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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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我怕。”趙小郎的手被阿父松開,慌得打抖,哭著抓回阿父。 趙三郎年紀甚輕,鬢角已催白發。“不怕。記住阿父說的,過去前頭的土地,你就朝著槭樹林跑,跑到累了、或者身上疼了,把火折子吹著,扔到背筐里。然后放下筐,往回跑。最要緊的,是把火折子吹著。” “可是后頭也著火了呢?兒往哪跑?”趙小郎抽泣,搖著阿父的手?!皟阂桥芰?,阿父呢?” “阿父……當然跟著你啊。到時候,你可得跑快些,別讓阿父攆上你?!?/br> 父子倆側前方是趙大郎。趙大郎聽到三弟跟侄兒的對話,悔恨不已。阿父胡涂,自己更胡涂!阿父跟叛賊勾結,購染料、雇繡娘,跟自家的竹肆經營不沾邊,他身為長子豈能沒察覺?但他既想做孝子,又妄想萬一叛賊能成事,自家不就成了功臣、由商戶起家為吏了么?到時會稽郡的買賣,就以趙族為大了。 可是啊,自家太小瞧朝廷了。趙大郎才想明白,官署哪舍得折損兵力和匪寇拼?從去年沈族挖出橫貫這座山的泥壤地帶開始,官署就已經在算計這場燒山了。 如今趙家只剩下五郎、以及六十以上老人、三歲以下的幼童。其余族人、包括出嫁女,全在這次燒山行動的名錄中。 也有人想逃,可是往哪逃?沒路引、沒田地、沒錢財、還要被通緝。索性拼了,給長者、幼子們留條活路。 匪寇挺謹慎,在泥壤地帶邊沿留了兩人打探。一個人在打盹,另個人聽到動靜抬頭,見這么多人排成橫排過來,嚇壞了。匪就是匪,他丟下同伙,迅速手足并用的跑走報信。 另個匪醒時,趙族人都走到跟前了。此匪再自負也斗不過百人,于是撒腿往回跑,同樣顧不上同伴在哪。 趙族人沒有追。 地方,差不多了。 趙大郎喊道:“所有人!向南……跑。記住!我等不能無功陪葬!二弟、三弟、四弟,我沖在最前,等著你們?!?/br> 趙小郎一邊跑、一邊哭:“阿父,呆會兒你可得攆上我,可得攆上我?!?/br> 火起! 先是枯草、樹葉,再是樹枝,火星被風吹的很遠,燎起一叢又一叢新的火源。 接到報信的眾匪不用靠近,就被兇猛火焰、滾滾黑煙唬得魂魄升天。 膽大的亡命匪,向著尚未連成火線的缺口闖去,和趙氏族人打起來。趙族人不會武藝,但匪寇這時候哪敢把時間浪費在虐殺上,他們要抓住一線生機,逃出大火的包圍圈。 “??!”趙大郎被發狠的匪寇摳爛了雙眼。 “逆賊!死吧!”窩囊三十來年、沒行商頭腦的趙二郎,臨死前把自己想象成戰場的兵,他不怕了!他不怕了! 火一下吞掉了趙三郎,他看不見兒郎在哪?這孩子,能揀回條命嗎? 趙四郎把侄兒往回一搡:“回家吧。叔伯們的命,可以償還過錯了。記住趙族之恥,做正直之人!”說完,趙四郎沖進火線缺口,把背筐點著,填上缺口。 絕大多數匪寇都急慌慌往山腳下的河渠跑,濃煙裹挾著大火在追他們!比猛獸難纏,在追他們! 山火順著每棵樹往上爬,高處飛揚的火星,比低處飄的可遠多了。匪寇們再慌亂,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分散而逃,他們得聚在一起,才能沖破河渠處的鄉兵關卡。 