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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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曹史將規矩講完,李羔冷聲威懾:“作jian犯科者,不敢以惡示人,往往偽裝成忠善面目、軟弱膽小之輩,以此靠近你們,降低警覺,鼓動你們成為他們刀鋒上的毒,刺向你們真正的戰友!不想變成下具死尸,不想繼續被利用、導致家人都被你們連累,就齊心協力把兇徒揪出來!趙力,你第一個,之后橫向依次上前?!?/br> 趙力被叫名,打個哆嗦,到現在他仍不敢往史韌的尸體方向瞅。來到筐前,取多少柴棍?還有,周圍那么多積射兵持弓,是逮出罪徒直接射殺嗎?他做過的事算“作jian犯科”么? 陳承訓斥:“多拿了放回來,不夠再回來取,磨蹭什么!” “是?!壁w力倆手一捧,轉回身時,后方郡兵各個色變。誰都不傻,趙力肯定是最被懷疑的,這廝捧這么多柴棍什么意思?不會和他一起解個手都算上吧? 諸兵神色落在陳承眼里,氣的他七竅生煙,怎么全賊眉鼠眼的! 謝奕慢條斯理道:“想想你們進軍營的初心,想想你們是兵,你們是朝廷的刀,莫稀里胡涂做了兇賊的刀?!?/br> 趙力的心稍稍平靜,在橫排第二人,宋年的腳下放下一柴棍,他就這么蹲著說:“接運糧任務前,宋什長沒主動和我說過話……” 宋年急了:“怎么沒說過?” 嗖!一支箭扎在他腳旁三寸之地。 連趙力都被嚇坐倒。 射箭的積射兵從箭箙中又取一箭。 真射???!陳承強忍著不看謝奕,把威嚴氣勢頂到最足,掃視眾兵:“再有插嘴打岔的,就不是嚇唬你們了!趙力,繼續說!” 趙力把散落的柴棍重新捧好,站起身,聲音發顫:“宋什長,我以前是和你說過話,但都是我和你說,你從沒先和我說過。你說郡兵營就快沒了,嘲諷我從窮鄉來,又得回窮鄉去……” 第二根柴棍,趙力放到橫排第四人衛壽腳下。“你原先怕我,從我被那賤……被王主吏攆回兵營,你就不對勁了,你屢次明里、暗里講我,說我人回來了,臉丟在踱衣縣,你還……” 第三根柴棍放于橫排第五人?!安疾?,我們那輛糧車,是你總故意往斜里使勁,才把轱轆別壞的?!?/br> “你放……”布昌大張嘴巴低頭,看自己左腿。原來他剛一開口就有一箭一矢自相反方向射,箭將矢攔腰穿裂,矢的尖頭刺進他褲管,好在偏斜了沒扎到rou。 射箭者遙遙向射矢者打個手勢,以示歉意。 接下來,憑趙力如何說,也無人敢辯駁了。等他把剩下的柴棍放回筐,返回自己位置后,李羔喊話:“從第二人起,均可反駁前人的話,也可為他人作證。還有,史韌雖死,有罪同樣不可恕,他有何異常也要講出。加快速度?!闭f完,他指宋年。 宋年只取兩根柴棍,大步走到趙力那,嗓門洪亮道:“我記起來了,那天是史韌在你身邊,他是我同鄉,我是可憐他跟著你倒霉,才去勸他,順帶著跟你說些話。你說我嘲諷你從窮鄉來、回窮鄉去,但是末尾我還說了『我也如此』!是你自卑,把善言往嘲諷里想?!?/br> 趙力氣至五官變形。 不過接下來宋年的舉動出乎人預料,他并沒在趙力腳下擱柴棍,而是走向史韌的尸體放下一根,當對方是活人般鄙夷道:“你從踱衣縣回來后,我好幾次解手的時候遇到你,你都垂頭喪氣,引著我問你,然后說王匠師仗著主吏身份,如何輕視你們那些護衛……” 宋年再走到第三排,將另根柴棍放在伍長柳順腳下,說道:“史韌雖是趙力那伍的,但跟你關系最近。