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們全村穿九零啦、八零之繼母摸索記、穿成矯情反派的豪門后媽、女主不發瘋,當我是根蔥、和龍傲天一起建設祖國[快穿]、影后mama單身帶娃上綜藝后、穿到荒年后,我成了極品惡婆婆、[快穿] 因為男主我又死了、我用神豪系統搞基建[快穿]、好男人他殺瘋了[快穿]
賈嫗嚇壞了,孫女一向堅強。“咋了?在縣署受氣了?”她能想到的孫女的委屈,只有這個。 王翁知道絕非此原因。“阿葛,不管啥事,說吧。” 王大郎:“我猜……是虎寶又要離家了,是么?”以制犁的功勞,誰敢在這種時候給虎寶氣受?女兒吞吐難安,字字都能聽出愧疚。 “是。”王葛點頭。 賈嫗急了:“離家?都考上匠師了為啥還離家?” “大父母,阿父,我想在三年內考出中匠師。” 王翁“咝”一聲,覺得自前額開始,一直發麻,麻到后腦。“中匠師?”妻沒反應過來,他已明白了,阿葛說三年,是指這次若離家,得離開三年! 王葛:“是,中級匠師。急訓營期間,我參加了幾場郡級競逐賽,太難了,憑運氣也只爭到了一次首名。如果一直在本郡考,我就得不停的往山陰縣跑,考幾十年都不一定能過。” 賈嫗不解:“那別的中匠師咋考出來的?還能都比你強?” “他們要么是經歷了十幾年,要么是有名師,擅長某方面的匠技,打聽到哪個地方有擅長的考試,趕過去就可以。剩下的辦法,就是主考官告訴我的,去窮苦邊郡,像沙屯一樣窮的郡地,那里匠人少,好考。” 賈嫗偏離了問題重心:“主考官只跟你一人說的?” “嗯!”必須點頭。 第272章 260 桓亭佐 王葛眼見著大母由深思變激動,這個過程短的也就眨兩下眼。 “主考官是大官,要不是信咱虎寶有本事能考上中匠師,能單跟虎寶說這個?大郎,你說話呀,咋想的?”賈嫗急切的問完夫君,再問兒郎。 阿艾小腦袋一會兒望這邊、一會兒瞧那邊,王葛招手么妹到自己身邊。 王大郎:“阿父說吧,我和虎寶都聽你們的。” 王翁一直沒言語,就是怕長房意思不一,大郎既這么說,老人家明白了,輕拍膝頭,還是提醒道:“大郎可要想好了,阿葛這一走,最少三年,估計消息也難通!”他右手抬起,安撫妻,莫急,他接下來還有話。 王大郎淺笑:“兒想好了。孩子們有本事,比讓我雙眼能再看物還歡喜。” 這句,阿艾能聽懂,她撲回他懷里問:“阿父,你忘了嗎?孩兒就是你的眼睛啊。” 王葛捂住臉,淚順著手縫淌。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在這種年代分離三年,委實太久。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王大郎擦掉阿艾的淚。“阿父沒忘。明天,你帶阿父去看你長姊制的新犁,以后每天都陪阿父在葦亭里走走。” “嗯!我早就想帶阿父出去走了,我早就替阿父把葦亭走遍了。” 稚言稚語,王葛聽來更愧疚。 賈嫗攬住長孫女,王葛搖頭,自己沒事,莫要讓阿父聽到她哭。 王翁長呼一口氣,非難過,反而欣慰,問:“定下去哪了?何時出發?” 王葛穩住情緒,道:“桓縣令說,邊郡和邊郡不同,他會幫我擇地方,但得臨出發時才能知道。