不行啊,火線追的太猛了! 起初瞧不上的風勢,露出它恐怖的獠牙。 后方有人慘叫,枯葉衣沾上火星就著。 “快脫掉枯葉衣!” “快、快!” “蠢貨,衣裳別往前扔!” “枯葉衣有問題!” “山陰趙氏,待我等跑出去,滅爾滿門!” 匪寇們沒機會跑出去了。 他們已經死掉一半人,剩下的也耗盡體力。而河渠對岸的空地,三百勇夫舉弓,早嚴陣以待。前兩天射禽,今天射匪! 暢快??! 匪寇進退兩難。失去枯葉衣的阻隔,要么在跨河過程中死于箭下,要么返回去被燒死。 昨夜新遣于此地的游徼、亭吏、鄉兵,還有數百隸臣妾,加起來上千人,他們只管巡查、撲滅飄過河岸的火星。 吳興郡沈氏精心盤算的潛伏地,成為會稽郡署精心布置的刑場。 論陰謀,叛賊之首祖約沒算計過司隸從事史司馬道繼、王長豫。 論力量,祖約雖是刺史,但哪敵得過會稽郡本地兵力的碾壓! 此時,荊棘坡上的匠人考生先發現西北方向燃起了山火。 清早游徼就已告知,此山火是官署有意燒去荊棘,來年種植常青的柀樹。所以考生們雖然害怕,但無人喧嘩。 厚顏的勇夫們藉此機會登坡,一邊議論山火、一邊偷瞄考生在制的兵械。 要是勇夫們全散開,不那么集中在王葛這組坡道就好了,就不顯出他們別有用意了。 “葛阿姊,真是你!嘻,能講講狼牙拍嗎?昨天我沒看清楚?!蓖跆窬脛e重逢的模樣,跟王葛打招呼。 第242章 請假 不好意思,今晚加班,沒時間更文。 第243章 233 放棄狼牙拍 王葛淺笑揖禮,為難的看向已經過來的游徼巡查隊伍。 勇夫有雄厚家世依靠,又都聰明的伙在一起違反考規,只要主考官、武官不追究就沒關系。她可不行,必須嚴格遵守規矩,別忘了“匠師守城”考項要淘汰十名考生呢,若因違反考規被其余考生申告,可要冤死了。 “阿恬?!被刚孢^來,王恬立即老實。 圍在狼牙拍周遭的人越來越多,三人移步僻靜些的材料堆,桓真快速問:“匪徒忌恨的匠娘是你么?” “是?!蓖醺饹]猶豫,趕緊如實回。 “聽出我這兩句話有何不同么?” “鄉音不同。” “第一句是吳興郡音,第二句是吳郡音,這句是宣城郡音。一郡之內,鄉音頗雜?!?/br> “我明白,鄉音僅作為防備手段之一。如果有這三種鄉音的人接近我,我就報主考官?!?/br> 王恬起初茫然,目光隨著桓真、王葛的交談,在二人臉上掃來掃去,聽到這才明白,驚詫道:“宣城郡音?我想起來了,跟戾匪扯謊桓縣令的幾句話很像!” 桓真輕“嗯”,郁氣道:“昨晚那個時候,戾匪猖狂,確實無人能擋,所以暴露了鄉音。” 王恬:“他是宣城郡人?那怎么成了會稽郡的游徼????桓阿兄何意?你是提醒,真有匪徒報復葛女郎?” “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匠師大比結束后,跟緊主考官,等鐵雷找你?!被刚鎳诟劳晖醺?,然后看向濃煙滾滾的山火?!敖硯熆己讼牡牟牧嫌星G棘枝,證明荊棘有用,為何冒著難撲救的風險燒山?阿恬,你想,戾匪憑何能毫無破綻冒充游徼?似多智蟲、似苦荼,均為廷尉署通緝的要犯,憑何敢來會稽郡、一路順利的到了會稽山?” 王恬眼眶泛紅,聲顫道:“難道是、難道是我阿父幫……” “住嘴!”