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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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靈鶴,都快變禿鵝了! 赤霄打著抖,倆小豆眼直盯主人,沒拿掃帚,應該不會打它吧?它叼起陶盆里最后一只蝦,討好的跳步過來,戳向前:主人吃,此味可鮮呢。 謝幼儒苦笑不得的接過蝦,撫摸赤霄額頭,赤霄享受的半瞇眼。他來到陶盆跟前,果然,只剩下這一只了。 “郡尉。仲公子請求郡尉去飛流峰精舍。”芣苢到了,在外稟道。 謝幼儒也想念兒郎了,先命仆役給赤霄熏上暖爐,然后由芣苢引道,乘步輦行,半道遇到樛木,他這才知道傷了兒郎的心。追趕是來不及了,他立即取行囊筆,將事情經過書于帛,命仆役送去鷹苑。獵鷹識路,很快就會送至縣府幫忙尋人。 所以王葛背著謝據艱難行走,還未到縣邑時,桓縣令已經派出游徼沿各路途尋找。 賈舍村。 王蓬這一天過的,是真倒霉啊!剛出門就嗷嗷哭著回來了,臉上、新衣裳上被潑了糞汁。 誰干的?舊日的二叔母,如今的棄婦賈三娘。 賈三娘遭棄后,一直被鎖在未出嫁前的屋子里。此屋多年未修,四處漏風,扔給她的被褥里全是霉絮,一切一切,比王戶的生活差遠了。 起初她瘋了似的鬧騰,不是嚷王葛奪了二兄的命,就是罵王戶都是畜牲。她這鬧法,賈家哪敢放她出來?被外人聽了去,豈不真跟王戶結仇?于是給她的飯食減為一日一頓,兩日就餓的她沒力氣罵了。 賈三娘收斂了脾氣,不斷用頭磕窗,哭著認錯,并求著阿父、阿母,定要遠遠給她尋個人遠嫁,最好出了正月就嫁,她不想再呆在賈舍村。 賈家至此才放心。快到元宵節了,就將她放出屋。 結果,她趁著上茅房,提了半桶糞跑出院門,想著潑王戶一院門,就算回去再被關起來也能解恨。 該著王蓬倒霉,被王三郎一再催促著去瞧王竹,他郁悶垂頭,都沒看到賈三娘就被潑了一頭、一身。 “哈哈……該!當日就是你這小畜牲,跟葛屨子一起害我!報應、報應啊!哈哈!” 王二郎就在院里,拿著大掃帚出來,追著賈三娘砸。緊接著,王家除了長房、哭成一團的王蓬兄妹,其余人全追出來了。 賈家人也正好到,一見王戶如此、糞桶空了、三娘自己身上也沾了糞汁,還有啥不明白的。 于是兩家人顧不得吵,先揍賈三娘。 賈家比王家下手還狠,賈大郎的新婦更是趁機會難得,將早年受女弟的氣全撒出來,薅掉賈三娘的一大塊頭發。 這一薅,賈三娘尖叫著疼死過去。 王荇不嫌臟,拽著“罪證王蓬”過來了,將從兄往前一搡,王蓬跌倒,身上的糞粘在了賈三娘破損的血淋淋的頭皮上。 就這一下,賈三娘自此成了癩瘡頭,好大塊頭皮再也沒長出頭發來。 第107章 107 葦亭相見 630shu,最快更新大晉女匠師最新章節! 踱衣縣官署。p 這是王葛第二次來了,依舊對各房屋檐端的“瓦當”癡迷不已。飛流峰的精舍、木匠肆也有精美典雅的瓦當,但以鳥獸、祥云紋居多,文字瓦當偶然才見。p 官署西側的這處庭院里,東、北、西三面的曲廊瓦當,刻的竟全是篆文,每個都不相同。p 已經飲了姜湯,暖和過來的謝據自廊廡下過來,說道:“這里一共二百二十三片瓦當,所刻全部為籀文,無一字重復。整座南山館墅,刻的籀文瓦當也只有二百二十三個。這是因為,無論我謝氏、桓氏,能確認的籀文,唯有這些。”p “那怎么舍得刻在瓦當上呢?風吹雨淋,萬一散落了……”p “萬一散落了,或埋于地底,或被人拾走。百余年、千余年后,總有機會被人掘出,當時拾走者,也總有當成寶貝留給后代的。總比淹沒了好,畢竟簡牘、紙帛更難留存。葛女郎,你知何處保存的殷墟契文、篆文最多么?”謝據抄著手,陪她一同仰頭欣賞瓦當,緊接著告知道:“非國子學、非太學,而是都城將作監。”