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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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葛再次擠過來,使勁使得咬牙切齒:“阿伯,在平州比試輸了的匠人都罰些啥呀?” 鼓吏回的挺認真:“伐木建屋、制兵械、制棺木、制車,哈哈,去木匠肆看看就明白了。不過女娘年紀這么小,一定是巧絕技能的匠師吧?邊郡可少有巧絕技能的比試啊,糟了,我忘提醒了,諸位都聽好!這次的州競逐賽只能天工技能的參加。” 王葛心里一沉,莫非平州還不知道木匠大類里多出“兵匠師”分支? 人群側后方,不知何時停著一隊女騎兵,佩環首刀,披甲戴兜鍪,她們都隨首領望向鼓吏那邊,同時也注意到人群中剛擠出來一個小女娘很有趣。對方明顯是漢家女娘,也就十歲出頭,滿臉的黃土,定是剛遠道而來的,頭巾都擠掉了,正胡亂一系。剛才人聲那么吵,但蓋不住她的高嗓門,可見性格颯爽。 “郡守,好巧啊,咱遼東郡不是急著招募騎兵么?” 荀灌笑道:“或許,真的很巧。” 第289章 276 匠師的罰 其實荀灌瞧的是王恬。 上月,東夷校尉司馬荃接到朝廷令,要將平州北部的防戍營再向外推,這意味著真正的北伐戰爭終于要開啟!富饒的夫余失地、賊心不死的高句麗、劫掠不休的挹婁眾部,朝廷都要拿回來了,重振漢武輝煌! 荀灌作為遼東郡太守,激動之余也在愁騎兵的擴充,因為玄菟、遼東、樂浪這三郡將是北伐的最得利者,縣境肯定會隨著勝戰增加,說不定郡治也會向北遷徙。 可是開啟戰爭的同時,農業還得發展。就說剛才,賓徒縣都亭一次就要雇傭百戶佃農,按慣例,各野亭雇傭佃農的契期基本在都亭之后,也就是說,接下來各野亭也有大批契期結束者、而后雇傭新的佃戶。荀灌想招募有潛力的少壯騎兵,此想法在賓徒縣很難實現了。 不過當她看到王恬、更準確的說是看到對方手里的棍械后,她知道轉機來了。荀灌早得到消息,會稽郡準護軍考核鬧了大笑話,五百勇夫變慫夫,盡被淘汰后,朝廷鼓勵勇夫來邊郡掙軍功。王恬所執的棍械,就是揚州境鄉兵的標準武器。 “或許,真的很巧。”兵源送上門了。 “駕!速去東夷府!”她要向司馬校尉多討幾個舉薦名額,令這些勇夫主動來找她。荀灌相信,在官家的鼓勵下,別郡的勇夫也會效仿會稽郡勇夫的做法。 “咳咳咳……”王葛二人被飛揚的土嗆的鼻孔發塞。回到食肆,把鼓吏的話說給桓真、司馬沖,四人抓緊吃飯,去縣署木匠肆。 那異族女娘追出院子,目送桓真,十分不舍。風吹木墜,叮鈴作響,乍見動心的郎君啊,讓她多看一眼吧,他好似這股風,再也不會跟她相見了。 邊郡地廣人稀,官署木匠肆在賓徒的西北方向,分兵械肆、櫬肆、城廨肆。 櫬肆就是制棺木的。 城廨肆是制城門以及官署建筑。 另有農具肆,是唯一跟木匠巧絕技能沾邊的,可里頭的匠吏告知,農具肆是鐵匠、木匠合并的匠肆,以鐵匠為主,像王葛這種情況,最好去兵械肆打聽。 四人又趕到兵械肆,主管匠吏是羯族人,鼻翼極寬闊,他先察看王葛的竹牌,然后感嘆:“也就巧絕木匠才能在這個年紀考取雙初級。” 不過他言語中沒有諷刺,緊接著回復王葛疑問:“鼓吏不清楚情況,兵匠師既可參加巧絕技能、也可參加天工技能的競逐賽,郡級別、州級別都可。” “我見識少,頭回聽到州級別的考核,是關系中匠師晉升大匠師么?” “對。絕大多數初級匠師根本不需要考州級別的比試,而且諸邊郡只有平州、涼州二境特殊,州競逐賽常有。時間一久,各地考官就都習慣了,不告知考生州競逐賽的事,免得你等浮躁。” “哦。”王葛再次慶幸來平州是正確決定,她又問:“那這次的州考,我能先報名,登記為常住州民后趕回來考么?” “能是能,不過州競逐賽在五郡皆有考核場地,為何非得回來賓徒縣考?”匠吏好奇的神色非常單純。 是這樣?原來在遼東郡或玄菟郡也有考場啊。王葛解釋:“我怕我趕到襄平縣時,錯過那里的報名時間。” “錯過就錯過了,你雖是兵匠師,但肯定以巧絕技能為主,就算參加這次州考也是輸,徒挨罰,何苦呢?” 