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后,我成了極品惡婆婆 第2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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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人將鄭望峰圍住,輪流欣賞那荷花釵子。 “這做工真的太絕了,湖州首飾坊最貴的金簪都沒有這個工藝。” “朝廷不是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給穗孺人嗎,說不定這是京城來的首飾。” “穗孺人真大方,朝廷的賞賜之物竟然都能拿出來當(dāng)彩頭。” “還是鄭兄優(yōu)秀,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釵子。” “……” 看到那邊一群人圍捧奉承鄭望峰,沈正哼了一聲,一臉不服氣:“明明就是程兄你更厲害。” 程昭淡聲道:“那你知為何我今日會將這彩頭讓出去?” 沈正眼睛一亮:“讓?也就是說你藏拙了?嘿,我就知道你不會輸給鄭望峰那廝!快說說,你為什么要讓,多好的釵子呀,怎么就讓出去了。” “第一,你可知二姑為何會應(yīng)允你邀約這些文人來大河村,這荷花池修建了棧道,有賞花亭,有湖心賞荷亭、聽雨臺,還有釣魚臺……很顯然,二姑想打造一個類似于云溪杏花苑、為文人或是大戶人家少爺小姐建造一個玩樂的場所,今日的詩,和那釵子,都在為此造勢。釵子要是落在我一個寒門書生手中,有何意義?” 沈正目瞪口呆。 他完全沒想到干娘有這個意思,他竟然這么蠢嗎? 程昭繼續(xù)道,“第二,鄭兄其人,心胸狹隘,當(dāng)初在南府書院,處處與我為敵,到了湖州官學(xué),他明面上與我交好,實則拉幫結(jié)派孤立我……這樣的人,你壓他一頭,他會想法子壓你十頭,倒不如順勢讓一讓。老師說了,收斂鋒芒,融入其中,鄉(xiāng)試之前萬不可橫生節(jié)支。” “原來、原來是這樣……” 沈正反應(yīng)過來,不由幽幽嘆了一口氣。 程兄真的太不容易了。 正說著,那邊錢暉大大咧咧揮手道:“都大中午了,肚子好餓,大家想吃什么隨便點,這頓我請。” 他轉(zhuǎn)頭吩咐守在邊上的魏紅英,“帶我們?nèi)コ燥埖牡胤健!?/br> “是。” 魏紅英在前頭帶路,帶一大群人去了集市的大河食堂。 因為端午休假,食堂這邊沒有太多生意,但店子里有人守著生意,是趙老太太和文氏。 這鋪子沒怎么裝修,桌子就是普通的桌子,除了干凈沒有任何優(yōu)點。 有人面帶嫌棄:“這地方,是不是太寒酸了一些?” “整個大河村就這一處吃飯的地方,你要是嫌棄,自己坐馬車回城里去。”沈正冷聲道,“好走,不送。” 錢暉低聲道:“數(shù)月前我吃過穗孺人家的酒宴,當(dāng)時誰吃了不夸贊一句,別看是村里頭,但這些村婦做吃食是一流,行了行了,趕緊都坐下吧。” 這么一說,眾人就記起來,當(dāng)時穗孺人家辦婚事,附近縣鎮(zhèn)許多大戶人家都來吃酒宴了,聽說這酒宴堪比醉仙樓最豪華的宴席,令人津津樂道。 一張八仙桌只能坐八人,十幾人坐了兩個桌子。 趙老太太滿臉慈祥的迎出來:“各位少爺們遠道而來,想吃點啥,只管開口。” 錢暉還真不客氣了:“絕味酸菜魚,四喜丸子,烤全羊……” 他點的,全都是那天宴席上的菜。 趙老太太臉都綠了,這些菜都是大山媳婦和老大媳婦一起做出來的,老二媳婦可沒這個本事。 她老人家再次露出笑容:“各位來之前也沒提前知會一聲,這一時半會哪里去找食材……既然各位來了咱們大河村,其實可以入鄉(xiāng)隨俗,嘗嘗我們大河村獨特的美食,我老婆子保證,有些你們絕對沒吃過。” 程昭點頭:“那就麻煩趙阿奶了。” “不麻煩不麻煩。” 趙老太太立即下去準備。 昨兒個老大媳婦就找她說了吃食的事,提了不少新鮮點子,今天就按照老大媳婦的點子來就是了。 第431章 虞夫子的畫 十幾個文人坐在外間高談闊論,突然,隱隱間,聞到了香味。 他們聞了許久,各種猜測,也聞不出到底是什么氣味,只覺得很清香,很好聞,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不一會兒,趙老太太端著一盤菜出來:“荷葉糯米排骨出鍋咯!你們專程來賞荷,今天就給你們做一桌荷宴,正好在端午節(jié),就加了一些糯米,吃著也應(yīng)景嘛,各位嘗嘗看。” 眾人道謝后,迫不及待伸筷子。 排骨都吃過,但加了荷葉的排骨從未吃過,那荷葉的清香完全融進了排骨rou之中,軟糯的糯米包裹著排骨,荷香在唇齒間彌漫,這味道是真的絕了。 見大家一臉滿意,趙老太太笑了。 老大媳婦說這些食物做起來很簡單,果然,平常吃起來不稀奇的東西,加上荷葉一起烹飪后,因為有了巧思,令人眼前一亮,第一次吃的人絕對會贊不絕口。 