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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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278 分別 “考些啥……考期久的,你不合適,只說考期短的吧。改良兵械、農械,制棺櫬,各類輜重器物,也就這些。對了,如果你之前擅長制竹,更不必呆在平州了,從我來遼東郡時,就沒聽說舉辦過制竹的郡競逐賽?!?/br> “那小木件雕刻呢?” 何職吏因著王葛的天賦,才愿和她講這么多,他可惜的問:“你意思是,你最擅長的是小木件雕刻?” “是。草編我也會。” 何職吏搖下頭:“草編的考試很多,但不在郡級別比試里,以后你會知道。”他稍許沉吟,“還有一方法,只要你雕刻的小木件、需得單件,能在官署木器肆賣到十貫以上,便可通過木器肆向官署申請小木件雕刻的郡級別競逐賽。” 王葛靜待,知道一定還有條件。 何職吏暗贊她沉穩,繼續道:“官署允許后,你作為出資的商賈方,提供比試一切所需,包括材料、工具、場地、比試前后的輜重運輸。只要招夠巧絕木匠五十名,就能進行郡級競逐賽。不過察驗匠吏由官署出,他們是公正的,你若技不如人,不但白耗時耗錢,還要跟正常的郡級比試一樣受罰?!?/br> 王葛尷尬的笑一下,明白了,這跟先前山陰縣彭賈人舉辦的比試是一種模式。她既是承辦商人,也是參賽者?!霸贈]有別的法子了么?比如我會改良農械,制出來后利于耕種,這樣的話,官署能替我承擔場地和工具錢么?” 材料好辦,反正是小木件雕刻,她可以去樹林揀。輜重運輸也不怕,自己一趟趟背就可以,她從來不懼辛苦。 何職吏為難道:“沒有過這種先例。何等程度的改良才稱得上利于耕種呢?” “直轅犁改為曲轅犁?!?/br> “所以啊……啊?你、你剛說什么?”何職吏問個大概后,趕緊去找官長。天哪,犁具竟然也能改良?聽小女娘、不,聽王匠師說,在她起程前,新犁模圖已經急送朝廷!得怎樣的改良,才值得上報朝廷? 吏舍太窄,王葛在屋外的銀杏樹下等回信。桓真三人過來了,行色匆匆,讓她心生預感。 果然,王恬壓著歡喜搶先說:“我們來得真巧,要隨軍出征了。” 司馬沖:“嗤,你挑著聽是吧?得先對戰、對戰!你最好別跟我分一起,我腳下可不會留情!” “先小心你的牙吧?!?/br> 好在兩人還顧忌此處是東夷府,只敢低聲互嗆。 桓真沒管他們,告訴王葛:“算不上隨軍出征,職吏給我三人新的路引,我們要趕往丸都防戍亭,與那里的東夷府兵、州郡兵進行武比考核,通過者才能作為『材官』或『騎士』加入戰爭。不過按我想的,從起程起就在考核了,所以我三人打算即刻出發。” “太好了。只是……戰場到底有風險,人得先活著才能一次次戰勝敵人,同時戰勝過往的自己?!蓖醺鸲谶@些時,聲音有些抖,非她先說喪氣話,而是這次分別興許是長久的分別了,尤其桓真,無論成功與否,他都得回洛陽,所以哪怕對方聽了這些話生氣,她也得說。 他們三個再聰慧,在前世也不過是初中生的年紀,少年心性,難免好勇斗猛,且他們就是沖著掙戰功來的邊郡,有機會上戰場后,怎能不熱血激涌?她與他們將來難相見沒什么,很正常,但萬不可生死相隔! 