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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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彭小娘子因為王葛年紀小,好奇的詢問匠吏,知道了對方的姓名。也因為當初她多了那句嘴、記性好,阿父才把她帶來辨認。郡競逐賽時,阿弟幾次給王匠師搗亂,沒想到成了阿父想跟王匠師結(jié)緣的契機。 可是,正因她記性好,才更記得自己阿母的模樣啊! “阿姊,你哭了?”彭小郎趴到她膝頭,仰著臉,他眼中也含著淚,悄聲道:“阿姊放心,等我見到那女娘,一定用世間最難聽的話罵她,她休想得逞嫁進咱家。” 彭小娘子搖頭:“王匠師是賢女郎。我們自家的事,我們姊弟的憂愁,怎能怪罪給王匠師?” 彭小郎垂頭嗚咽:“可是她要搶走阿父啊。” “阿弟還小,不懂。非她搶走阿父,而是阿父……肯定要再娶新婦。”彭小娘子雖心寒,但不能當著幼弟數(shù)落自家的盤算和私心。 沒有誰比王匠師更合適彭家的擇婦條件。王匠師家貧,自身極有本事,是會稽郡年紀最小的船匠師,將來別說為吏,為官都是有可能的。彭家有錢,王匠師有才,相互得益,誰還在乎死去的阿母? 考場內(nèi)。 五十名額已經(jīng)公布。 王葛當然在其中,只是沒想到自己淘汰掉的狼鉤刺,被主考官選中了,定下的另兩種器械為狼牙拍和木人鏈枷錘。 明早卯初出發(fā),去荊棘坡跟天工技能的考生、以及鐵匠考生匯合。天工技能啊,王葛明白,其實兵匠師就代表她將來要逐漸往天工技能轉(zhuǎn)型了。 王葛能接受這種轉(zhuǎn)變。 這是晉朝,是彎弓走馬、戰(zhàn)爭從不休止的殘酷時代。天工技能的匠師,比巧絕技能的匠師更被朝廷所需。那她以后會上戰(zhàn)場嗎?還是上戰(zhàn)場的日子不遠了?真正的戰(zhàn)場和前世在電視劇里看到的一樣嗎?她腦中亂糟糟的,天黑下后,強迫自己趕緊睡。 三天的制器期,太緊了,今晚必須養(yǎng)好精神。 夜風愈疾。 罪徒山谷。 凍透了的罪徒們無法抱團取暖,這可惡的枷啊,可惡的木匠! 袁彥叔抬起頭,看著前頭的同枷罪徒。對方腦袋低著,不知真睡著、假睡著,一試便知。 枷下,袁彥叔單腿抬起,緩緩蹬向此人的頸部,只要一用力,對方的脖子便會頃刻斷裂。 “蘇先生。” 果然假睡。袁彥叔放下腳,不出聲。 此罪徒知道自己再不開口,就跟昨晚死掉的罪徒一樣了。也真難為他,既得防備周圍罪徒,又得低聲,不能講太直白、還必須讓“蘇峻”聽見、聽明白他的話:“掖縣,我知。丹陽,應知。” 這是先報蘇峻出身,再報他自身來自丹陽郡。 袁彥叔仍不開口。 “再忍幾日,償心愿。” “憑你?”袁彥叔更低、渾厚的聲音順著風送入對方耳中。 同枷罪徒這才真正松口氣,知道蘇峻不再懷疑他了。“放心。” 放心?袁彥叔聽懂了,罪徒中還有作亂同伙。 郡武比考場外。 趙氏商隊,佃奴們繞牛車席地而坐。 主家趙大郎和一高大郎君并肩立于牛車近處的樹下。高大郎君是天黑后才來的,此刻他背著月光,非面對面,誰都看不清他面容。 二人的談話,也因四周空闊,沒第三人能聽到。 趙大郎:“從事史放心,自今夜起,隔火地帶從外往內(nèi)擴,一切盡按從事史之令清理,絕不殃及別的山頭。” 高大郎君:“近幾日都有風,風送火星,必須小心。” 趙大郎:“我族兒郎,哪怕玉石俱焚,也絕不讓匪寇逃離那座山。” 一番鏗鏘忠言,高大郎君卻轉(zhuǎn)了話題,問:“五商隊,四個別有用心。彭氏是何情況?怎出現(xiàn)在匠師考場?” “我已打聽出來。