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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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輕點擠,我的鞋,誰把我鞋踩掉了。” 桓真不動聲色把鞋踢遠,找不著鞋的勇夫剛鉆出人群,桓真就把個矮的阿恬硬塞到空隙里。 最中心,倆勇夫蹲下,讓講解勇夫踩上他倆的腿,高出眾人半個身后,講解勇夫提高嗓門道:“都別急,我快些說。匪同伙是去給那個叫多智蟲的匪報仇的,上來就挾持住一游徼,僅揮舞右拳,其余游徼就很難近他身,加上顧忌人質,沒敢放箭。有個游徼沖此匪連扔兩坨屎,打破僵局,但是此匪的拳頭真猛啊,連矛桿都輕輕松松被砸斷。拼死上前的游徼,幾乎全一擊之下被搗吐了血。” 勇夫孫戊怒喊:“那是他沒遇上我!” 其余人都讓孫戊別咋呼。 講解勇夫:“此匪始終掐著人質的要害,不停的變化位置,令人不敢朝他投矛。他問……你等分明是提前等我入甕,告訴我,你們怎知我會來?” 周圍嘈雜聲頃刻間消失,啥意思?是匠師考場那邊早知道此匪要去,守株待兔的意思嗎? 講解勇夫眼瞇起來,高深莫測問眾人:“這時主考官出來了,你們猜,主考官說啥?” 第219章 212 賤匪苦荼 他腳下陡然被倆勇夫故意一晃,差點栽下去,不敢裝高深了,趕緊模仿主考官的威嚴風度,指向前方:“你就是七年前、吳興郡、莫干山的漏網之徒,苦荼。莫干山被剿,你逃掉后受了重傷,被多智蟲救下。齊短人愚蠢,一直以為多智蟲是他的同伙,其實多智蟲真正的同伙是你!凡其出現的地方,必有你!我們擊殺多智蟲后,立即將消息擴散,等的就是你!” 講解勇夫暫停講述,彎低腰,使勁摁倆勇夫的頭,掉轉方向,一邊解釋:“都別急,該講苦荼了,我現在模仿苦荼。有個叫司馬沖的游徼從后頭襲擊他,苦荼察覺,換……個方向。”他齜牙狠擰倆勇夫的耳朵,報剛才晃他之仇,倆勇夫則掐他的腳腕。 司馬沖怎么也在會稽山?王恬和桓真對視一眼。桓阿兄跟他和溫式之提過惡匪“苦荼”,此匪是廷尉府登記在冊的重要逃犯!遺憾啊,自己若是在匠師考場那邊就好了,一定能牽制住此匪。 講解勇夫站穩,繼續講:“苦荼已經被包圍,還有弓箭兵,再怎么能耐也逃不走了。可是他神色除了悲苦,不見絲毫慌亂。他說道……你們以為我中計了?不,我是寧愿舍命,也要為恩人收尸。別逼我亂殺,我只想帶走多智蟲的尸身,再見識一下,是哪個匠娘害的多智蟲、齊短人?讓她出來,不需靠近我,我立刻放了人質,束手就擒。” “惡匪哪有實話?昂匠娘千萬別信啊!”庾羲急道。 離他近的勇夫都聽清了:“昂匠娘?” “小匠娘姓昂?還有這姓?” 庾羲捂嘴已晚,心虛不敢瞅桓真那邊。 武官帶著幾個郡兵過來,打斷眾人繼續猜測匠娘姓氏:“什么昂啊低啊的,別亂傳。繼續說!” “哦。”講解勇夫趕忙道:“我當時離的不算遠,看到主考官身后,昂、小匠娘斜探出頭,又迅速縮回去,大聲道……你已見到我,說話算話,放了人質。” “苦荼掐緊人質的喉嚨,掐的那游徼痛苦哀嚎。