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們全村穿九零啦、八零之繼母摸索記、穿成矯情反派的豪門后媽、女主不發瘋,當我是根蔥、和龍傲天一起建設祖國[快穿]、影后mama單身帶娃上綜藝后、穿到荒年后,我成了極品惡婆婆、[快穿] 因為男主我又死了、我用神豪系統搞基建[快穿]、好男人他殺瘋了[快穿]
比丟人更感恥辱的是,根本沒人在意司馬晞的認輸。 槥(hui)櫝:棺材。 瘞(yi)葬:埋葬。 第435章 413 投雷機 這次雷火營帶來的長火槍共一千一百余套,按每槍十個毒煙竹筒、十個鐵蒺藜火藥筒配備的。后一種火藥筒可以少次數循環使用,筒身、筒底均是鐵制,鍛打法經過無數次試練,確保填塞的火藥威力炸不開鐵筒。引線那端用泥封住,火藥中裝有固定的三個鐵蒺藜,另有尖銳的石子與沙。 單論威力,火藥筒肯定弱于毒煙筒,不過近距離作戰,尤其敵方不穿戴甲冑的情形下,足夠大晉兵卒在火藥炸開的幾息間驚懾敵人,輕松取勝。 這些長火槍只留一百余數在倭奴島,那整一千套正往麒麟船中搬運,半月后連同倭奴載至東夷府。 海上升明月,海岸上也燃起多如星子的篝火。 本來參與征倭任務的諸州少年護軍就少,經過白天的賭斗,更沒人愿跟司馬晞結交了。他的伙伴梁猶頹廢嘆氣:“這回我相信荊棘坡的傳聞了,當年,非王葛能打敗五百勇夫,而是那時候只有五百勇夫。” 梁猶來自句章縣,他二兄就是斗詩輸于王葛的梁詠,前些年求娶王葛被拒后,聲名更臭,繼而染上娼賭,死在了賭場里。 另個伙伴姓鄧名瑜,正悶悶不樂想著心事。 鄧瑜來自臨海郡,長姊鄧葳在南山館墅念過大學,跟火械令王葛交友過一段時間。說實話,鄧瑜很欽佩王娘子,可現在……旁人都興致勃勃議論著爭奪長火槍的事,唯他三人失去了爭搶資格,被雷火營摒棄在外。唉,事情怎么變成這樣! 司馬晞:“我上她當了,兩種比試法都是死局。” 梁猶:“晞兄,算了,她有官職,又有奇器倚仗,咱們斗不過她的。” 司馬晞咬牙發狠盯住對方,眼底的血絲快要迸出來般扭曲可怕。梁猶趕緊解釋:“我是真怕她使絆子,不讓你進雷火營。這次多好的機會啊,選一百人數呢,我武力夠不上,晞兄、瑜弟是絕對能爭一爭的。” “哼。”司馬晞冷笑,“中軍三十八營,哪處不能進?今日非雷火營棄我,是我棄雷火營!” 鄧瑜再聽不下去,起身就走。 梁猶:“瑜弟干嘛去?” “到海邊洗洗耳。”鄧瑜越來越煩梁猶,不停拱火就算了,還以小人之心揣測火械令,自己怎會跟這種人交友,真是瞎了眼! 黑鴉鴉的樹林里,桓真緊箍王葛的腰,久久才從她臉龐間抬起頭,又舍不得地再次輕覆。“阿葛,這次任務結束,我們要個孩兒吧?” “嗯。” 二人成婚的時間不算短,可是相聚之時太少了。最初的時候因王葛頻繁接觸火輜,害怕那時期受孕影響胎兒,就服用避子湯。近年她終于輕松些了,桓真又被調去宮里。 不過這樣也好,待回洛陽,她的年紀才正合適懷孕生子。“夫君喜歡兒郎還是女娘?” “都喜歡。不過阿葛一定要生個小女娘,最好長相隨你,性情隨我。” “為何?”王葛喜滋滋的,手往腹上撫。 桓真也把手掌覆到她腹上,若有旁人在,一定戰栗于這對夫妻的傻樂姿態。“因為我一直覺得你太辛苦。倘若你能看著咱們的小阿葛歡快成長,生活里什么都不需她cao心,不需她穩重,不需她懂事……阿葛,要是那樣,能不能彌補你的遺憾?” 王葛不錯目的望著眼前人:“能。一定能。”她鼻中酸澀,趴進對方胸膛。苦難非成長的唯一路途,可是窮苦人不能選擇。她有想過倘若穿越到富裕人家,她會過什么樣的生活,想象無法替代現實,如果有女兒的話,她便能真真切切知道。 桓真輕拍她的背安撫,岔開話題問:“阿葛,我好奇,今天司馬晞要是選擇第二種比試法,會和你打平么?還是你詐他,賭他不會選第二種比試法?” “此人不值得我詐。他選哪種,不認輸都得死。” 桓真明白了:“看來雷火營的新器不止長火槍。” “對。”