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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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真打開,內(nèi)置的帛書上是阿父的筆跡,只是里面的內(nèi)容……糟糕!阿父這回是動真格了!他也不用想著去山陰縣笑話王恬了! “族叔。”他若無其事狀把帛書裝回錦囊,掖進(jìn)袖袋,拿起裝置最好材料火絨的火折子,出主意:“火折子的外管可以換成銅制,滅火水槍的竹制外管是否也能更換?那樣一來,噴水的高度或許還能再高一截!” 桓縣令意味深長一笑,說道:“這些就不用你cao心了。我預(yù)備在踱衣縣整頓鄉(xiāng)兵,定下十個驛亭為屯營試點(diǎn)。這可是個絕好的歷練機(jī)會,你既好兵略武藝,如此機(jī)會不要錯過啊!” 桓真:“我還未成年。” “未成年正好!明年起,朝廷要在各州增設(shè)少年護(hù)軍營,要求年紀(jì)不超過十五、官級五品以上的子弟、至少一年鄉(xiāng)兵履歷,而后通過鄉(xiāng)、縣、郡、州層層考校后,才能錄取!阿真正合適。” 桓真尷尬道:“族叔……已經(jīng)知道了。” “你父命人帶來的……”桓縣令得意的豎起二指,“是兩封信!還有兩名醫(yī)者,一名金瘡醫(yī)、一名折傷醫(yī)!給我的信里,多一條內(nèi)容!” 桓真靜默,知道族叔沒憋好屁! “就是你若再跑,被我逮著,可打折你一條腿。我管打,二位醫(yī)者管治!阿真啊,護(hù)軍是多少兵士夢寐以求的進(jìn)階之道,你從今后就收斂野性,在踱衣縣好好呆著吧。何時考入郡護(hù)軍,我才任你走。放心,這期間,我會視你為親侄!”他拍下桓真的肩頭,拿過火折子,悠哉而去。 “對了,”他回頭道,“溫家派來的總管,看上去挺生氣,應(yīng)是直接押送溫賢侄出發(fā)。你不送上一送?” 桓真顧不上哀嘆自己,風(fēng)一樣跑出去,可惜溫家的馬車已經(jīng)駛離縣衙。 小伙伴的這一別,竟長達(dá)兩年多。 溫家的馬車駛出西城門時,王葛背負(fù)大筐,自東城門而入,終于來到了縣城。她每隔一會兒,就不放心的摸摸腰帶上系的錢袋子,沉甸甸的,真是又興奮又忐忑。 二百七十個錢,應(yīng)該夠給大父抓藥了吧? 木鄉(xiāng)吏告訴她,城內(nèi)屬“本草藥鋪”和“華佗藥鋪”最大、藥草最全,還告訴她,藥草只分等級,但同等級的價格肯定是一致的!如果有以次充好、哄抬價格者,官府的處罰非常重,所以王葛不必?fù)?dān)心上當(dāng)受騙,去哪家藥鋪買藥都可。 木鄉(xiāng)吏的話讓王葛一路上都在想:這是晉朝?這是古代?經(jīng)濟(jì)制度也太規(guī)范了吧!要不是沒有精鹽、甚至連個火折子都沒有,她真懷疑當(dāng)年那位武帝也是個穿越者! 前方就是神農(nóng)藥鋪,寫著店名的窄木板豎掛墻壁一側(cè),跟墻面平行。王葛在門口就聞到濃郁的藥味,進(jìn)來后,藥童詢問:“看病還是抓藥?” “抓藥。有沒有治腰疼的藥?” “新傷還是舊傷?” “舊傷。” “可有濕寒癥狀?比如陰雨天時易腰疼。腰疼時,胸口是否也有悶癥?是從背部以下就疼,還是只有后腰疼?是后腰兩側(cè)同時疼,還是只有骨頭疼?觸摸骨頭可有突起?背是否駝?現(xiàn)在病者能走動、翻身么?那躺時可以俯仰屈伸否?能正常解手否?” 王葛被藥童問出一腦門子汗,幸虧她靈魂是個成人,來前仔細(xì)詢問過大父的病癥,不然白跑一趟了。 抓了藥出來,想著藥童囑咐的熬制之法:煎藥時,要添加大量豬脂,煎好藥后絞去渣,待藥冷卻后,就會形成黑色膏狀,敷在腰后。可以用干凈麻布敷在藥膏之上,隔絕衣裳。 這,這不就是膏藥嗎? 