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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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慘狀的王二郎,比女兒掙扎的還要痛苦,可憐夢境里的他是虛無的,現實中也醒不了,只能竭盡所能的往江水中撲,追著阿菽去,要把她從沉江的麻袋里救出來。 冬夜的水底一片漆黑。麻袋的系繩是松的,阿菽獨自繼續下沉。 突然!一綹火苗出現。王二郎飄游過去,逐漸看清,引著火苗的是一把枯草。 他被某種力量彈遠,眼前浮現的仍是一團暗黑浮影。他根本沒撲進江水。 這團暗黑里有聲音,王三用這把火點燃了茅屋,侄兒王竹跑過來,要把火踩滅,被王三蹬倒。王竹哭求:“阿父住手吧,你連二伯也想燒死嗎?” 王三:“是他逼我的,我不燒死他,等他查出是我弄死的王菽嗎?記住,我是你阿父,你孝順的是我,不是他!” 啊!王二郎拼命的想沖向王三,揍死這個畜生。這是什么世道啊,蒼天啊!這是什么世道啊,能讓人心惡如豺狼! 咯……王二郎急的喉嚨發鼓,臉脖蹦筋,終于醒了。 剛才夢到啥了?他憨乎乎一笑,夢到他活了三輩子哩。人哪可能活三輩子,他活這一輩子就挺知足。 可恨王三這畜生,跟賈風一起作惡,幸好分戶了。不能亂想了,趕緊睡,天亮后他要回賈舍村,先在村里住段時間,讓阿竹在葦亭呆著。 八月十九。 王恬和桓真匯聚,向山陰縣出發。程霜暫代亭長之職。 部曲石厚、鐵雷隨行。鐵風留在葦亭。 八月二十,深夜。 宣城郡。 城門緊閉的涇縣,哀嚎四起。 縣令命獄門亭長將縣獄罪徒放出,與早等候的心腹軍士、隸臣妾、近兩年被縣府茍容的流民,幾處匯合,屠城中富戶、老弱平民,拘壯者。 城墻高矗,百姓插翅難逃。 縣令江揚登上角樓,望著視野中偶爾燃起的火光,不滿,很快又沉淪于掌控生殺大權的膨脹歡喜中。“桓式!不老實做你的踱衣縣令,假借審案殺我侄兒,將我江氏族人充作隸臣,又掘走我辛苦籌備的十二窖牛筋弦,壞我大事,可恨!可恨!!報仇之日不遠矣……先從助你為虐的桓真小兒開始……” 天亮后,江揚隨兵曹史、獄門亭長在縣署附近的街巷查看,所有門戶大敞,家家有死尸,戶戶凌亂、血跡噴濺。 “十戶中,三戶都有壯者被殺。怎么做事的?”江揚不滿。每個壯者都是將來攻城略地的先鋒兵,這些人中多死一個,起事時,他的心腹兵就得添進去一個。 獄門亭長為難道:“那些流民殺紅了眼,且有趁機報私仇的罪徒。” 以江揚幾人為中心,俯視滿城的潦倒,似乎拼成一個巨大的“亂”。 八月二十一。 山陰縣。 王葛的過所竹牌上被添了一筆履歷:初級船匠師。 原來匠師令有特殊規則:船匠人,鐵匠人、木匠人,能改造兩件達到天工技能、利國標準的器具,就可直接晉升為初級匠師。只要之前的匠人級別是匠工便可。 哈哈,意外之喜啊!自己是匠師了,已經是匠師了,會稽郡最年少的匠師。王葛抑制不住的抿嘴樂,心里有個小王葛已經高興的擠眉弄眼、不停打滾。 即將考試的緊張心緒舒緩了不少,不過切不可自滿! 剛才孟女吏告誡的對:“越往后,你會發現天地越寬,很多能者都是兼兩類、甚至三類匠技于一身的匠師。你的天賦多開辟了一條路,要珍惜,絕不可因此滋生懈怠,浪費了天賦。” 是的,她要當自己不知此事,她仍要拼盡全力爭奪、拼搏! 同一天,桓真、王恬到達山陰縣南部的會稽山,準護軍的郡武比考場就在此處。 八月二十二。 各縣、鄉抽調的游徼陸續進入山陰,與本地縣、鄉抽調的游徼匯合,共同擔任匠師大比的巡吏。 踱衣縣的游徼中,有個王葛萍水相逢、對方視她為仇敵的……司馬沖。 他一進縣城,四顧獰笑:“小豎婢,哼,我來了!” “吐!” “誰?” 啐唾沫的動靜自他身后響起,司馬沖立即回頭,還和路途中一樣,逮不著人。臭不要臉,有能耐當面啐他啊。 “呸、啐、吐!”司馬沖朝三個嫌疑最大的各啐一口。 一個執桃木杖的老翁斥道:“不許當街吐痰!你二人是哪里的兵?” 就這樣,司馬沖找到了對頭……陶廉,老翁在地上畫了個圈,罰二人面對面、蹲夠一個時辰。 八月二十五。 各急訓營考生分類公布。 王葛被官署調到兵類考場,同報“農匠師可”的孟娘子,沒被調動,仍是農類考場。 八月二十六,洛陽。 朝會之上,司隸校尉報“疑丹陽郡建鄴縣有亂,城門已緊閉數日,城外有匪,斥候無法靠近,不知城內情況如何。” 