苦荼道……我沒看清,你出來,走近些。” “小匠娘吼道……住手!我知道你綽號的由來了,苦荼醬是所有醬里最賤的,你不配被通緝,你是世間最賤的匪。說完,她一下站出來!” 聽到緊張處的眾勇夫、郡兵皆憤怒。怎能讓小匠娘站出來?匠師考場那么多游徼都是死的嗎? 講解勇夫聲音開始哽咽,有了鼻音:“幸虧主考官早防備,頓時伸臂,擋住小匠娘面容。然后,主考官揮手,兩排匠人執弓箭,站到考場的籬笆前。看他們執弓的姿勢,分明、分明不懂射箭。有的人渾身都在抖,但仍堅定的擋在主考官和小匠娘前頭。” “主考官喊……眾游徼,你們看到了吧,我等匠人有血性,愿意以自己性命換取人質。可是不行啊,打打殺殺的事情都要匠人替你們干,要你們何用?你們的血性、勇武,在哪?該使出來了!難道要讓匠人護在你們的前頭嗎?” “那人質不再哀嚎,苦荼掐的他喉嚨響、臉都紫了,憋的他雙手亂抓,可他就是不再吭聲。苦荼更怒,一拳搗人質的腹、又一拳砸斷他背。這兩拳下去,下去……”講解勇夫嘴唇哆嗦,擦掉淚,變了聲調繼續:“苦荼那畜生拖著游徼的尸體沖擊考場。他武藝太高了,弓箭近身、被他掄著尸體打飛,他將尸體拋到人最多的地方,然后抓住一游徼的武棍,將游徼舉上天、甩出去,奪棍在手。這回更了不得,棍在他手中,如虎添翼!” “這時又是那司馬沖拼死上前,可惜兩招就被打掉了武器。轉折來了,司馬沖撲上此匪的背,手上早備了糞汁,奮力摳苦荼的臉。主考官旁邊一人撐弓、射箭,終于射中苦荼的左腿。咳、咳咳,撲!” 講解勇夫毫無預兆的咳血,捂腹栽倒。 眾人趕緊接住他。 武官大驚:“別圍這么緊,都散開。” 武官扯開對方上衣,緊捂的地方大片紫黑。 講解勇夫疼的齜牙咧嘴:“司馬沖被甩飛后,我,我上了。我有血性,怎么能、能讓小匠娘,讓匠人頂在,前頭……”他眼神漸漸沒了光彩,暈了過去。 郡兵背起他去找醫者,武官留下句“人沒事”,也匆匆走了。 王恬郁悶道:“我高看自己了,司馬沖都打不贏惡匪,我更打不過。” 桓真:“可是年少時候的苦荼一定打不過我們。” 這時,被淘汰的勇夫自發組織,結伴去匠師考場那邊。雖然都知道苦荼肯定被拿下了,可是剛才沒講完,心里終歸不踏實。反正夜里無事,干脆去匠師考場,一則確認茶荼是不是死了,再則,先后出現三匪,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匪? 苦荼確實死了,死后,游徼們不解恨,將其尸體砸成爛泥,唯留完整面孔。 這場仗里,游徼死了六個,重傷九人。 重傷者都安排在考官區域,由醫者盡力治療,司馬沖也在其內,還昏迷著,算傷得不輕不重的。 為防還有匪同伙,王葛也留在這里。她幫著醫者給傷員擦傷口,熬藥。陶灶前,她想一會兒掉會兒淚,緝匪的代價太大了,每名游徼在一個時辰前,還都是鮮活的命。她想,如果不是她多事,給主考官匯報吳興郡的其余匪消息,尤其跟多智蟲、齊短人有關聯的壞人,現在會不會頂多是她被苦荼找到、打死,這些游徼都還活著? 李女吏過來,坐到王葛旁邊,勸道:“你沒錯,錯的是濫殺無辜的匪。” 