王葛點頭。 另種是投雷機,每種規格都經過成百上千次的試練,幾丈距離用哪種投雷機可投準,王葛是最有數的。說句難聽話,司馬晞敗在毒煙槍下還能有全尸,敗在投雷機下,就得四分五裂了。 可惜啊,傻子是不會被朝廷選中來倭奴島的。夫妻二人心有靈犀,同時遺憾嘆氣:司馬晞啊,你怎么不多撐幾息毒煙呢? 嫁到桓家后,王葛經孔夫人教導,知道了不少朝廷往事。自成帝奪位,皇室宗族被殺一撥、震懾一撥,剩下的再無封地,深居簡出不敢奢靡。要不是陛下寬厚,成立少年護軍,皇族子弟想入仕比尋常貴族子弟困難多了。 所以司馬晞是皇族又怎樣?中軍里的司馬子多了!憑什么別的貴族子弟得經磨礪掙軍功,偏司馬子傷不得、死不得? “轟”聲巨響,遠處的地動山搖意味著第一架巨石機拼裝好了,此舉是向近處的倭奴部落宣揚,晉軍已至。 清晨,虎犁船攜二十余戰船、司州巨賈大船再次啟程,去九州島島之北尋找邪馬臺部落。軍船中除了朝廷官吏,還有近兩千晉軍、三百匠工。商船上的匠工總數肯定遠比朝廷派來的人數多,另有大量的奴仆與田客,商賈們想法沒錯,預長期留在倭奴島,除了營肆建屋外,也得分地種地吧。 王葛是四天后去的寄林部落,這片叢林頗廣,生長的是檜木,桓真說的被逮住的三個倭奴便來自此林。葛將軍征下這里后,又率隊去南邊的捕魚部落了,留下伯長山容、譯官謝據和諸葛文彪協助王葛。 檜林中到處可見倭奴的生活痕跡,亂糟糟、惡臭熏天,根本嗅不到檜木的香氣,比文書里記載的倭奴風俗糟糕許多。 “別磨蹭,快拆掉。” “這處的穢灰怎么還沒清?” 兵卒們催促的倭奴是愿意被晉軍雇傭的,有二百二十余人數。這些倭人穿著破爛,黥面,年輕些的人,文身是檜樹形狀,年長之人文身各異,有的是船,有的是弓。 王葛心念一轉就明白了,寄林部落大概在二十年前聚到此林。 果然,諸葛文彪說道:“這些人是二十三年前漸漸匯聚在此的,你看,這塊石上畫的,就是他們度過的日升月落。” 王葛看到一塊大石上有密密麻麻的圓圈和扁圓,她臉上浮笑,說的話卻不令周圍人愉悅。 第436章 414 桓真的夢 “邪馬臺部落屢次求詣洛陽,除了互換方物、學習大晉的造物法外,還學走我們的文字。我們經歷的千年文字歷程,造物歷程,就這么被他們省掉了。待這片土地有更大的勢力誕生,待他們不再內斗,也能造出穩固的大船頻繁出入洛陽,還會學走多少文明?有沒有超越我們的那一天?到時候,我等造物的辛苦算什么?” 謝據先反應過來,驚訝道:“火械令的意思是……邪馬臺部落的野心,不止占據倭奴島?” 王葛:“我只是覺得,一個不在意文明起源的民族,會在意禮義廉恥么?” 諸葛文彪:“此言有理!” 隨后,幾人來到部落貯藏弓箭的地方。木弓形制是短下長上,箭桿是木制,箭頭是骨制。 山容:“懷憤離開的倭奴近二百人,葛將軍許他們帶走私物財產,兵器全部扣下了。” 王葛拿起一把弓:“這跟書中所記的邪馬臺兵弓一樣?” “是。寄林部落與邪馬臺部落有交易,用弓箭換取糧食的過程中,邪馬臺便能知曉這處的海岸情況。另外,每年小部落有向大部落獻奴隸的規矩,長此以往,小部落零落、合并,不停遷移。相反的,即使邪馬臺內斗不斷,勢力也越來越足。” 王葛輕點頭,表示明白。邪馬臺一直為立女、立男為部落王而爭斗不休,每次毆斗后死傷人口、損耗戰備,自然得向小部落索取。 這時一兵卒向山容匯報,攆走的倭奴徘徊在叢林另端,已經有餓暈的了。兵事上,王葛不管,她的任務是察驗投雷機的制造。 檜木堅硬耐磨,這便是晉軍選擇從此片海岸登島的原因。匠工伐木,倭人俘虜清理林中污垢,三天后檜木林總算干凈,能隨意走動了。 這夜,臨時渡口很是喧吵,兵士們白天忙碌,天黑后仍有精力比武、跑馬。司馬晞很想跟中軍的兵士較量,扳回名聲,可是沒人應他的挑戰,令他空負力氣無處使。 他愈發仇恨的王葛就在不遠,她遠望海面,想著桓真現在哪里?周將軍他們找到邪馬臺部落位置了么?