桓真喝斥。 逆子啊!王葛裝著沒聽明白,真可憐王恬他阿父。 這時,游徼隊伍開始驅趕勇夫。 狼牙拍被圍的水泄不通,最里圈的是司馬韜、劉清、傅峻等什長。外圈的勇夫和游徼嬉笑,實為阻攔。 時間不多了,司馬韜摒棄羞愧,用藏在袖中的石頭敲斷一個個“狼牙”刃尖。 傅峻:“留一個?!彼采啻蟀敫袢?,往腰后一掖。 劉清起身:“都擠什么?看夠山火了么?走,去角抵!” “角抵!角抵!” 勇夫們一窩蜂的沖下荊棘坡,有人故意顯擺本領,反身下坡、倒立的、更有靈敏側翻的。甚至不知誰叫囂一句:“不知狼牙拍能不能攆上咱們?哈哈!” 王葛始終站在坡的邊沿,看著這群生龍活虎的少年郎。 后方傳來馬匠郎重重的嘆氣聲,王葛這才發現狼牙拍被毀。尖刃幾乎都被敲斷了,四條長橫刃也出現裂口。 若是尋常勇夫搗亂,馬匠郎敢申告,但郡武比的勇夫全是官長子弟,為長遠想,只得忍氣吞聲。他強笑,勸王葛、也是勸自己:“無妨,毛竹夠用,下午梁善該過來了,到時讓他幫忙,來得及重制?!?/br> “你不覺得,狼牙拍缺點太多么?” “什么?” “如果用它守城墻,確實是利器,因為敵兵爬城墻必須通過云梯,云梯狹窄,固定了敵兵攻擊的道路。可你看荊棘坡,橫距還是太寬,剛才我一直觀察勇夫,他們下坡極其敏捷,上坡一定也敏捷?!?/br> 剛才馬匠郎聽見了勇夫的叫囂,一琢磨,額頭都驚出了汗。是啊,如果遇到功夫強的,在狼牙拍落下的瞬間,只需爬上去兩人,己方就撬不動吊桿了,此兵械相當于廢掉! 王葛繼續道:“即使把狼牙拍的木架做得非常靈活,憑我們三個,也絕跟不上勇夫的靈活挪移。他們可以……這樣行動,我等不僅奈何不得,還徒耗力氣?!彼葎澲皕”字形。 “所以……棄狼牙拍?” “我確實是這想法。我想全力以赴制狼鉤刺,全面覆蓋坡寬,絆繩加在狼鉤刺下方,加強他們爬坡的難度,要過絆繩、破壞絆繩,都逃不過狼鉤刺的砸落?!?/br> 馬匠郎設想那場景:“按規定的坡道攻城,無論怎么躲,都在狼鉤刺覆蓋之下?” “對。” “也不必再制左右活動的軸架?” 王葛點頭。 馬匠郎不是不懂取舍,他提出難題:“可是狼鉤刺的重量,肯定比狼牙拍重許多,我們更難撬動?!?/br> “我有辦法?!?/br> 馬匠郎一愣,他正搜刮所學,也沒思索出解決辦法。 王葛走向慈竹材料,講道:“吊桿拉繩的一端,墜竹稈,用慈竹即可。竹稈內灌泥沙,用泥沙的重量,代替至少兩個人的拉動力量,只要拉繩一端明顯輕于狼鉤刺一端,就不妨礙狼鉤刺的降落速度?!?/br> 馬匠郎驚愕的半張嘴,合上,咽口唾沫?!暗览聿浑y,我竟……想不到。這就相當于多出二人,一直在幫我們往下拽吊桿?只要我們松手,狼鉤刺那端就下落,不耽誤下落之速?如果算計好了,或許,梁考生一人就可cao作狼鉤刺?” “對。由少往多加泥沙,我們會算好需要的竹稈重量的?!?/br> 馬匠郎終于由內而外欣喜:“到時若加上你、或我,與梁考生一同拉拽吊桿,狼鉤刺的起落就會更自如!” “道理上是這樣?!?/br> “那別耽擱時間了,現在就試。” “是得加緊,為保萬全,以防狼鉤刺下落時被兩個以上的勇夫拼命摁于地,我們還得再制一狼鉤刺。上下夾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