p 王葛驚訝的同時,對將作監有了更強烈的向往與好奇。僅這一點,就知當初張夫子的話絕非隨口一說:匠師之路,亦為大道!p 真正的大道!p 這條道,不比讀書人的道低、道淺。所以她此生一定要去將作監,哪怕在外頭瞧一眼,也要去!就如匠工考時,她執著的奔向鯉石一樣!p 謝據在王葛出神的時候,撅了下嘴,待她望過來的時候,他已恢復了小大人模樣。“我已答應桓縣令,留在這等阿父來接我。女郎,趁晌午天好,趕緊行路吧。”p “好。”王葛早知是這樣,行囊已在廊下,她背起,輕撫住他肩,說道:“虎子,我回來時,一定送你個有趣的玩具。”p “像筒車一樣有趣嗎?”p “比不上。”p “什么筒車?”桓縣令過來了,笑著問道。他身后跟隨二人,皆為門下史,可見大半年的時間,他已將前任縣令的勢力清理的差不多了。p 謝據為難的皺起眉頭,一旦制出大型筒車,投入灌既,絕對是利國利民的功勞。不是不能告訴桓縣令,但必須得在自家將筒天車制出以后!p 王葛可不敢再呆下去了,趕緊揖禮告辭,生怕桓縣令詢問她。在她身影不見后,謝據才快步沿她走的道追趕,而后他隱在墻邊,不舍的目送王葛遠行,直到再次瞧不見了為止。p 他多想跟她去賈舍村啊,去賞紋理天生的“壽”字巨石,去仰望堪比南山秀麗的野山,再在山下的清河,挑選水流洗滌過的石子。p 可是他身體畏寒,勉強同行只會拖累她。p 一日后。p “呼……真冷真冷。”王葛抬頭看一眼路,然后埋頭走好長一段。風太大了,一路都是頂風,吹的她眼皮脹的難受。p 很快就到葦亭了,可是離天黑還得有一個時辰。她是冒著趕夜路的風險至臨水亭投宿?還是在葦亭旁邊的野葦叢中湊合一宿?p 其實不該貪心的。她在前一個野亭時就不該再趕路了,或是繞到鄉里投宿驛站也可。但越離家近,越思念刻骨,若歇在上個野亭,豈不白扔掉半天的時間。p “唉,二叔啊,你就沒尋思你侄女今日回來么?咝!”就都囔這一句,把嘴巴里的熱氣都給吹沒了。p “咝……”王二郎在葦亭邊跺著腳,凍的原地打轉,受不了時趕緊跑回茅屋。p 此處有三間茅屋,兩間居住、一間燒灶。都是剛搭建不久,雖抵不上版筑夯土的屋子,但是遮風擋雪不成問題。再者,桓真有錢,屋外頭簡陋,里頭還算暖和。p 兩間居舍全鋪著三層蒲草席,鋪蓋是新的,兩層褥、兩層被,葛布厚實,里頭填的厚絮。p 灶屋更了不得,安了兩個新的大陶灶,都有三個灶眼,灶眼比亭吏都多。p 當然了,葦亭現只有桓真(亭長)、盧五(求盜)、石粟(鼓吏)三個亭吏。p 桓真見王二郎回來,說道:“二郎君坐這暖和,我過去。”p “不、不勞煩……”p 桓真不待對方說完就出來了。p 盧五、石粟都在割草,要將草根全拔土而出;鐵風、鐵雷則在緊鄰亭外的空地上楔木,搭建好后,今夜就將亭鼓架起來。p 如今亭子四周只缺一間屋了,待建全四角后,就可以圈定開荒的范圍。葦亭之界內,允許有二十戶戶籍,這二十戶百姓在此開荒,可免五年田租。但這些百姓只能從潯屻鄉的難民里選,桓真唯一能從中謀的利,就是在挑選人的時候,選兩家老實能干的,讓王家雇為佃農。p 真是太冷了。桓真走到岔道口,身上的暖和氣已經被吹沒。p “了了了……咯了了了……”王葛凍的臉都沒知覺了,控制不住的打抖,遠遠的看到個人杵在那,只看一眼就垂著頭,心生警覺。p 那人不是二叔,比二叔矮。站道中間干嘛?p 她身上還有二百余錢哩,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埋起來?p 桓真一笑,真巧,二郎君凍那么久都沒等到王葛,他一出來就等到了。p 可突然,王葛竄旁邊葦叢里了。p 桓真不自在的背過身,尋思她沒看到他嗎?應該沒看到,不然也不會去……那啥。p 桓真正考慮一會回去就讓鐵風他們先搭個茅房時,王葛重新回到道上。p 她垂著頭,貼著草叢邊走,稍抬一下眼皮,桓真也朝她過來了。p “桓郎君?”