有一木匠考生雕刻過一個木牌,彭三郎的小兒很喜愛那木牌,可惜弄丟了,自此總做噩夢。因此彭三郎帶著小兒來此尋那考生,想求對方再雕刻一模一樣的木牌。” “你明天找彭三郎,讓彭氏商隊離開。” “是。” “要盯緊他們,離開時有無佃奴留下?” “從事史懷疑……啊,我多嘴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一定做好。” 高大郎君月色中來,月色中走。趙大郎連對方的背影都不敢長時間目送,生怕被懷疑別有用心。 “唉。”趙大郎肩膀垮了一樣,順著樹坐倒,袖掩面,不敢哭出聲。自家辛苦行商多年,差點被胡涂的老父害的抄家滅門。阿父怎敢給匪寇提供枯葉衣?怎敢、怎敢啊!從染匠到繡匠,怎么可能無官署的耳目? 他剛才講出“玉石俱焚”,司馬從事史根本不理睬,他便知道,趙家若不豁出命、不死也要拼死一些兒郎,就等著和匪寇一樣死盡吧。 從事史:官名。司隸校尉的屬官。 第232章 春節(jié)停更 除夕,初一,沒時間碼字,停更兩天。 第233章 225 戰(zhàn)事將起 枝頭鸮聲惡。 這一夜,罪徒山谷中,矮鄉(xiāng)兵在高鄉(xiāng)兵的監(jiān)視下,費力的用石頭鏟土,把蘇峻的尸體掩埋。事不過三,他先背叛朝廷,又背叛祖刺史,不能再背叛了。否則,今夜他埋蘇峻,改天有沒有人愿意埋他? 怵悸眠不祥。 這一夜,陶廉噩夢不斷,他夢到、應該說終于敢回想狒娘子傷害阿弟時的情景。當年那惡婦嫉恨目光盯住的,其實是他。狒娘子為何嫉恨他,他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惡婦當年只說了一句話:“小小年紀,如此壯實,憑什么?”阿弟機敏,擋在他前頭承受惡婦一踢。多少年了,他以為自己對阿弟好,就能忘掉當初的怯懦。阿弟遭的罪,本應他承受的! 遵道斬快捷方式。 這一夜,荊州的三千蠻兵、武昌郡的一千郡兵、以及郡置七縣集結(jié)的一千鄉(xiāng)兵,于揚州淮南郡的合肥縣西郊駐扎,既能切斷北邊淮南郡治向合肥運糧的通道,也能監(jiān)視南邊廬江郡的動靜。合肥縣令祖渙是叛軍之首祖約的侄兒,淮南太守許柳是祖約的女婿。許柳與祖渙,哪個不在守城?很快便知。 得路射天狼! 這一夜,郡武比考場剛淘汰掉的三百鄉(xiāng)兵勇夫,合山陰縣大賈趙氏族人及忠心佃奴,共五百余人,在可靠的附近農(nóng)戶的引路下,頂著月色繞山而行。他們的任務是在某處有河流的山腳下,沿河擴一道隔火溝。 這三百勇夫,五人為伍,二伍為什,百人為伯。伍長聽命于什長,什長聽命于伯長。 “快快快!”催促人加速行走的聲音,整夜都沒停過。 無論伍、什、伯,每名代為卒長的鄉(xiāng)兵,都有種奇特感覺,覺得他們在這一夜中成長了。他們不知為何去挖隔火溝,不過,身為兵卒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非追問原由。 亥正,夜寂,人定。 洛陽皇宮,太極殿西堂。 皇帝司馬有之的寢床遠不如書案闊大,緊挨著麒麟銜盞瓷燈下的奏牘,是祖約上呈的會稽郡官長的考課:郡尉謝裒被劾,劾其不尊禮法,縱容其子謝據(jù)在南山館墅乘步輦行路。 每年從九月起,各州均要對屬郡進行上計考課,郡對屬縣,縣對鄉(xiāng)亭。由于揚州、豫州刺史調(diào)換,二州加緊完成上計考課是對的。揚州送來的最快,豫州的計簿、奏牘也在路上。 嚴格來說,非帝賜,官員不可乘坐任何人力扛抬的肩輿。實際上,謝裒這樣的郡級官長,如若身體有疾,乘坐簡陋的肩輿代步也沒什么。倘若是舉發(fā)謝裒,司馬有之現(xiàn)在就下令賜其可乘步輦就行了。 但幼童謝據(jù)不行! 