運糧途中我注意你好幾次了,不管史韌抱怨什么,附和的人里必有你!” 第419章 399 割斷,葛生 慈竹叢后,王葛看了一會兒,暗贊此法絕妙。 諜賊只要是郡兵身份,必然露出端倪,縮小到一定范圍后再挨個審就是了。即使對方沒參與運糧任務,也會被一次次指證帶出水面。還有,這樣做不僅能剪除諜賊,還可將不配為兵的所有敗類暴露于光天。 可惜她得立即下山,瞧不完這場好戲。李羔脫不開身,葛將軍讓伯長樊駟送她。 幸好,留在匠肆的五名郡兵沒惹事。呂匠工匯報,昨晚臨水亭吏來了,已把山貨、魚醬全拉走,存放谷糧的庫舍未動。 次日一早,秩干匠肆能停的機械全停,只留三名匠工值守,其余匠工返家,正月初八回匠肆。除夕值守的三名匠工則正月初九返家,十九回匠肆。 午后,三十余郡兵下山,與等候的五郡兵簡短幾句后,所有人驅著空車離開。王葛讓沈護衛送一程,交待他什么都別打聽。她覺得諜賊應該是查出來了,受牽扯的郡兵不會少。 臘月二十九一早,她也離開匠肆,先去坡田祭母,再把王竹接上回葦亭。過年期間,家里有外人都會不自在,再說也住不開,王葛囑咐沈護衛,高明等四人,阿薪等四匠徒全在亭署。她不找,他們就暫不必過來。 王荇、王禾是昨天回來的,王葛歸家后,真正團圓了。裁好的新衣得明早才能穿,但可以先試呀!王家的屋子少,女娘們全在廂房住,笑聲穿透門墻,沒多會兒,賈嫗嫌鬧騰,去灶屋忙活。很快,新婦周嬌娘也出來給阿姑打下手。 鏘鏘鏘……鏘鏘鏘……鼓刀剁rou,烙餅烹羊。 王蓬在屋外喊:“我們去點爆竹了?!?/br> 王葛:“等等我們。”她和王菽、王艾趕緊換回舊衣,但臉上的桃紅妝肯定來不及擦了……三人心照不宣,就是來不及擦。出來屋,果然迎來驚贊! 連抱著阿麥的王翁都喜笑顏開,連聲夸著“好看”。 王艾跑到王大郎跟前,讓阿父摸她額心的花黃:“阿父,這叫花黃,是花瓣形的,黃燦燦可好看了。” 銅鏡、象牙插梳、各色脂粉花黃、假髻、繒絳等妝物,全是王荇在洛陽時,司馬南弟托他送給王葛姊妹幾個的禮。借著過年,再加上王荇說脂粉不用,天一熱就會腐壞,跟原先的凍瘡膏壞掉一樣,賈嫗才舍得了,全拿出來讓晚輩們盡情打扮。 王葛和眾弟妹抱柴到道邊,這里已提前筑好擋風土壘,引草點柴,把翠綠的短竹稈扔到柴上。 啪!第一聲爆裂好快啊。 “爆竹響嘍,哦,爆竹響嘍?!蓖醢饋砼氖?。 隔壁趙家也抱柴出來了。窮家富家都得過個好年,提前燃放爆竹,是期盼爆竹之音早些嚇走惡鬼,驅逐晦氣。 “王主吏?!壁w大郎曾去野山做過探道人,他帶著自家倆孩童過來,懇求:“王主吏,能不能給我小兒、小女系上艾草囊,讓他們沾一沾你的福氣?” 王葛笑著應。 倆孩子都懂事,先給她行禮相謝,系好香囊后又謝。 王葛說道:“匠肆經營魚醬,要常來往縣里、鄉里,年后招募車夫,每運到縣里一甕醬給一升陳糧,運到鄉減半,畜車是匠肆出,你若愿……” 趙大郎不敢打斷她說話,不停點頭。他愿意,他當然愿意干!他不嫌遠,愿跑縣里,送一趟醬能掙好幾斗糧呢,至于開春后地里的活,小兒快七歲了,基本都會干。 除夕至。 還是阿麥嘹亮的哭聲叫醒一家人,賈嫗先放出雞、鵝滿院跑,王葛、王菽進灶屋煮淘米水,小輩們為長輩濯發,一家人吃完早食,再就著灶屋的熱乎氣繼續燒水沐垢,穿戴新衣裳。女娘們插釵插梳,王翁和一眾兒郎或束新頭巾、或簪花。 賈嫗咋躲都沒用,被新婦、孫兒孫女們摁在銅鏡前涂脂抹粉,王葛有前世的化妝經驗,還真是把大母打扮的年輕幾歲不止。 