異族人都這么心直口快么?王葛臉皮厚,立即問:“比試輸掉,一般會被罰啥呀?” “郡競逐賽罰的輕,呶,跟他們一樣,也就在各匠肆干半月或一月的急活。”隨他手一揮,王葛嚇一跳,問:“吏是說,肆內這些人不是匠工?都是被罰的準匠師或初級匠師?” “全是初級匠師。邊郡的匠工、準匠師……哈哈,干不了這些,呆久了你會知道的。若是在州競逐賽中輸了,那就隨軍去戰場,一罰最低是兩年,長的能達三五年。” 啊?王葛驚張嘴巴。 匠吏語氣轉圜:“不過咱邊郡寬厚,被罰期間允許匠師考核,如果能在同等級的考核中勝出,可抵罰。” “呵,再輸的話……罰期累加?”王葛笑比哭難看。 “是的。” 王葛氣昂昂來,灰溜溜走。出來兵械肆,迎面正好來了一隊被罰的匠師,他們有推木材車的,有背、抱工具篋笥的,風卷黃土,原來狼狽和不幸一樣,有許多種。 桓真在王葛身旁念道:“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司馬沖念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二人以《離sao》中的名句,先贊王葛天賦優良,且知不斷加強自身;再勉勵她,縱然匠人之道艱難,也要不懼迂回崎嶇去求索,不能放棄理想。 壯志重涌王葛心頭時,王恬鄭重囑咐:“葛阿姊,考不上就考不上,可不能跳海啊。” 嗯,賓徒是離海挺近的。 四人就這樣說說笑笑,重返市肆最繁華的地方。王恬惦記的那窩小獵犬僅剩下兩只了,一只黑色、一只土黃。王葛趁商人沒注意,彈小黑犬鼻頭一下,算是報了幼年時被賈舍村那只黑犬追咬的仇。 此處獵犬的價格是三百錢,要是在會稽郡買,同等獵犬至少得一貫,可惜他們還得奔波,身上的錢也不多了,只能逗犬崽一會兒作罷。夫余族的貨郎賣赤玉、貂皮的多,王葛前世對玉就不關注,再者,晉朝不許平民配玉,她就獨自在另個筐簍里看貂皮。 好的貂皮在邊郡也不便宜,但是次質量的,比如她手上拿的,只要一百九十個錢就可。要說古代人也挺會定價格的,明明快二百個錢了,卻會給買家一種一百余錢的錯覺。 王葛出門總共帶了一貫錢,路上打探消息、給亭吏賞,不能總讓桓真三人拿吧,為顧及她自尊,她每次掏錢時,桓真三個并不推卻。現在王葛只剩五百余錢了,要不……咬咬牙,給大父母買兩件貂皮?反正快到襄平縣了,真遇到困難,留著這五百錢也不管用。 “你喜歡這個?”司馬沖不知何時站到她旁邊了。 “是真的嗎?”王葛用手擋著嘴,眼神嗖嗖的示意貂皮,嘴型比劃問他。 司馬沖垂低頭,抿唇笑。“是。不過……” 桓真:“不過接下來用錢的地方多,等歸鄉前再買吧。” 司馬荃:虛構人物。在本文中為“扶風王”司馬駿的后輩。 櫬():空棺的意思。 第290章 277 至東夷府 歸鄉前要是漲價了呢?歸鄉前要是被偷、被搶劫、更窮了呢?兩件貂皮又不沉,還能耽誤行路么?王葛臉上笑著應聲“是”,心里翻個好大的白眼。 她忽然想,前世跟林下逛過街嗎? 很多次突然觸及心境回憶前世,場景都模糊了,或者缺失了一樣根本回憶不出來。原先王葛覺得正常,畢竟經歷癱瘓、死亡、穿越,隨著新的人生開啟,往事肯定會逐漸淡忘。但從二叔講過他每次轉世的記憶都是殘缺后,她也開始懷疑自己不是忘了些事,而是記憶根本不全。 那份殘缺,仿佛只針對前世的丈夫林下。 王葛又跟王恬一起朝前逛,司馬沖給桓真打個眼色,神秘兮兮從布囊中拿出一玉刻,掌心大,雕的是馬首,鬃毛飛揚,眼大而突,齜牙咧嘴呈奮力嘶鳴之態。“過幽州時買的,怎么樣?” 桓真疑惑:“玉質一般,雕技也粗糙,買這干嘛?” 要是王葛看到這馬首的表情,定會驚訝,這不甘肅博物館馬踏飛燕的表情造型嗎? 司馬沖憋著笑,將玉石翻面,背面還有個馬首,雕刻者是想將馬首的兩側呈現于玉石兩面,這正常。不正常的是……桓真覺得這一面馬齒猙獰的樣子,再配合它漲圓的鼻孔,有點詼諧、又有點熟悉呢? “像不像王葛,有時候她就這樣。”司馬沖模仿王葛瞪眼、偏頭、齜牙咧嘴的急模樣,覺出牙洞灌風立即閉上。 桓真一把奪過玉石,揣進自己布囊,生氣道:“什么有時候?不就在幽州時白容驚了,她為了馴服白容么。