王葛剛才都嚇出一背的冷汗了,歡喜的喚他。p “把筐給我吧,你二叔就在前頭。”p “稍等一下。”王葛掉頭往回跑,去扒出她埋的錢袋。p 桓真跟著她,險些氣個仰倒。原來剛才不是沒瞧見他,是把他當匪盜了。p 王葛打掉布袋上的土,裝出一副難為情的樣子解釋:“我剛才沒看清,以為劫道的。”p 桓真瞧著她滿臉的紫紅,故作嫌棄的“唔”一聲。也幸虧凍的丑,真有劫道的確實只想劫財。p 【講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閱讀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安卓蘋果均可。】p 王二郎還是不放心的出來了,王葛一見二叔,眼眶頓時紅了。她自知靈魂是個成人,所以任何時候都告戒自己要堅強。但此時此刻,她終歸在這十一年里,變成了真正的王葛。p “二叔!”她跑過來,眼中涌著淚,咧著嘴,哽咽的變了聲:“二收……我回辣了。”p “回來、回辣好……”王二郎抹把淚,聲音更變調:“你大霧捂、你阿霧、骨頭,我聞都知道你肯凳回來……”p “噗!”鐵雷噴笑。p 第108章 108 傳家寶 夜晚,興許老天爺的腮幫子吹累了,風小了許多。 王葛跟二叔坐在一個灶前,桓真、鐵風兄弟、盧五、石粟圍坐另一個灶前。 王二郎飲口熱水,繼續小聲說那天揍完賈三娘之后的事:“你不知道,賈家那窩懶人,痾的糞比勤快人的臭多了。揍完惡婦解了恨后,阿菽趕緊燒水,我給阿蓬洗。唉,在雜物屋洗的,臭的咱家牛這兩天都不呆那了,沒辦法,我把牛牽我那屋了。” 王葛笑的不行,問:“事后,賈家就沒個說法?” “本來是沒說法,他們尋思揍了他家三娘一頓,這事就算過去了。可虎頭說……不行!”王二郎捏細嗓子,模彷王荇當時的語氣、神態:“一事歸一事,他家罰三娘是他自家的事,是為了保他賈家的顏面、不得已做的事。若這樣就算了,蓬從兄難道白被潑糞了么?至少得賠蓬從兄一身新衣,濯發灑身所費的柴火和水。糞太臭,水至少挑滿兩缸。三叔,這事得你去說!” 王葛被二叔這副模樣逗的捂嘴樂,問:“那三叔去了么?” 王二郎鼻間嘆出好長一口郁悶氣。“去了,剛出院門就回來,讓虎頭重新講一遍咋跟賈家說?虎頭就把剛才的話又講一遍。你三叔這回出院門走了十來步吧,又回來了,說全忘了,再讓虎頭說一遍。然后你大母就拿掃帚把你三叔攆出去了,可直到天黑,賈家根本沒來人。你三叔倒是回來了,他說他跟賈家說了,按虎子教的說的,說了之后,他就去看阿竹那豎子了。至于賈家為啥沒來人,他也不曉得。” 王二郎越說越氣,一捶腿,嗓門高起來:“虎寶你說,你三叔是不是扯謊?他是不是就從賈家院門前過了一下?阿蓬就不是他的兒郎嗎?他咋這么不上心?那豎子的心都壞透了,你三叔反倒越疼那豎子?你三叔是不是有病?” 桓真幾個都往叔侄倆這瞧了一眼。 這話王葛肯定不能接,只得說:“阿蓬真可憐。” “我更可憐,你是不知他臭成啥樣!” 王葛笑彎了眼,贊道:“二叔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跟大父、我阿父一樣好。” “嘿嘿。”王二郎歡喜的抓抓頭,這話聽著真暖心。“呀,盡顧著聽我說了,阿葛,你在南山讀書過的慣么?有無受氣?” “那里除了離家遠,啥都挺好。二叔,我制了些器物。”她拿出刻好的《急就章》的幾十個木塊,這些遠比她掙的二百余錢寶貴。將它們按順序排在字盤里后,她依次指著木塊誦道:“急就奇觚與眾異,羅列諸物名姓字……” 盡管王二郎聽不懂,但他愿意聽,沒有原因,就是愿意聽,待侄女念完后,他甚至不知不覺間流了淚。“虎寶真有本事,把字都刻回來了。” 王葛誦《急就章》,聲音不高不低,沒有瞞桓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