王葛自嘲,自己明明是穿越者,卻總在這個古時代顯得跟土包子似的。 第23章 23 還債 一共抓了五付藥,每付五十個錢,如此就只剩下二十個錢了。王葛很知足,只要能把大父的腰癥治好,哪怕緩解點(diǎn)疼痛,這錢就沒白花! 不過這趟出門讓她明白了,縣城里的買賣是以貨幣交易形式為主,只有鄉(xiāng)野,或者和攤販、貨郎的小額買賣,才會以貨易貨。 王葛加緊趕路,兩天后到達(dá)鄉(xiāng)鎮(zhèn)。 此時天快黑了,她又投宿到鄉(xiāng)亭驛舍,不過沒遇到那個喂豬老丈。天一亮,她來到最初相遇劉小郎賣草鞋的地方,等了一個時辰,不見他來。 王葛只能向鄉(xiāng)鄰打聽:“請問前段時間,給匠員選拔比賽做考官的那個劉小郎,是住附近么?” 就這樣詢問了好幾個人,才確定劉泊家的位置。來到他居住的窄巷,兩側(cè)院墻內(nèi),全是吱吱嘎嘎的紡車聲。 第五道門……她站到了門口,輕輕敲門。 門開。 劉泊、王葛四目相對。 他手上沾有墨跡,微一笑,瞬間陽光好像都清和了。“來還債的?” “嗯!”她落落大方點(diǎn)頭。 少頃,她把筐卸下,告辭。 劉泊一提,沒想到這么沉,王小娘子背著這么重的東西從縣城走回來的? 任氏停下紡線,問:“剛剛是何人?” “今年縣里的頭等匠童,半月前,我去都亭驛站取阿父托人捎回的簡牘時,和她遇到過。” “那怎不請人進(jìn)來?” “她曾欠我個人情,是來還債的,還要趕回賈舍村。” 任氏笑一下,繼續(xù)紡線。兒郎大了,凡事自有主張,他愿說便說,不愿說,她從不勉強(qiáng)。 劉泊拿開筐頂覆蓋的蒲草,頓時怔住。任氏掃過來一眼,也訝異。原來蒲草底下,竟是整整齊齊、數(shù)百根竹簡!凡能看到的,無不削磨的平整光滑。 任氏輕聲道:“這可費(fèi)了不少工夫啊。” 劉泊拿起一枚簡,可以想象出王小娘子篾竹片時認(rèn)真的模樣,她能在兼顧比賽所用的同時,還把竹料中最好的留下來篾成一條條簡,再大老遠(yuǎn)背回來送給他,真是……反讓他又欠她的債了啊。 傍晚前,王葛終于回來賈舍村,感受到村鄰前所未有的熱忱。 原來,她考上匠童的訊息,鄉(xiāng)吏已經(jīng)特意來村通知,還撥給王戶一貫錢,作為頭等匠童的獎勵。不僅如此,匠童所在戶的力役可以減半,也就是說,王二郎很快就能回來了。 “阿姊!”王荇撲上前,被王葛一把抱起來。 離家這么久,她最想念的就是阿弟。“讓阿姊看看,呀,咋瘦了?” “想阿姊想的。” 王葛額頭碰碰他的小腦袋瓜,舍不得放下,抱著他和家人打招呼:“大母,阿父,三叔,從弟,從妹。” 小賈氏、姚氏臉上的干笑比哭還難看,這死丫頭,又特意略過她們,臊著她們! 賈嫗著急道:“快進(jìn)屋,你大父算著你該今天回來,從一早上就開始問!虎頭快下來,別累著你阿姊。新婦還不快去烹食?三郎,還不扶著你阿兄!” 一行人簇?fù)碇M(jìn)屋,里屋小,二房的王禾、王菽,三房的王竹、王蓬、王艾五個小輩留在外間。 王翁起不來身,可瞧見長孫女了,放下心,緊接著心疼。老人家眼睛都泛紅了:“虎寶回來了?虎寶,快坐下歇歇。” 王葛一聽大父聲音都變調(diào)了,自己立刻也更咽,放下阿荇,跪到大父跟前,眼中含淚,淚中含笑,笑中有堅(jiān)毅:“大父,孫女回來了。孫女,做到了。” “做到了,對,做到了!做不到也沒啥!大父早知道你能做到!”王翁一時間語無倫次,欣慰的不得了:“阿葛啊,你給咱王家掙臉了,待你二叔回來,咱家要好好吃頓團(tuán)圓飯!” 賈嫗、長房父子都跟著抹淚,尤其小阿荇,嘴唇、下巴抖的跟包子褶似的。 王三郎犯愁的瞅瞅阿父、望望阿母,不知道咋勸是好。 王菽一直傾聽著里屋動靜,默默拭淚。原來從姊是這樣的厲害!爭氣!原來小女娘只要肯吃苦,學(xué)會手藝,就能像兒郎一樣給家里掙臉! 很快,里屋又一片笑聲,是王葛在講考試的事,聽到她編的一張蒲草席賣了一百個錢時,眾人都驚呼,直道“不敢相信”!