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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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既可指折迭,又可指卷迭。 所以無論是折迭式、或卷式的腰扇,都是我國漢末魏初就已經存在的對象! 王葛篾竹時,張菜、張倉過來了。 張菜幫從弟背著麥秸,張倉抱著雙編好的草鞋。兄弟倆先叫了“王阿叔”,然后張菜蹲到陰涼地去了。 張倉把草鞋遞給王葛:“葛阿姊,這是我才編好的,你看看行不?” 王葛輕扯鞋底,試試緊密性,夸獎道:“很緊實,有進步,要想穿的再舒適些,就把毛糙的地方多壓一壓。” “真的嗎?”張倉喜出望外,這雙鞋他做了兩天,搓繩搓的滿手都是小裂口,就等著葛阿姊能贊揚他的手藝。 “當然!” 張倉高興的搖頭晃腦。 “今天我篾竹,是要編六角扇和腰扇,你仔細看,不懂的就問。” “是!” 王荇沖出來:“阿姊,我也要看!” “你倆排排坐,一起看!” 話是這樣說,王葛一開始忙碌,立即進入一種極其認真的狀態中,她嚴肅沉著的表情,落在阿弟和張倉倆孩子眼里,顯得有種苦大仇深的模樣。導致張倉就算有疑問,愣是沒敢張嘴打擾她。 反觀張菜,真是不如小他好幾歲的從弟,坐不住也蹲不住,煩了就去抽篾條彈著玩,想引起王葛注意,哪怕訓他也好。覺出她根本無視他后,就拿起編筲箕用的長荊條去雞窩那,戳的母雞亂叫。 “從兄,你再搗亂,下次不叫你跟來了。”張倉生氣的跑過來,趕緊又跑回去。 王葛這時進入下個步驟:分離竹皮和竹心。 帶竹皮的篾片,被稱為“青篾”,柔韌性強,是編織竹扇需要的材料。有些精致對象,甚至是將青篾剖成發絲一樣的竹絲后制成的。 竹心的篾片,被稱為“黃篾”,韌性差,易折斷,編織大型篾品時才會使用。比如編席時,可采用青篾、黃篾交錯編織,構成天然圖案。 “阿倉,”王葛終于開口:“現在考一下我講過的技巧,分離竹皮和竹心時,如果像這樣……” 她用篾刀在竹條切口時,故意傾斜了下,如此,若繼續推刀,青篾部分肯定越劈越薄,下部的黃篾部分越來越厚。 “如果像這樣,怎么使青篾恢復成我想要的厚度?” 考我了、考我了、葛阿姊考我了!張倉雀躍不已,背負小手,句句大聲:“要用篾刀一邊壓著黃篾!一邊推刀!直到達到、篾匠需要的厚度!” “回答正確。” 王荇為張倉鼓掌。王大郎也夸句:“阿倉真聰明。” 張倉又自豪又害羞,接下來看王葛篾竹更認真了。 一上午也出不來多少活,張家兄弟走后,王葛趕緊洗手烹食。中午過后,王荇哄從妹玩耍,阿蓬吃飽后又開始犯食困,王翁叫他跟虎頭、阿艾一起走動走動,可阿蓬剛答應,就扎到大父床鋪又睡了。 “唉!”王翁一邊愁,一邊給孫兒蓋嚴肚子。 王大郎午后也有睡一覺的習慣。 滿院寂靜,閑不住的王翁走出房門,看王葛縮在屋墻下僅存的一點兒陰影里篾竹絲,就到雜物間找出鋸,幾塊木板,開始忙活。 “大父要做啥?我來!”王葛趕緊過來。 “你忙你的。夏日還長,我在你們屋前再搭個涼棚。正好啊,松散松散筋骨!” “大父。”王葛感動,盛一壺水放到旁邊,“大父還是要注意腰。天熱,一會兒別忘喝水。” “唉呀,你快忙你的去!對了,欠條打的好,打到大父心坎里去了!” 