終于進入季秋。 朔日。 各急訓營的訓期結束。王葛背上行囊,由南城門離去,獨自前往會稽山。 兵類考場設在那里,集合的限期是初五辰初。 她一天走不到,幸好路上時間足夠了。 為了讓行囊輕一些,王葛提前把寒衣穿上。路途中,臨時搭建的棚肆、貨郎的車和巨大貨擔,一個排列一個。固定棚肆賣農具、陶具的居多,貨郎的車上五顏六色,掛滿了恨不能掉出來。 獄門亭長:縣屬吏,負責監管縣獄。 第211章 205 見鬼! “小娘子看看頭巾吧。”一個貨郎笑著沖王葛這邊詢問。 肯定不是招呼她。王葛回頭,果然,是一老嫗攜一小娘子在游逛。 嘖嘖,王葛好奇瞄過她們涂了厚粉的臉,還有醉酒般暈開在臉頰的胭脂,這是穿越古代后,頭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清女子面妝。別說,挺……喜慶。 就是切莫晚上出來,尤其別扎堆、蹦跳的出來。 后方,司馬沖、陶廉一出城門,手中長棍同時搗對方,周圍之人充滿期盼,一孩童嗷嗷的叫:“打啊,快點!”隨后,這幼童仰頭問長輩:“城門內、外,無故斗毆者,是不是要被綁到高竿上示眾一個時辰?” “對。” “打啊!快點啊!”孩童更激動。 小崽子!司馬沖收了戾氣,陶廉也不敢被人誤會鬧事。二人腳步匆匆,開始斗速,誰都想走到前頭。 他們因為當街啐痰,去游徼營后,又被罰打掃街道。也由于這原因,一起被分配到木匠大類的兵考核場任巡吏。同樣之職的其余游徼,都按正常起程時辰去會稽山了,唯他二人落后獨行。 此時此刻。踱衣縣,縣獄。 王翁、王竹落后兩步,由獄吏帶著,走過一間間牢房。說是牢房,都不如葦亭的豬呆的地方好。一間間墻壁全是土壘的,夾道倒是挺寬,能容幾人并排走。就是地面太臟了,全是之前下雨流的淤泥。 鏟泥、往外運糞盆的都是罪徒。他們戴著木枷,右手仍被固定在枷眼里,僅能用不利索的左手干活。 王竹害怕,幸好大父溫暖的手掌一直緊牽他。 獄吏停到王三的牢房前,先大聲說:“看到了吧,若誠心改過,就能跟他們一樣出來透透風。”然后解開拴門繩索。 光線沖進土牢內的漆黑。王三就倚在門口,驚慌抬臉,憔悴至極。他眼淚一下冒出來,嘴張合幾下,羞愧捂面。 “嗚……” “嗚……” “嗚……”沉悶的哭聲連綿,從指縫往外溢。 王竹已經跪地,大父不說話,他不敢開口。 王翁:“我不是來給你講道理的。總得讓阿竹來瞧瞧你,別讓孩子為了你,擔上不孝的聲名。剛才獄吏的話聽到了吧,自省,悔過,才能有出來透口氣的時候。行了,阿竹,扶大父走。” 王三想撲出去,卻因獄吏就在跟前而畏縮,他泣不成聲對著阿父背影喊:“要不是單把兒分戶,兒能落到這種地步嗎?” 獄吏將門關上,重新打繩結。 “你們都怨我……我也不想沒本事……我也想爭氣……” 聲音很快聽不到。王翁搖頭,一邊走,一邊跟王竹說:“咱們種地的,誰家分戶能得那么些錢?還給你們三房雇好了佃戶。人哪,唉……他從前天天在門外系繩索,現在住在繩索里了,報應啊!” 山陰縣。 王葛走出幾里路了,趕緊卸下行囊歇歇,飲水。兩邊的攤肆逐漸減少,往來的商隊、挑小擔的貨郎仍絡繹不絕。 有時想想挺諷刺,繁華的山陰縣,從她六月來、九月走,城內的繁華她只見識過兩次,一次是入城路途上,一次是離城路途上。 不過再一想,這算啥?倘若穿越到八王之亂的晉朝,會是何下場?估計像二叔說的,埋哪都不知道吧。 呼! 起風了,風催烏云,越結越厚。 洛陽倒是風和日麗。 皇宮內。 一座殿門開啟,隨皇帝進入此殿的官員有:司隸校尉卞望之,侍中褚謀遠,中書令溫泰真,散騎常侍陸士光,殿中中郎鐘誕。 此殿四壁全是輿圖,走到繪制荊、揚、豫最細致的那面輿圖墻,皇帝司馬有之看向眾臣:“對這次建鄴之亂,你們有何想法,都說說。” 卞望之先言,指著輿圖上的吳郡位置:“吳縣、嘉興等地恐怕早亂……”吳郡緊鄰丹陽郡東。 褚謀遠:“宣城郡不得不防……”宣城郡緊鄰丹陽郡南。 溫泰真:“可調荊州之兵討賊……”荊州為建鄴上流之地,有善戰的蠻僚甲兵。荊州刺史是陶恭淵,忠心不必懷疑! 陸士光、鐘誕…… 晌午。 山陰縣。 暴雨欲來,風颯颯兮木蕭蕭。 王葛頂風而行,肥大的褲管被吹的后、左、右亂鼓,若不是行囊壓沉,非把她吹回山陰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