桓真點頭:“放心吧。你這邊怎么樣?” “很順利。桓郎君,司馬郎君,王郎君,天色不早,這就分別吧?!蹦群温毨魩Щ夭焕仍嚨南?,到時他三人怎好意思撇下她走。再大的困難,都是她自己的困難。 司馬沖、王恬停下嬉鬧。 王葛先揖禮:“珍重。望諸君順遂無虞,皆得所愿。” 三少年肅容揖禮。 司馬沖:“王匠師也珍重,再見時,你一定已考取中匠師?!?/br> 王恬:“葛阿姊,邊郡不比會稽郡,要是受了氣,你先忍著,待我立功回來幫你出氣?!?/br> “嗯?!蓖醺鹧劭舴杭t,使勁點下頭。 桓真上前,跟王葛只有一步距離,低聲道:“別只知道勸誡我們,對你來說也一樣。我們都要活著,才會再見。” 三少年步入廊廡,到馬廄牽上各自的坐騎后,回望孤零零的白容,司馬沖感慨道:“前幾天阿真還說,我們跟王葛能有多少以后,沒想到這么快。” 別離總是容易。 沒多久,王葛也出來東夷府,由何職史帶她去襄平縣署,畫出曲轅犁的模圖后,她就暫住縣署吏舍。 這時太陽落山,身上全是灰塵的白容在絢麗光景里,更像一匹淺黃的馬。王葛打來水給它擦洗,一邊忙活一邊不斷說話,好似它句句能聽懂似的。 “何職吏說,先在襄平縣試曲轅犁,如果利于農事,很快就會擬定適于我的郡競逐賽規則。咱們都知道,曲轅犁肯定沒問題的,我不僅能留在平州,一切也都按著計劃進行了?!?/br> “你知道么?天工技能的匠師帶匠徒來邊郡,是因為在邊郡比試,不論材料還是工具,都得匠師自行運到場地。何職吏還說,桓郎君他們充當匠徒的事情,最近常有。這說明什么?說明有人跟郎君們的想法一樣,也來平州掙戰功。” “所以啊,天底下聰明人很多,永遠不要輕視別人。白容,你說劉清、司馬韜來了么?你別怕,我雖是某些人的眼中釘,但除掉我不是目的,他們要是把時間浪費在跟我斗上,就掙不到戰功了。再者,我還有司隸徒兵的身份,他們只要害不死我,我就一封封公文參他們?!?/br> “我要充分利用這兩年,讓那些別有目的之人即使掙到戰功,也比不上我的功勞?!?/br> “白容,我覺得我還是懂得太少了,桓郎君跟我說他們去丸都時,我都沒來得及問丸都在哪?其實我瞧出來了,從進入幽州開始,他講的地理知識、風土人情、包括官場勢力,”說到這句時,她貼近白容,放低了聲音:“都越來越少。這又說明什么?說明他也不知道了,說明邊郡的水深?!?/br> “還有啊,不買貂皮是對的。何職吏說了,如果參加郡競逐賽,最好雇一到兩個匠徒,不然我的時間全搭在苦力上了。這又又說明什么?說明……我更沒精力養活你了?!?/br> 材官:預備兵中的步兵。 第293章 279 祝英 次日,王葛走路時疼的一吸氣、一吸氣,說明什么?說明沒事別嚇唬馬,會被踢。 制新犁的過程跟在踱衣縣署時一樣,張木匠師、藍木匠師、李鐵匠師都能看懂模圖,只需王葛從旁察驗。 三名匠師各帶一匠童,全是七歲左右的年紀,這就很稀奇了。整個遼東郡的匠童年紀都這么小?還是趕巧湊到一起了? 張匠師給王葛解惑:“遼東郡、玄菟郡、樂浪郡,在這三地的首縣考匠童、匠工最容易,名額多。就說匠童吧,只要不超十歲,會編草鞋、搓草繩,考官就給過。匠工考核時的模器也沒有難的?!?/br> 王葛瞠目結舌,照這說法也太……對別郡好不公平??! “唉,沒辦法?!睆埥硯煾袊@:“平州常年不安定,別看襄平住的百姓多,耕田多,但有的縣與縣間,大片地方荒蕪,根本沒人煙。