王葛“噗哧”笑出聲,然后小聲、但很鄭重的說:“我打欠條,也不全是為嚇唬叔母糊弄大父母的。一年內,我不光要把篾具的錢還上,還要讓咱家買上牛!” 王翁美滋滋的:“要是那貨郎的話作數,說不定真行。” 張倉又過來了,自帶了竹壺。王翁隨口問句:“阿菜哩?” “睡晌覺哩。” 王葛叫過張倉,先篾出少許細青篾,一邊起手編織,一邊耐心教學。 青篾分出來后,可以根據需要繼續分層。就制作竹扇來說,少的三層,多的六層。分完之后刮青,使每根竹絲光滑亮澤。 總之,竹篾越細,編織的扇面看上去越柔和,但相應的,編織時所耗的時間越久,精力投入越多。 沒有染色的條件下,匠人可根據青篾每層不同的色差,來構造扇面的天然花紋。通常有:回字紋、人字紋、十字紋、矩形紋。 沒有花紋的稱為素羅。 特殊些的有鏤空菱形紋。 “葛阿姊,你為什么懂這么多?”張倉光死記硬背都覺得頭暈腦脹。 “在縣城考試時厚臉皮問的,那里的考官都是各地有名的匠師!” “匠師?都能做考官了,肯定很厲害!換成是我,我、我不敢問。” “呀,讓我瞅瞅,阿倉臉皮還怪薄哩!”王葛作勢揪他小臉,張倉被逗的“鵝鵝”笑。 同一時間,桓縣令正細細看著幾片木牘,疑惑不解的低語:“王、葛?十歲的小女娘,一直生活在賈舍村,她為什么……懂這么多?當真有匠人天賦一說?” 第28章 28 噴藥柜 原來,一刻鐘前,掾史帶著中匠師鄭經過來,呈上畫好的“噴藥柜”圖解木牘,此器械將用于農藥噴灑,減少莊稼病蟲害。 桓縣令眼觀模具圖,腦中已經浮現實物模樣。他問:“鄭匠師,這跟滅火水筒一個原理?” “是。”鄭經一一解釋模具圖:“將豎筒改為固定式橫筒,加粗;四方柜貯存莽草、魚腥草所制的滅蟲藥水;橫筒連接貯水柜的入水柱,有四條,首大尾細;柜上設置一注水口,口有蓋;抽拉桿采用厚氈做密封;還有一處改動就是噴水口,改為蓮蓬式。” 桓縣令不是不通稼穡的官員,知道通過蓮蓬孔噴灑,比使用水瓢揚灑更利于植株均勻沾染滅蟲藥,大大節約用量。 掾史稟道:“實物已經打制好,就在院中,大人是否看一下?” 桓縣令知道他這樣說,一定是已經觀看、試過了。“好,此物利于農事,這就看!”不親眼目睹,肯定不放心。 若是王葛在,看到院中平板車上的長方體噴藥柜,一定得給鄭匠師豎大拇指:人才啊! 這不是前世《武經總要》里記錄的猛火油柜嗎?只不過在宋朝時,柜整體為銅制,貯存的是火油,通過橫筒抽、推,再經點火裝置,形成的是殺傷力巨大的炙焰火龍,以此燒傷敵軍。 隨掾史下令,兩吏扶穩柜、車,一吏抽橫筒的活塞桿,再盡力推回。 霎那間!橫筒前端的蓮蓬噴頭,噴出毛毛細雨般的水線,直飛兩丈外! 此吏再重抽藥水,這回放緩一些推活塞桿,水線從最近的一丈到三丈遠全部噴到了! 陽光大好,淅淅瀝瀝飛揚的水霧被照出來半弧彩虹。 桓縣令神采亦飛揚,大道三聲“好”! “辛苦鄭匠師了。我這就修書,在桓氏族中擇選一名木匠大匠師做你的舉薦者。” 鄭經大喜!他卡在中匠師等級七年之久,技藝已經積累的足夠了。但是參加大匠師評定,必須由籍貫地的縣三老、與同種匠技的大匠師共同舉薦,才有資格。 縣三老是朝廷官員,巴不得多多舉薦本地匠人,但大匠師難尋啊!朝廷規定,一名大匠師,終生只能舉薦三次,豈會輕易把任何一次機會留給外人? 賈舍村的崎嶇小道上,斜陽余暉,農戶返家。姚氏想起前些日子孫氏托自己的事,就問:“阿姑,阿葛轉過年來就十一了,是不是該準備相看了?” 