離縣的日期定在二十八,我提前一天去縣署。” 今天十七,王葛只能在家呆十天。 賈嫗慌了:“那、那……大母咋才能知道你去哪?不行,得把二郎叫回來,虎寶啊,你去跟縣令說說,讓你二叔送你去,行不?” 王翁:“嘖!二郎也走,村里的宅地咋整?讓阿禾陪阿葛去。” “大父、大母,你們放心吧,誰都不用送我。我是兵匠師,允許帶徒去邊郡,桓縣令說了,路途遠,他會遣三名亭吏充作匠徒護送我。縣令還贈我一匹馬,這些天,我就跟著鐵雷阿叔學騎馬。” “哦……”王翁、賈嫗異口同聲,然后王翁道:“那你只管學騎馬,家里的事都別管。” 賈嫗:“對、對。得給虎寶磨幾袋新麥面,再縫兩身寒衣,編個新席,來不及了,要不明天去鄉里買?” 王大郎:“還得備蓑衣吧?你們趕路有牛車么?” 王翁:“要是有牛車,就買個新陶灶。” 賈嫗:“還有釜。被褥!被褥得多置些。” 阿艾高聲道:“長姊別忘了拿篾刀。” 王葛不能插嘴,只好等長輩們都說完,再次寬他們的心:“什么都不用備,桓縣令說了,這回的路引是公事路引,吃、衣、住,沿路的亭驛都管,我只要盡快到邊郡,早到一天就能多比試一場競逐賽。” 哎呀……老兩口均從各自的臉上看到快壓不住的激動,虎寶得縣令如此看重,可見三年考取中匠師非妄言! 王大郎的喜悅中還有幾許苦澀,若阿吳活著該多好?哪怕她病纏身,只要還活著多好? 不多時,王葛出來主屋,先去亭署找鐵雷,約好明日練騎馬的時間。 十幾個孩童在前頭蹦蹦跳跳的,王蓬就在其中。“阿姊?”小家伙飛快跑過來,“阿姊,你果真回來了,我找你好久哩。” “你竹從兄呢?” “他還在學推犁。阿姊要去哪?” “去亭署,走,跟阿姊一道。” “嘻嘻。”阿蓬的手剛被牽住,就朝伙伴們喊,“我要陪我阿姊嘍。” 他小手揮動時,王葛看到其掌心有道血口。“被草剌的?” “沒事,已經不疼了。” 到亭署后,并沒想象中的喧鬧,看來那些游徼還在田間。縣署給的牛、車也都帶去田里了。 亭署是后建的,是葦亭唯一的穿斗式木構架房屋。圍墻和別處一樣簡陋,是用杜梨的枝刺,與葦相編扎成的籬笆。鐵雷在院里,正在給桓真的坐騎“迢遞”和“白容”刷洗。 青驄白駒,背映赤紅斜陽,阿蓬看呆了,挪不動步。 “桓郎,王匠師來了。”鐵雷朝屋內喊。 王葛未言先笑:“鐵阿叔,阿蓬站這看馬,不妨礙吧?” “不妨礙。”鐵雷一下把阿蓬扛到肩頭,樂的小家伙一蹬一蹬的。 桓真出來屋,王葛囑咐阿弟注意手傷后,與桓真相互揖禮。 二人在院里的草席坐下,鐵雷已經放下王蓬,給其清理手傷。王葛感激不已,即將離開,待她重返葦亭,鐵阿叔肯定跟隨桓郎君回洛陽了吧。 “桓亭長。”王葛說正事:“桓縣令跟我說,讓我用白容練騎術。” “游徼告訴我了。明日起,程霜擔任亭長,我為亭佐。” 王葛疑惑:這是為何?如果桓郎君比武失利,打算回洛陽,何必多此一舉呢? 不過這些非她該問之事,她繼續解釋白容:“過些天我要出遠門,桓縣令允我把白容帶走。” “嗯,我知。” 那就好,畢竟桓郎君如果不舍,她總不能去縣署告狀吧。“除了騎術,我還想向鐵阿叔學怎么喂馬,再就是,我看馬蹄底下有鐵掌,鐵掌是不是跟人之履一樣,每過段時間得更換?” 