早食匆忙,午食就豐盛了。王二郎快吃飽時,用筷子蘸了米酒點到阿麥的小嘴巴上,被新婦看到揍他一拳。王二郎在新婦耳邊說句悄悄話,小兩口濃情蜜意,老兩口看在眼里,當然替二郎歡喜。 晚食是重中之重,周嬌娘烹食手藝最好,王葛幾個給她打下手,周氏按王葛講的,把rou丸用豬油煎一遍再煮。 鏘鏘鏘…… 鏘鏘鏘…… 許是這兩天磨刀、鼓刀聲聽太多,守歲過后,王葛又墜入奇怪夢境。自從在野山上發現那塊留著宋體字的石頭,仿佛把她前世的記憶補全,沒想到隔這么久,她再次被厚重的灰霧裹住。 我在做夢,這是夢…… 霧的那邊是你么?林下,讓我再看看你吧。跌下崖底,當時疼吧? 我已經知道了,以前夢到的鼓聲,其實是你背著王南行上山,疲憊至極的心跳聲。 “我為什么說王南行?我不就是……”夢境里,王葛迷茫低語,一種與前世割斷的恐慌和詭異感開始壓迫她,且因為夢境里聽不見自己的發聲,她愈感窒息。 我為什么說王南行? 我不就是王南行? 林下,林下你在嗎? 猛然間,頭頂的霧沒了。 一只巨掌從天而下,把她抓起,她離灰霧越來越遠,當遠到一定距離后,王葛驚駭! 灰蒙蒙的不是霧! 而是層層迭迭的木屑和竹絲,它們被盛在一個矩形木盒里,她是被這只巨掌從木盒里拿出來的。 怎么回事? 她的身體僵固了般掙扎不得,很快,她迅速下降,然后停在長形的黑石上,被來來回回磨刀一樣打磨。 錚、鏘…… 錚、鏘…… 錚、鏘…… 為什么還不醒?快要疼死她了!就在痛苦快要忍受不了時,王葛被巨掌提離黑石,停留在一截竹稈頂端。 隨著“呼”的風聲,她被巨掌挾著向天空揚,斬風快速而下。 咔!整具身體劈進竹縫里。 王葛頭一歪,總算嚇出了夢境。 廬江郡,桓真、溫式之投宿的野亭名“葛生”。此亭四周有不少荒墳,都是很早時候戰亂留下的,絕大多數沒人祭拜。 桓真等亭吏燒完爆竹,溫式之睡著后,他獨在院里一遍遍練武,腳下游龍走蛇,掌與拳在肘撞間不時切換。 當汗出透,他就地而坐,仰頭望月,緩緩輕誦《葛生》。 “葛生蒙楚……葛生蒙棘……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后,歸于其居……” 疲憊漸去,桓真開始練刀。 鐵光耀月,一劈一砍間盡響飲血之音。 刀如人,充滿虎豹力量,抒發著他急于成長、沖鋒戰場的志向。此志向中,他期盼王葛的陪伴。既定下目標,再難也要達成,王葛,他娶定了!絕不像《葛生》里的字字句句,空留遺憾,空賦悲哀。 悲哀有屁用! 咔!刀鋒砍進牛棚的柱子。 第420章 400 三請媒 結果當然是修補好牛棚才能離開葛生驛站。因耽誤些許時間,桓、溫兩少年更快馬揚鞭,絕不敢延誤預卒營的歸返時間。 巾蒙面,雪粒就尋他們的雙眼打,寒風刮鱗般刮他們執韁揮鞭的手。 可怒馬怎懼風虐! 兒郎們干脆揪掉了面巾,大叫著穿越近途野林,狂嘯著跨過溝壑泥嶄!前途艱險又怎樣,只要他們闖過去,就成為了道! 正月十五。 洛陽,中書令府。 今日是燈節,朝中給一天休期,溫泰真在府。家奴稟仲郎回來了,但是被廷尉家的真公子背回來的,十分虛弱。 溫泰真擔憂而行,邊問家奴:“他們身上可有傷?” “身上都有血跡,已去請金瘡醫、折傷醫?!?/br> 溫式之的兄長溫放之先來一步,在屋外聽到金瘡醫納悶:“這不是人血吧?” 然后是二弟急忙忙的“小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