賈嫗:“轉過年?離年還有一半,你急什么?” “咋是我急呢?”她嘀咕句“婦又不是外人”后,見君姑沒再數落她,繼續道:“我是她叔母,萬一村鄰問起來,我好歹得知道君姑的意思,才能拒絕人家、或應下來安排相看。要是不管誰問婦,婦都推脫不知道,別人還以為我不管侄女呢。” 倒是這個道理。賈嫗說道:“你疼阿葛,我高興的很。若真有人向你和阿賈打聽,你們就回……她大父母想多留她兩年再說。” 多留兩年?小賈氏立即道:“女大可不中留!” “你當年跟二郎相看時多大?”賈嫗板起臉。 “十、十四。”小賈氏偃旗息鼓,她相貌有些丑,當年偏偏只中意村里最俊俏的王戶二郎,這才耽誤了相看。 姚氏有求于孫氏,自以為有心眼兒的旁敲側擊問:“其實,是我看阿葛常跟張菜一起玩,還以為……” “有人說閑話了?” “沒有、沒有!” “嗯。你提醒的對,咱們也算看著張家小子長大的,不自覺的,就以為他歲數還小哩。回去我說說阿葛,往后少和張菜玩耍。” 完了!姚氏咂吧下嘴,轉念又竊喜的很:反正孫氏托我的事已經問了,真把王葛許給張菜,哼,還便宜那死丫頭哩! 晚食過后,王葛叫王菽進來幫忙收拾釜灶,王菽一邊用竹刷刮釜內結的粥痂,一邊說:“今天回來的時候,聽說溪河那邊又差點淹著人。” “河就是這樣,看著風平浪靜,底下說不定藏著漩渦。所以在邊上走走耍耍沒事,千萬別下水!” “從姊說的是。嘻,不過我看水就暈,連井邊都不大敢去。”她不好意思的吐下舌頭,“我可絕對不下那條河。” 王葛一笑:“阿菽,先別刷了,來。”她從糧缸旁的旮旯里拿出下午編的六角竹扇:只有扇心和一點點起頭,長長的青篾條四周而垂,乍看很凌亂。 天色還算亮,兩個小女娘就這樣蹲在缸邊,一個仔細教,一個懵懂學。 王菽不如張倉聰慧,好在聽話、特別認學。 “扇面的花紋,是根據不同的壓線、挑線方法制出來的。你看,就是這樣……”王葛正講著,小賈氏進來了。 她猛地提起王菽、奪過“破爛”往灶膛邊一丟,邊往外走、邊指桑罵槐:“賤皮子!裝的老實巴交的,就知道耍心眼!一肚子缺德心思,讓我逮著了吧!” “阿母你干啥呀!”王菽差點兒被拖倒,“干啥罵我這么難聽……”這實心眼的小女娘,根本不明白咋回事就被關回屋了。 王葛揀起扇心,有幾根竹篾搭進爐膛里,不能用了。 她心疼的吹掉青篾上沾的灰,搖下頭,低聲自語:“你瞧你,干干凈凈的,非得往火邊靠,差點兒燒個大疤瘌。” 屋里,王菽委屈的直抽噎,小賈氏撒完火,又開始反感這個女兒笨乎乎的,一點兒都不隨自己,連她剛才罵誰都分辨不出來。“行了行了,別哭了,明天看誰去鄉里,阿母托人給你們兄妹買糖吃。” 王菽別過頭,這就算阿母的道歉了,可她才不稀罕糖!她只想知道阿母為啥當著從姊的面罵那么難聽,讓自己那么丟臉。 王禾一撇嘴,恰被小賈氏瞅個正著。 “干啥?”小賈氏偏心兒郎,王禾再作怪也不惱,她笑著戳他腦門一下,“不信是吧?阿母這回說話算話,肯定給你倆買糖吃。” 很快,小賈氏恐慌的尖叫聲傳出次房。 姚氏唯恐天下不亂的出來東廂:“咋了、咋了?” 小賈氏破門而出,哭道:“天殺的!王二郎你今天要不說清楚,我就……我就跳井去!” 小賈氏一路嚎,倒是還有理智,甭管追來的姚氏、還是路遇的村鄰咋問,小賈氏都不說為啥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