根據文書所寫,九州島之北有數十部落,晉軍會跟這些部落起沖突么?再有就是,“漢倭奴國印”在邪馬臺么? 海風涼,錢娘子給王葛披上氅,問:“回洛陽后,你真的要去國子學念書了?” 王葛點頭:“好在君姑說了,不論國子學、太學,都是歲數大的弟子居多。” 錢娘子:“你才多大。去念書挺好的,踏踏實實歇幾年,你和桓郎君也該要孩兒了。” 在錢娘子、南娘子跟前,王葛不必裝害羞,她笑著道:“其實我更想去太學,那樣就能常和阿荇見面。” “荇郎君十三了吧?” “對。” “年少得志,令多少人羨慕,聽說不少人在打聽荇郎君。” “是有問到我姑舅那的,學業為重,過兩年再說吧。”在王葛心里,十三歲的阿荇仍是孩子。不過世事變化真是玄妙,短短兩年,謝據和卞恣定了親,司馬南弟也終于如愿嫁給了劉泊。 回營賬躺下,王葛一時半會睡不著。她有多久沒思慮前塵、沒思念王南行了?如果回憶起的前世不是虛假,那她的穿越可真是奇上加奇。 王南行始終是王南行,而她只是對方的篾刀? 更匪夷所思的是,半年前王葛因公事去將作監,在那看到一顆紅豆樹,樹下大缸里有條魚,魚頭總朝著南。她奇怪而問時,陪同她的桓宗匠告知原因:自從桓帝繼位,就命人尋來特殊的餌石,能散發魚喜食的餌味,喂久的魚就始終頭朝南。 王葛當成趣事聽,恰有紅豆掉落缸里,魚轉頭,桓宗匠道:“成帝當年養的奇魚,活了三十余載,知道奇在哪么?那魚年年月月,頭向南行,有一日突然頭尾相換,緊接著就……” 就是那個時候,王南行和林下的所有往事在王葛腦中補全。她很悲傷,但那時起的悲傷,無關林下了。王葛就像一個旁觀者,哭得死去活來,心疼也好、遺憾也罷,從此后僅為王南行。 王葛翻個身。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自己是篾刀轉世為何說不通?不過,如果前世因篾刀長久陪伴王南行,最后又被對方的血浸透,才擁有了王南行的部分情感和記憶,那刻刀呢? 王南行還有一把珍愛的刻刀! 刻刀有無轉世為人的機遇? 虎犁船上,桓真瞬間被袁彥叔扛過肩,頭腳顛倒摔在甲板上。“認輸。” 袁彥叔坐到旁邊:“你再堅持下去,就該我輸了。” “講實話。” “還需苦練。” 二人相視而笑。桓真問:“你想久呆平州?” 袁彥叔搖頭:“等帶方郡平穩,我就去涼州。”他和桓真的任務不同,過段時間他會隨麒麟船隊回平州,只是不再由遼東郡的沓津渡口登陸,而是從帶方郡東南方向上岸,借道三韓回平州。 借道之處,就是大晉將在三韓建立的渡口、交市位置。所以劍拔弩張之勢,短期內根本不在倭奴島,在三韓。 “袁兄還記得祖約叛亂時,于會稽山生事的韓晃、蘇峻么?” “記得。怎么?” 這二人出現在桓真夢境好幾次了。夢里蘇峻反叛造成的兵民災難,比現實里祖約造的孽還要惡!桓真夢到出賣阿父行蹤的叛徒是踱衣縣的江縣令,以致阿父死于韓晃箭下。想來,當年他在踱衣縣獄見到江城,當即想活剮對方,是因前世和江家有殺父之仇? 桓真還夢到司隸校尉卞望之也殉難于蘇峻之亂。 郁悶地講述完夢境,他說道:“我知這種事荒誕,但每每夢醒,我都心有余悸,很難平靜。” 袁彥叔拍拍好友的肩:“放心,蘇峻是我親手殺的,韓晃和蘇峻埋在一起,他們埋的位置我都記得。” “我求袁兄一事,告訴我,他們埋在哪?”將叛賊挫骨揚灰不過分。 隔日。 積射將軍葛洪率隊返回臨時渡口,捕魚部落的二百余倭人全被帶來了,他們愿去晉土討生活。說服這些倭奴百姓的不是譯官,而是邪馬臺對小部落壓榨的躲無可躲、生無可生。 此刻在檜木林,由俘虜指認地點,兵卒們挖出兩大坑骸骨,這些骸骨是早期生活于檜木林的人,后來寄林部落選中此地安居,就把原來的人全殺了,幼童也沒逃過。 這些天可憐倭奴俘虜的兵士,全收回了可憐。原來弱小、哭哭啼啼的倭奴,在更弱的人前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