王葛不語。道理是道理,但親眼目睹這么多人悲壯赴死,她接受不了。 “選擇了兵匠師,我想,早晚都要面對今天這種險境。趕在考試的時候發生,或許是上天別有用意,提前讓你們適應。” 王葛出神。兵匠師,是啊,她都差點忘了,通過匠師大考,她會成為木匠大類的兵匠師。是兵,就要面對戰斗。 “不瞞你,接下來,初級匠師也要如此改。經歷今日險境,我更堅定了兵匠師之路。希望你也能堅定。” 王葛看向女吏:“我堅定!” “嗯。還有,苦荼看到了你偽裝的相貌,主考官的意思是……”她附耳跟王葛交待。 當時主考官雖然遮擋及時,苦荼還是看清楚了王葛。不過她早有防備,提前涂了從女吏那借的脂粉,頭發用葛巾包嚴實,褲管也不扎,踮腳走路,身高拔了一截。 苦荼被越來越的游徼包圍時,一邊困獸猶斗,一邊大喊:豎婢六尺半,白面,最多十三!莫干山的兒郎,可聽清了?莫干山的兒郎,可聽清了?! “我明白了。”王葛點頭,盯著燃燒火紅的灶口,疑惑著道:“我覺得……苦荼是在說反話。” 第220章 213 移動的樹 “哪句?” 王葛知道李女吏是主考官派來的,可信任,四周沒有靠近她倆的人,王葛小聲道:“苦荼格外咬重『兒郎』,是能聽出來的。而且當時連喊兩遍,唯恐周圍聽不明白一樣。有無可能……他招呼的是女匪?甚至跟莫干山都沒關聯?吳郡緊挨吳興郡,我跟主考官提過的吳郡在逃匪徒里,就有女匪。” 李女吏瞠目,憂心的點下頭:“有道理。”吳興郡的匪結伙而來就夠麻煩了,再加上吳郡?天哪,到底有多少匪? 這時司馬沖“啊”聲慘叫,醫童立即過去。 王葛趕緊再跟女吏說:“苦荼、齊短人、多智蟲,都是被通緝的,來會稽山途中得躲過多少盤查?他們這么費力,肯定不是為了來匠師考場搗亂、更不可能是特意來殺我的。他們目的一定很可怕,尤其苦荼!他武藝那么高,原本是想對付誰?”說完,她去瞧司馬沖。 明后天,最晚大后天,郡署就能得知會稽山的消息,往這里增派郡兵。能增多少?不能期待過高。桓郎君跟虎頭講過,一個郡,郡兵的兵力最強,但是普通的郡,規模只有一千人,邊郡、地廣之郡也僅有一千五、頂多兩千人。有大事發生,往往是調鄉兵、游徼協助郡兵。 所以要做最壞的打算,靠人不如靠己。王葛相信主考官考慮的肯定比她全面周到,但這種關系性命的時刻,她想到什么必須講出來,不講出來不放心。 司馬沖滿腹話不講出來,也不放心。 他蜷縮,手慢慢夠靴,倆指頭夾出個小布袋,一說話,腫成大血泡的嘴就裂縫滲血:“我的藥椅(藥里),放、放這個。神藥,管、管用。” 囑咐了藥童,他睜左眼、閉右眼(上眼皮太腫,其實也睜著),瞅到了王葛,怒道:“豎婢,竟然跑我夢里、嗝!”怒極攻心,又昏了。 醫童把臭布袋解下來找醫者辨認去。 王葛嘆聲氣,今天才知賤氣小郎叫司馬沖,幸虧他牽制住苦荼,讓神箭手有機會射中惡匪,不然會犧牲更多游徼。司馬沖的武藝其實很強,醫者說了,他身上無重傷,顯得傷重是因為全傷在明處。 第一處傷是右腹側,被苦荼用胳膊肘搗的;第二處傷是嘴部,下巴當時就歪了,昏迷后被醫者正過來,不過碎裂的牙沒辦法了(最明顯的是左門牙,只剩一半),腫成血盆的嘴得半月才能好轉;第三處傷,當時苦荼的拳頭擦著司馬沖右顴骨過去,導致他右鬢掉一大塊皮,右眼的傷也是受這一拳震蕩所致,比嘴傷輕。 