桓真:“放心,我都交待給鐵雷,讓他教你。” “謝桓郎君,我沒事了。”王葛欣喜靠近白容,它任她摸背,不掙、不鬧,還跟在吏舍時一樣的老實。真好,真俊,真瀟灑,越摸越喜歡。 桓真抄著手笑看。 王葛裝著不好意思的樣子,回頭稱贊:“這馬真溫順。” “嗯。很溫順。” 這個時候,王家院里。王禾幾個晚輩都知道王葛又要遠行了,這次不同,一走是三年。 三年?三年?王菽都沒敢深想三年到底有多久,她到柴棚下抱柴,覺得特別難過,就算不深想,還是手發抖,根本抱不住柴,她蹲在地上抱頭哭出聲。 王竹來到大父跟前:“大父,等從姊離家后,我想回村里,換回二伯。” “你還小。” “不。”他搖頭,“從姊才長我三歲,都要離家那么遠了,虎頭五歲,也獨自在外求學。我呢?我卻連自家的院子都不敢住,連自家的佃戶都不敢見。繼續這樣,長到從姊的年紀,我還是啥都不懂。早晚得學著立戶,我想跟從姊、虎頭一樣,早學。” “好孩子。”王翁攬過孫兒的肩,“行,大父答應。” 阿禾則來到王大郎跟前,蹲身小聲道:“大伯,你放心,過些天我送從姊去縣署,萬一桓縣令遣的亭吏不如我,我就求縣令換我護送從姊。” 一個小手拍在阿禾背上,是剛聽完大父說話的阿艾,小女娘學著剛才大父的語氣夸道:“好孩子,行。” 第273章 261 雷的馬 晚上,王菽睡不著,很想跟從姊多說些話,不然從姊離家后自己會后悔的,可越想找話說,越不知說什么。 王葛緊挨從妹,還能聽不出對方沒睡么?她慢慢探手,撓其手背。姊妹倆心有靈犀,各自再朝著對方輕挪,靠在一起。 “你總得見虎頭一面吧?” “這月底,清河莊學童跟南山學童比試,要是整體成績差,夫子不會放學童歸家的。” “可是……能不能求桓亭長幫著講講情?” “桓亭長要是幫不了呢?咱求人家,豈不讓人家作難?虎頭是求學,袁夫子是名師,多好的機遇啊,因為這種事向夫子請求歸家,不好。你再想,別的求學者,誰家沒難事呢?” “哦。反正你說啥都對。”王菽撒嬌的靠在王葛肩窩。 “對就聽著。”王葛輕戳對方額頭一下。 王菽心里提前而至的分離之悲,被這一戳消退大半。 天不亮,葦亭各戶就都燒起灶火。十名游徼繞到王家院東,喊著:“王匠師,我等回去了。” 等王翁聞聲出屋,已經看不到這些人。老人家負手,仍立在籬笆跟前:“嘖,都是吏啊,還特意來打聲招呼,我都沒來得及回一句,失禮了啊。”話自責,語氣里的滿足感遮掩不住。 王葛和大母在后頭,她贊道:“大母,瞧我大父的氣勢。” 賈嫗笑得見牙不見眼,孫女有本事哩,縣吏臨走都得過來繞一圈,這種事,往常做夢都不敢想。 約好的練習騎術時刻是辰正,地方在葦亭西南邊,那里有片地方清理完了茅草,還未翻土。 白容由桓真牽著。鐵雷的意思是,王葛先騎馴服的馬,待有能力掌控時再馴白容。 馴服的馬,就是鐵雷的棕色坐騎“雷的馬”。 此馬之名,在從山陰回來的路上還鬧過笑話。當時鐵雷告知王葛“雷的馬”后,問:“那你猜,你鐵風阿叔的坐騎叫什么?” 王葛:“風……的馬?” 然后鐵雷用一種“你咋會這么想”的眼神瞅她,嚷道:“載風!你鐵風阿叔的坐騎叫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