你坐騎驚時也這樣。” “嗤嗤嗤,當時就像馬騎馬,嗤嗤嗤。”司馬沖笑的肩都哆嗦,“還有剛才,她問我貂皮是真是假時,又是那種樣子。” “這等玩笑,以后可別當著王葛的面講。”桓真皺著眉,嘆聲氣,“咱們也快跟她分開了,能有多少以后呢。” 司馬沖嘟囔句:“我又不傻,不是跟你……哎?那是我的玉石!” 落在桓真手里的器物,司馬沖是討不回去了。 次日很早,四人就離開賓徒縣。邊郡沒有廢棄的空亭,野亭與野亭間良田相接,種植最多的谷物是粟和稻,官道雖然夯的不實,但寬度皆符合朝廷要求,不耽誤農人來往的運輸。 越靠近遼東郡,亭農中的異族百姓越多。日出而耕、日入而歸,生活雖然艱辛,有的農民甚至衣衫襤褸、打著赤腳,但經歷過戰爭的人們已經知足了。至少辛苦之后有所得,至少亭署不會讓他們餓死、凍死。 如今的遼東郡,是平州五郡中轄縣最多的地方,除郡治襄平外,還有八個縣:居就、新昌、安市、汶縣、平郭、北豐、沓津、西安平縣。 由賓徒至遼東郡,直接進入襄平縣境,到處可見負責巡查、緝捕的女騎兵隊伍,她們的武器跟兒郎一樣,是環首刀、長矛、或弓箭,甲與兜鍪也相同。 有兵就會隨軍功晉升,這說明在軍隊里的官長還有女娘,并非荀灌一特例。王葛想,會不會司隸徒兵里也不僅她一名女娘? 除了女娘為兵稀罕外,道邊隨處可見的匠人比試也讓王葛激動。路過一大片屠豬場面時很有意思,原來庖匠也有郡競逐賽,當然,最多的還是木匠與鐵匠賽。四人不再耽誤時間,直奔東夷校尉府。 地廣的好處就是廨署也廣,東夷府位于縣北,府門朝南,左右兩闕向府門聯有短檐墻垣,更顯府門威嚴。門外值守的兵執長矛,一隊女郎、一隊兒郎。 四人不敢靠近就下馬,還是由桓真獨自上前詢問,然后順兵卒指的道路往東繞,從東門進入后曹找署吏登記。 進來府庭后,一間間屋舍密集,廊廡內外皆有寒光鐵衣的兵卒,屬吏也忙碌穿行。桓真和王恬神色自如,王葛、司馬沖則拘謹的垂頭跟從職吏安排,不敢隨意抬頭打量。 很快,王葛暫跟桓真三人分開,她進入匠師登記的屋舍。一進門,是非常沖的竹、墨味道,冊籍密密麻麻堆放在案桌、席上,共三個書案,帶她過來的何職吏坐到位置上,拿出空竹簡后,一邊研磨、一邊頭都不抬的說道:“路引。” “是。”她把竹牌交付。 “王葛,揚州會稽郡踱衣縣,年紀十一,雙初級匠師?木匠師為特等品級?屬新增的兵匠師。下等品級船匠師?”何職吏抬頭,每驚問一句,王葛都老實的回應“是”。 何職吏有笑模樣了,揚州可是除司州外最繁華的州境了,州內又數丹陽、會稽郡最有名,那里的匠師競爭是非常激烈的。在王葛這個年紀來說,特等品級的木匠師難得,船匠師更難得,哪怕是下等品級的。“你家中以制船為業?” “不是,我因改良戰船有功,按船匠師規則得的特殊獎勵。”王葛出發前,這些問題都提前考慮到了,桓縣令讓她視情況如實講述即可。 屋內寫字的動靜全停了。 其余兩職吏互覷一眼,他們聽到了什么?改良戰船,還有功? 何職吏爽朗的笑,好似自言自語一句:“看來功勞不小啊。” 王葛靦腆垂頭。 何職吏的嘴維持在半張狀態,啥意思?功勞真不小?“你是兵匠師,通過的是巧絕技能比試,還是天工技能?” 因王葛的履歷太多,有限的竹牌上沒寫這點。她回道:“巧絕技能。” “不瞞你,之前已經有不少兵匠師來了,兗州、青州、甚至司州都有,但均是天工技能的。你來平州是為了考郡競逐賽吧,咱們肯定不能為了少許的巧絕匠師,舉辦和天工匠師一樣多的比試,這意味著什么你明白么?” “明白,我想盡快爭首名履歷,就得參加天工技能的郡競逐賽。” “所以首名不好爭啊。你確定登記為常住匠師么?平州特殊,不像別處隨匠師來往。匠師在這里的常住契限最少為一年,不滿一年離開的話,可就不能參加別州境的郡級別考核了。” 王葛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緊張,雙手也故意不安的攥、松、攥,她問:“吏能給我講講,大體都考些啥么?我來平州挺艱難的,要是就這么回鄉,一年多的時間就白耗了。” 第291章 請假 抱歉,工作原因,這兩天更新會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