醫者過來給司馬沖診脈,王葛輕聲問:“剛才童子拿過去的藥管用嗎?” 醫者點下頭,王葛放心舒口氣。 司馬沖突然睜眼,放空的望著天,傻笑:“以后再提糞戰,誰敢笑我?誰還好意希(思)當我面提王豎婢?嘿……”他一歪頭,納悶的看著醫者:“桓真,報應啊,你都老成這樣了。” 醫者松手:“中氣挺足,灌兩劑藥后,不必再呆在此處。” 司馬沖又瞧王葛:“我發燒了么?王恬,你臉咋黑一塊白一塊的?丑成這樣。” 藥童端藥過來,王葛接過,示意對方去忙,自己來就行了。藥很燙,她回司馬沖,不管對方能否聽懂:“我敬佩你,你是英雄。” 很奇怪,司馬沖眼浮了一層淚,就此安靜。 考場外,被淘汰的勇夫來了一百五十多人,他們先商議分配,定下明天守護考場的位置。首先是沒豎籬笆的缺口,必須要守。再就是…… “哪處匠娘多,我守哪。” “我也這樣想的。” “說正經事。你們發現沒,此處過夜的貨郎特別多,他們挑的筐內有無可能藏人?” 眾人驚悚:“還能有第二個齊短人?” “瘦小的女娘也能藏進筐里啊。” “你是說,女匪?” “女匪留給我!” “噓,你后頭,女匪過來了。” 被提醒的勇夫知道同伴逗他,一回頭還是嚇一跳,是個虎背熊腰、戴著大朵假花、脖間圍毛領的貨郎。貨郎放下擔,嗓門很粗野的笑一聲:“哈。諸位是從郡武比考場過來的吧,我這有建鄴風行的當盧、節約,全是各種獸骨打磨,連虎骨、熊骨都有。” 離這最近的游徼過來攆人:“都別上他當!你,”游徼指著貨郎的擔,“挑上跟我走。白天就跟你說多少回了,不準靠近籬笆!” 貨郎郁悶的跟著游徼走到偏僻處,此時二人的話,比夜色暗多了。 貨郎:“終于找到阿兄了。你怎么脫身去那邊?” 游徼:“不必去那邊。” “何意?” “從此處一人下手,更能接近桓真。” “事成之后,阿兄把他的膝蓋骨挖出來給我,要趁他活著的時候挖。廷尉的伯公子,骨頭值錢。”貨郎揪出頸間掛的一塊骨,深嗅,神色扭捏。若有人瞧到這幕,一定覺得詭異。 “我正要說這事。莫小瞧這些勇夫,有識貨的,被人認出來你賣的都是人骨打磨的馬具就完了!” “我又不傻,剛才正是看見阿兄了,我才過去的。我也說正事,小匠娘是哪個?” “不知。我真不知!山陰縣年紀小的匠娘有十幾個,我被安排巡查的區域偏,總不能為了齊蠢夫惹下的事暴露我自己吧。” “我可舍不得阿兄有損。早年咱們吳郡窮隆山和吳興郡莫干山那些郎君確實有交情,但這些年,各逃各的,誰知道都經歷了什么?反正我除了阿兄,誰都不信了。我就是覺得苦荼有義氣、功夫好,折在一小匠娘手里,怪可惜。” “可惜個屁!今日我為了不暴露,也硬生生挨了他一拳。莫忘了,你我拿的是江縣令的錢,只管干好分內事。郡武比考場那,說句難聽的,能活著離開幾人呢?” “說起來,多智蟲對阿兄也有恩。” “人死恩消!且看吧,這兩天還要更亂。” “阿兄當心,我會接應好阿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