為啥千里之外的挹婁人都來遼東?不施行些有利的政令,能讓那些蠻族放棄射獵,放棄以搶掠為生的日子么?這些人徒步來遼東,路上能走數年,多不容易!” 是不容易,估計從挹婁跋涉過來,都沒有開辟好的道,全是后人走前人的路,用命死撐而已。“張匠師,你不是初級匠師吧?”懂得真多。 “我三人都是中匠師?!?/br> 天!王葛趕緊向三人揖禮,連聲道“失禮”。 張匠師不在意的揮下手,繼續講:“遷徙最多的是不咸山周邊的部落,來平州后,那些不到次丁年紀的孩童雖說不必服役,但也分不到耕田,呆在家里吃飯可不少!幫家人種地吧,又沒多大力氣,不如讓他們學匠技,被匠師雇傭。有活干,心就穩。” 王葛猜測不咸山應該就是長白山。她明白了,匠師來邊郡混履歷,不能白得利。真是良性循環啊,官署把扶助貧困戶的壓力,分解一部分給匠師。她問:“雇匠童給錢,還是給谷糧就行?” “每日管三頓吃食就可,最差也要讓他們吃七分飽,這些都是寫在契文里的。你才來襄平,莫在街上買佃客,別聽那些自賣的瞎喊,喊的是怪可憐,要求的也少,可是跟他們立契較麻煩,買的匠徒若是jian滑懶惰的,更生不起那氣。” 說到這,張匠師招呼他的小匠徒把廢料掃一掃,小郎其實一直站在旁邊,幾步的距離也跑動著去拿笤帚、筲箕,又跑動著過來。小郎的臉蛋和手背一樣,夏季仍呈現凍傷的紫色,沒見多少鼻涕,可他不停的吸抽,顯然形成習慣了。 張匠師摸一下小郎的發頂:“沒事了,去那邊陰涼地歇著,我叫你再過來?!?/br> 這孩子歡喜至極,大聲回:“匠師,我不怕曬?!?/br> 王葛不禁也笑。 張匠師無奈道:“算了,不避著他了。王匠師要雇匠徒,就去都亭的扶幼院挑,那里考出匠童的孩子多,也有匠工,都老實,也勤快,跟這孩子一樣。最短的契期是半年,契期到后,可在平州境隨意一處都亭消契?!?/br> 扶幼院?看來跟她前世的兒童福利院一樣。 午、晚食都在這個院里吃,三個小匠徒結伴去領湯餅,他們一趟趟的跑,臉上總洋溢著笑,這種易滿足勁,真像阿蓬、虎頭和阿艾啊。 不過小匠徒們的飯量確實大。王葛算了一下,襄平和賓徒的粟米價估計是一樣的,四個錢就能買一升,她飯量大,每頓添點咸豆、偶爾吃點蔬菜的話,平均一天差不多要十五個錢。 兩個人就是三十個錢,別忘了還有白容的草料。 邊郡的粟米比別郡賤,也有個不好處,就是糧肆不見陳糧,賣的全是新糧。要是能找到賣陳糧的地方就好了,每天應該能節省出一到兩個錢吧。 所以不管怎么算,她目前沒能力雇匠徒。 不等天黑,第一架曲轅犁制好了,王葛本想先回去看白容,然后出縣署逛逛。沒想到剛進院就看到多了匹棕色的馬,后頭有動靜,她回頭瞧,從巷道盡頭走來一高挑女郎,擔著水,對方朝她綻放淺笑,可惜笑容剛展開就沒了。 這女郎真美,笑與不笑都賞心悅目?!澳闶峭踅硯??”對方聲音跟桶里的水一樣清冷。 “是?!?/br> 女郎如王葛猜想的,進院,王葛要搭把手時,女郎不自在的笑一下,又是即刻恢復如常神色。“王匠師讓開些?!钡雇晁?,她重新掛上桶,說道:“縣署遣我保護你,匠師放心,我不會干涉你做事,你外出時我跟隨,也會幫你照料馬匹?!?/br> 王葛立即瞪圓眼睛,驚喜問:“阿姊,你會武功,是嗎?” 女郎顯然不習慣這種厚臉皮的自來熟,輕“啊”一聲,再輕“嗯”。 “那……能不能我幫阿姊照料馬匹,我會照料的,真的,然后阿姊教我武功,行嗎?” “挑完水再說?!?/br> “我跟阿姊一起去,阿姊吃晚食了嗎……我在家都自己挑水的,阿姊還是讓我挑吧……阿姊你可真好看,嘻,我都看呆了……阿姊,我姓王,哦我真笨,阿姊已經知道我姓王……阿姊叫什么……我跟阿姊真是一見如故啊,老話怎么說的,跟上輩子見過一樣……” “我姓祝,叫祝英?!痹俨换貙Ψ剑S⒂X得耳朵會被啰嗦穿透了。 王葛狐疑不已,不會這么巧吧,莫非遇到梁祝傳說里的祝英臺原型? 對方好靜,不喜交談,王葛問出姓名、試出祝英性格后,不再討沒趣。對方鋪席準備入睡時,她在院中以步距丈量尺寸,繼續訓練基本功。一切如桓縣令預料,說出曲轅犁的制造法以后,官署果然遣兵卒護衛她的安全。 祝英頸間有兩道疤,應當經歷過戰場的血雨腥風。有對方在,王葛總算放心,不怕萬一運氣衰遇見司馬韜了。只是喜憂參半,憂的是祝英應該沒錢,在她發現對方的頸傷時,也發現祝英的衣領是破的。 唉,匠徒可以暫時不雇,但不能把祝英攆走。養家餬口,迫在眉睫。再有,她想寫家書郵回去,距離這么遠,費用肯定高。 屋內,祝英很疲乏,身體和心里都疲乏。她剛從丸都回來,本以為和往常一樣,等騎兵征夠數,率隊返回。沒想到官長以照料她、讓她養傷為由,遣給她這么一個破任務,保護木匠師王葛。 如此關鍵的時期,她已經聽說北伐的傳言了,竟在這種時候讓她養傷,養什么傷?以前傷的比這次重的時候,她都堅持在防戍前線,是她得罪誰了么?還是不小心陷入了勢力排擠?她得罪的是鄉兵營、郡兵營還是東夷府兵營? 誠摯感謝黃河甌江泰山雁蕩,紫可心的打賞。 第294章 280 司馬韜挨揍 清晨,王葛隨一眾縣吏、匠師乘牛車去縣郊的荒地試犁,昨晚跟祝英說好,不必跟著來。出發的時間挺早,不過途經街道已有商隊???,苫蓋下交易貨物的喊嚷此起彼伏,陶制品、草編品、氈制品、獸皮骨飾,應有盡有。 固定的商肆只有少許開門,有個小郎沒眼色朝道上潑水,被縣吏逮個正著嚴厲訓斥。正是這種亂囂囂的氣息,讓王葛漸有融入平州的感覺。 襄平縣東南西北都有自賣佃客的集中地,王葛坐的牛車是最簡易的柴車,由南市穿行時,明白昨天張匠師為何叮囑她了。自賣的一個個孩童基本都在十歲以下,他們有的還背著更年幼的弟、妹,每人臉上的期盼與苦楚,都讓王葛想起自己背著虎頭拔野菜、拾糞的時候,當初常去壽石坡與野山河,她也抱著偶遇貴人的念頭,期盼用奇石換些好物。 倘若沒遇到張夫子和桓真,錯過了考取匠童的時機,她和虎頭會怎樣? 細碎溫暖的晨曦逐漸灼熱。 午正剛過,祝英出來縣署東門,這條南北街就是市肆,樹蔭下坐滿乘涼的人。一賣豬的商隊十分吵,占據的位置正對府門,祝英過去訓斥:“府門外不許喧嘩,那邊不是有空地么?離遠點!” 商隊的管事嘟囔:“我們在東夷府門口都沒被攆?!?/br> 祝英全當沒聽見,對方走離后,她坐在樹影下,揪起樹旁一草根嚼著,總覺得有糞臭味,半走神、半猶豫吐不吐掉時,適應了。 一個時辰后,試犁的縣吏們回來了,王葛剛才就看到了祝英,跟縣吏說了聲,過來問:“祝阿姊在等我么?” “嗯?!?/br> 王葛沒問對方是算著自己快回來了,還是不想在吏舍呆。她說道:“下午無事了,我想在周圍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