老大媳婦真是滿腦子新奇點子,好像永遠都用不完似的。 接下來還有許多道菜。 “荷香糯米雞。” “荷葉小雜魚。” “荷葉雞絲羹。” “rou釀荷葉卷。” “清炒玉簪。” “……” 每桌十二道菜擺開,荷香味撲面而來。 趙老太太站在邊上道:“等一個月后荷花開了,還有許多荷花做成的美食,到時候會安排荷花宴,你們要是有時間再過來玩。” 這么一說,眾人一下子就期待起來了。 單一的荷花苞都這么好看,要是所有荷花一起盛放,該是多么的美不勝收。 “光吃菜沒有酒怎么行。”沈正敲了個響指,“阿福,你人呢?” 魏紅英忙開口道:“阿福被趙阿爺叫走了,好像是要打一套家具,請阿福提點意見。” 沈正:“……” 他這個書童,天天沉迷木匠活,不如讓阿福留在大河村算了,不然跟著去湖州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魏紅英開口:“不知沈少爺有何吩咐?” “去隔壁買兩壺酒過來。”他從腰包掏出銀子扔出去。 魏紅英沒有接銀子,笑著道:“嬸子說了,各位遠道而來都是客人,今天所有的開銷嬸子包了。” “這怎么行!”錢暉站起來,“說好了我請客,穗孺人怎么還跟我搶呢!” “你們都是晚輩,長輩請客是應(yīng)該的。”趙老太太開口,“錢少爺,趕緊坐下吃吧,不然你都沒得吃了!” 錢暉站起來的這會兒,其他文人并沒有停下筷子,那一碗鮮嫩的清炒玉簪,也就是藕帶,已經(jīng)空盤了。 這些人連荷葉荷花都沒見過,更別說見過藕帶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食物,第一次吃到嘴巴里,頓時驚為天人,其他雞鴨魚rou暫且放一邊,先把沒吃過的東西吃個夠。 這一頓飯,眾人吃的很滿意。 吃飽喝足之后,就準備打道回府了。 錢暉站起身道:“今天這梨花春不錯,我祖父肯定會喜歡,我給祖父帶點酒回去。” 這梨花春是湖州的特色酒,附近縣鎮(zhèn)還真難以買到,這些文人們也想著帶點兒回去,畢竟過節(jié),家里時常有人過來,用梨花春待客極好。 一行人走到大河酒釀門口。 陸映雪一臉笑盈盈的迎出來:“各位想買什么酒,我這里都有,梨花春,女兒紅,竹葉青,葡萄酒也有……” 錢暉眼睛一亮:“梨花春和葡萄酒,各來一壺。” 聽說葡萄酒美容養(yǎng)顏,沒想到一個村子里頭竟也有葡萄酒,帶點回去給母親嘗嘗味道。 其他人也紛紛掏錢買酒,陸映雪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就在這時,鄭望峰突然開口:“請問,墻上這幅畫賣嗎?” 陸映雪抬頭看去,是一副荷景圖,半個月前老虞所作,正是荷葉抽尖,蜻蜓駐足的時刻,老虞畫畫走意境,寥寥幾筆勾勒出一片湖,大片墨汁鋪開就是荷葉,星星點點是蜻蜓,單看一部分不覺得才情,但整幅畫一起看,便覺得驚為天人。 她一眼就覺得畫好看,所以要來掛在店鋪的墻上,當(dāng)做是裝飾。 這左右兩面墻上,掛了一共十幅畫,是按照季節(jié)排序,去年秋老虞來此,到此時春夏之交,黃色的秋,滿目的雪白,冒芽的楊柳,過渡到而今濃郁的綠,將這個小小的鋪子裝點的格外與眾不同。 見陸映雪不說話,鄭望峰再度開口:“我出二兩銀子。” 這幅畫,筆墨雄渾滋潤,墨色大膽而肆意,描繪之物簡練卻又不簡單,仿佛真的看到了那蜻蜓落在荷葉上的畫面,他很喜歡這幅畫傳達出來的意境。 陸映雪呆住了,二兩銀子……一幅畫就抵她買幾十斤酒,這也太值錢了。 “鄭兄,你看清楚了么,這畫上的印章,寫著虞青晟。”邊上一人仔細觀摩,低聲開口道,“虞青晟,你可知是誰,二十年前殿試前被指出舞弊,從此……” 鄭望峰淡聲道:“我只看畫,畫好就行。” 一個道德卑劣的人,確實該萬人唾棄,但卑劣者有才,那么,就值得他學(xué)習(xí)。 就像他自己,細究起來,其實也卑劣,但只要他站在了文人第一的位置,誰敢指責(zé)他什么? 他看向呆愣的陸映雪:“五兩銀子。” 陸映雪再次呆滯,程昭低低咳嗽了一聲,她才如夢初醒,連忙點頭:“好好好,我這就把畫取下來。” 錢暉指著對面一幅畫道:“全村一起抓豬圖,看起來太有趣了,上面還畫了穗孺人,這幅畫我要了,五兩銀子放在這里了。” “你們不覺得這幅收麥子的圖也挺有意思么?”沈正摸著下巴開口,“要是有秋收圖就好了。” 他去年參與了大河村秋收,當(dāng)時很累很累,但如今回憶起來,竟然覺得很開心很快樂,很可惜當(dāng)時虞夫子還沒來村子,沒能將那時的場面記錄下來。 他也從兜里掏出銀子,買下了這幅畫。 有人帶頭買畫,且是這群人中的領(lǐng)頭者,其他人對視一眼,有四五個家境不錯的人,也跟風(fēng)選了一幅買下來。 陸映雪艱難的深呼吸一口氣,小心的將畫卷取下來,裝好,然后遞到了買畫人手中。 買了畫的人,心滿意足離去,程昭留在最后一個,開口道:“若老師當(dāng)年沒出事,這些畫的價值至少在百兩銀子以上,師母不必覺得過意不去。” 陸映雪拿著幾十兩銀子,幽幽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