司馬有之斜倚綈幾,思考著:祖約反叛,先參謝裒,這份奏牘呈來的時機頗妙。謝裒是郡尉,掌管郡地兵權(quán)。無論被劾的事情是否屬實,不管祖約是否反叛,按規(guī)矩都應先卸謝裒的兵權(quán),由廷尉署考察。 戰(zhàn)事將起,他豈能罰謝裒?廷尉署也要延期去會稽郡考察。所以祖約此舉非為懲治謝裒,而是妄圖朝廷懷疑……郡守王導與叛兵有勾結(jié)?或者……可替代會稽郡郡尉的武官中,有人跟叛兵勾結(jié)? 因為卸掉謝裒的兵權(quán)后,要么由王導安排郡兵武官暫領(lǐng)兵權(quán),要么朝廷派武官暫領(lǐng)會稽郡郡兵、或直接任職。 半刻后,司馬有之想好了如何處理。待平叛結(jié)束后,降謝裒為郡守佐官長史,會稽郡不置郡尉,仍由謝裒協(xié)助郡守掌管郡地甲卒,待其來年考課有功,復原職。至于會稽郡的什伯卒官,有無跟叛兵勾結(jié)者?著司隸從事史王悅查。只要有謝裒在,卒官翻不起風浪。 次日寅正。 王葛等五十名考生已經(jīng)都吃完早食,背好行囊,在考官、部分匠吏和游徼的帶領(lǐng)下,提前離開考區(qū)。 彭小娘子找不著哪個是王葛,一是天還黑著,二是百姓不許靠近考生隊伍。 怎么辦?此時不接近王匠娘,后續(xù)怎么提親?彭三郎想到就這么回去,肯定又得受阿父的責罵,就埋怨彭小娘子:“廢物!和你阿母一樣,一到關(guān)鍵時候就指望不上!你看不清她樣貌,還看不清身形么?” 兩句話,彭小娘子的視野蒙上了水霧。阿父提到“阿母”二字時,她剛好懷疑一女娘就是王葛。但是……彭小娘子低下臉搖頭,愧疚道:“阿父,我認不出,我真的認不出。”她不能害王匠娘,不能讓另一個女郎像阿母一樣也被阿父利用、待無利可圖時被棄。 彭小娘子拉著阿弟回車內(nèi)。趙大郎來到彭三郎身側(cè):“彭郎君,我的竹肆接了官署一樁交易,有無興致合作?” “我做的是木材料。” “我急缺的正是木材料。怕我誆你?交易前立契,怕什么?” “何時要?” “急要。你盡快回竹木里,找我五弟立契,最晚立契時間是明日下午。過了明日,我只能另尋人了。” 彭三郎松口氣,他不被阿父重視,竹木里的商賈恐怕都聽說了,若能跟趙氏合作,就是打破不利傳言的最好證據(jù)。即便合作不成,也能解當下尋不到王匠娘的困局。 卯初。 趙大郎目送彭氏商隊行遠,也松口氣。司馬從事史特意交待,讓彭氏商隊離開會稽山,一是不讓彭族卷入這場叛亂,二是給趙族留一處立足之地。綁上彭三郎,就等于綁上彭賈人。將來哪怕只留一處竹肆,也夠幸存的趙族子弟活下去了。 巳時,荊棘坡。 坡底下,人云集,聲沸喧。 跟王葛組隊的考生分別為天工技能的匠郎馬材、鐵匠郎梁善。鐵匠考生無改良守城器械考項,待定下最后的器械模圖后,梁善每天必須兩頭跑,因為鐵匠的熔爐不能挪移,打造鐵器得返回考場。 坡底三丈之外,是大片槭樹林,空處位置有限,五百勇夫全呆在林中。 不少勇夫站在、騎于樹上張望:“鐵匠考生里無匠娘,天工技能考生中有五個匠娘,巧絕技能有六個。” “臉上咋都涂這么白?一組隊就混了,誰能猜準哪個是昂匠娘?” “猜啥啊,說不定昂匠娘已經(jīng)被淘汰了。” 王恬利索的下樹,向桓真道:“看到了。”看到王葛了。 這時郡兵喚勇夫集合:“現(xiàn)在分配隊伍,十人一隊,定下什長后,三天中,每天可由什長遣一隊員,上荊棘坡觀察守城器械。” 勇夫們的目光全瞥向荊棘坡,匠師考生開始爬坡了。 攻城、守城之戰(zhàn),將起! 感謝百花曉月贈送這么多月票。 鸮(xiāo):古代對貓頭鷹類鳥的稱呼。鸮,惡聲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