。 是她自己。 “你?怎么?樣…?” “我沒事的。”紀黎過了片刻才開口,嗓音連帶著都?有幾絲喑啞。 席澈離開后,每到閑下來的時候,她便總會隔三?差五地想到他。 他的聲音,他的眼眸。 還有那雙寬大的手?和泛著淡淡暖意的擁抱。 紀黎心如?明鏡,自是不會在此時沉溺于情愛。 可?愛人之心,又?怎能輕易而止? 她輕壓下心中情愫,快速調整好,公眾號夢白推文臺“怎么?又?把手?縮回去了?不是要?我幫你?帶給表哥嘛?” 怎料曲焉答非所問,“你?的狀態有些不好。”她的語氣平靜,說話時更是給紀黎一種恍惚的熟悉感。 這種感覺太過于詭異,一時間讓她有幾分躊躇,“我…” 曲焉望著眼前的人,鬼使神?差地,多?添了樣東西,連帶著平安符一道遞給了紀黎。 “這是…送給你?的,多?謝你?幫我。”她沒揪著剛剛的問題,轉而解釋起這禮物?的用途,“我知曉你?們中原…送人碎玉是不吉利的,但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碎碎平安,這玉…也是一個?重要?的人送給我的,我沒什么?別的值錢的東西,所以…”她展示腰間另一半的玉佩給紀黎看,“借花獻佛,希望你?不要?誤解我的意思。” 這玉佩沉甸甸的,泛著淡黃的光暈,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樣子更是不同于以往所見,有種她無法形容的感覺。 “不會,我很喜歡。”她望著手?中淡黃的玉佩,心里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愈發濃郁。 這玉佩的樣式,她似乎在哪里見過。 思索半晌無果,她索性先收了起來,貼身帶在身上。 與那支碧色簪子一起,放在錦囊里,有種莫名的合適。 月上中天,照在尺般厚重的積雪之上,整個?黑夜便顯出幾分亮。 但仍是無法驅散室內這股滯澀氛圍。 里屋只有微弱的光亮,點著炭火,屋內暖烘烘的,氣氛卻是出奇地冷。 古琴擺在案幾中央處,連帶著,也多?了幾絲冷調。 謝允丞給對面的人倒了杯熱茶。 他本是個?不愛絮嘮的性子,然與紀黎說,則恨不得把這輩子和上輩子的話一股腦兒地說給她聽,“喝點茶暖暖。” 像是不知道對面人此行的目的一般,把桌上的紅糖棗糕往前推了推,“你?素愛的,嘗嘗。” “…我不愛吃。”現下在她的思維里,對這人的反感猶如?一根刺,不斷地沖擊著她的末梢神?經,“琴還給你?,也別再送東西過來了。”心底更是難以抑制的反感。 他的眼底有些紅,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敲擊在心臟上,呼吸都?滯兩瞬,“你?嘗嘗。”固執地把那一小蝶吃食又?往前推了推,直至快要?到邊緣處,有幾分搖搖欲墜了才收手?。 眼底隱約有了些酸澀的刺痛,喉嚨像是堵了什么?東西一般,難受的慌。 父皇的意思很明了,是要?他放棄紀黎,可?,他已經放棄過一次了。 這一次… 這一次。 紀黎不明白這人為何?這般多?變。 分明以前讓她別再糾纏,別做多?余事情的人是他。 當下這樣,又?有什么?意思呢? 無非是感動自己罷了。 “我不吃。”這次,她的語氣冷了許多?,幾乎要?把兩人因重生而維持起的詭異默契給戳破掉。 那默契本就薄如?輕紗,搖搖欲墜,如?今,更是飄渺近乎于無。 謝允丞眸光暗淡,像是轉瞬即逝的流星,眨眼間便消散于漫漫黑夜中。 緊抓著桌邊的手?驟然收緊,嘴角溢出沙啞的笑意,似是從胸腔處發出的,聽著悶得慌。 “呵…”仿佛夾雜著絕望中的慶幸,失而復得的迷惘,不敢相信的痛楚。 似哭似笑,低聲又?強烈,仿佛要?伸破了喉嚨般直擊人心。 “你?不要?這樣,你?是喜歡吃的。”他的聲音帶了些哽咽,極輕,也更像是某種錯覺,“你?是喜歡吃的,也是…”喜歡我的。 塵封的往事隨風而去,泛黃的記事冊也再不會有屬于它?的新一頁。 紀黎只是斂了神?色,又?重復了一遍,“我不吃。”她的語氣很平靜,一如?前世兩人的最后一面。 只是這次,換了人。 謝允丞獨自苦苦掙扎,緊攥著線。 怕一丟手?,紙鳶便飛走了。 可?這次,要?放飛的線一開始便不在他手?中。 天氣雖惡劣,但雪已經小了不少。 紀黎等了兩息,便有些厭煩了。 “我走了。”這回,像是強硬的通知,也更像是給這段似是而非的關系畫上了句號。 “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這話是曾經謝允丞對她說的。 時過境遷,竟也輪到她來告誡對方了。 “紀黎。”他頓了頓,臉上顯露幾絲具象化的陰郁,有些挫敗道:“你?才是瘋子。” “你?以為席澈便是好人嗎?!他只怕會比我更不如?!” 黑暗里,那雙眼睛有些病態的霧色,灰灰的。 那些略帶歇斯底里的陳述,以及能被人輕易發覺的諷刺也一道涌出。 屋外布滿青苔的石壁旁,幾片沾滿霜意的桐葉飄過,沾濕了棲止在樹上的鳥雀。 他的唇邊勾勒出一抹譏諷,“我與你?說我不同了,為何?你?就是不肯信我…?” 這段感情里最大的底牌,他本不想說的。 可?對面人的神?情太過堅決,讓謝允丞兀然有些措手?不及。 這般快速地抽離,他絕不允許。 哪怕之前怕她傷心而想要?封存的話語,此刻也顧不上地被一并傾倒而出。 “席澈,他不過也就是個?道貌偉然的儈子手?而已。” 他的臉上還掛著沒有消散的戾氣,掀起眼皮望向她,頷首道:“你?以為,他為你?求情,便就是好人嗎?” 面上笑意不減,瞳光中的森冷愈發可?見,“紀家的覆滅,他的功勞可?不小啊。” “如?此…你?想聽聽嗎?” 第48章 意圖露 “你胡說些什么?!”提起席澈, 紀黎登時就變了個反應,面上有?幾絲不虞,“有?病就去治,別來?我跟前發瘋。”話?里也顯露出幾分攻擊性。 這驟然轉變的態度惹得席澈暗自瞅了她眼。 他把玩著手上的小物件, 周身滿是駭人的冷意, “你不想聽聽嗎?” 寒霜漸重, 冷風從窗欞的間隙里滑進, 零碎的月光投注進屋, 暗沉沉的室內霎時亮了許多。 微風一吹,燭火也跟著跳了兩下, 光影透過窗紗, 像是鍍了層淡淡的珠光,輕輕灑在殿內的磚石地面上。 紀黎眉眼間的客套笑意又淡了些,“你口中沒有?真話?。”冬日的夜,她的身上還殘存著幾絲冷香, 裊裊襲人, “聽不聽又有?什么必要呢?” 唇角微揚,目光銳利極了, 話?語也滿是冷凝意味,裹挾著陣陣冷空氣, “謝允丞, 可以了。” 到這里, 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