再聽到竹制斗具、升具賣了一百二十個錢時,更掀起沸騰! 王葛這時看向擱在一邊的藥包、豬脂包,說道:“然后,我揣著那些錢進(jìn)了縣城,給大父抓了五付藥,每付藥五十個錢。這種藥得拿豬脂熬,我就在鄉(xiāng)鎮(zhèn)又買了二升豬脂,錢就……花光了。” 木頭人王三郎終于開口了:“這么貴?!” 幾包草藥要二百五十個錢!誰不嫌貴?貴到都超出了一家人的認(rèn)知!但王三郎就這樣急赤白臉的嚷出來,王翁能不傷心么? 王葛趁著伙房柴火旺,趕緊去雜物間找出落灰的小陶灶熬藥。 王荇將阿父扶回屋,再回來給大父輕輕揉腰。他小小的手掌,輕輕的手勁兒,正適合稍微不得勁就疼痛難忍的腰癥。王翁想著,以后分家了,總歸是要讓長房養(yǎng)老的,傷心就慢慢緩解了。 伙房內(nèi)。王菽蹲到王葛跟前,才幫著添了一根柴,就被小賈氏蹶了一腳,訓(xùn)道:“伙房就這么大,都擠在這干啥?” “阿母,我跟從姊學(xué)熬藥……” “你又沒本事賺錢買藥,學(xué)這有什么用?你要有孝心,就幫忙烹飯!哭什么哭!一天到晚拉了個哭喪臉,我是短你吃、還是短你喝了?早知道生你這么個喪氣東西,我就該求女媧娘娘,把你塞回肚子里!還不起開!擋路!”小賈氏出來伙房就閉嘴了,生怕叫阿姑聽到。 王菽是老實(shí)性子,眼淚汪汪的跟王葛訴苦:“我學(xué)會烹食了,可大母只讓我種地,有空就練編織。我該聽大母的話,還是阿母的?” 王葛哪能不明白大母的意思,倆叔母一個賽一個的懶,上山種地,誰能一天到晚總盯著她倆?還不如讓她們一人一天的輪換做飯、挑水、打掃院子,這些都是擺在明處的活,少干一樣都不行。 于是她道:“家里的活,不是干這個,就是干那個,干哪個都行。不過晚輩肯定要聽長輩吩咐,若是干了活,還讓大父大母添堵,不如不干!” 王菽點(diǎn)下頭:“我明白的。” “別哭了。我都回來了,明早開始,還是我烹早食,這樣你阿母、三叔母就能少抱怨點(diǎn)。” “我跟從姊一起!” “不用。一個人能干的活,何必多搭一人。你踏實(shí)種地,隔三差五的跟我學(xué)好編織,比啥都強(qiáng)。”王葛把一半豬脂添到藥釜里,攪動著。 天越黑,火從灶孔中透出的光越是紅艷。可再紅,也不如阿母血崩時那滲透床板的顏色刺目!刺心! 小賈氏,姚氏,你們欠我們長房的債……終于該還了!你們長年言語刻薄,擠兌我阿母,諷刺我阿父,讓我阿母去世前走的那樣不安心!她害怕一兒一女要被其余兩房苛待,以致死不瞑目!甚至我阿弟也險些夭折! 欠債……還債,天經(jīng)地義!今后你們這對惡婦,就等著被親族漸漸唾棄、離心吧! 第24章 24 潑姚氏 夜里,王荇早早鉆進(jìn)阿姊的被窩。王葛這次離家時間太長,小家伙這是想念的狠了。她輕輕拍著他的背,想給他仔細(xì)講講外頭的經(jīng)歷,可她太累了,不知不覺聲音迷糊,睡著了。 咚…… 咚……咚…… 夢境黑的可怕,唯有鼓聲炸著她的耳膜,每敲一下,余音都回蕩好半天。怎么又夢到鼓聲了?再世為人,心理承受能力變得這么差?竟然考一回試就做一回噩夢! “我在做夢,我在做夢。”王葛絮絮叨叨,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還是克制不住害怕,如履薄冰的探路。 咚……咚…… 聽鼓音,不止一面鼓,一會兒響在左方、一會兒響在前方。 她選擇朝前去,走的渾身都冒汗時,終于看到大鼓了。它高高懸空于黑暗,底下連支架都沒有。 “咚!”緊挨在她背后驟然響起巨音!這一聲太大,似鼓又似雷,她驚悚回頭,什么都沒有。 忽然!前頭的鼓面被撐破,一只手掌探出來,揪住她,要將她揪到鼓內(nèi)! 一聲輕“啊”,她從噩夢中脫離出來。 “阿姊別怕,阿姊別怕哦。”小阿荇竟然沒睡,輕拍她的手臂哄她。“阿姊把噩夢說出來,說出來它就不靈了。” 王葛欣慰的笑笑,以前哄他的話,被孩子反過來哄了。“沒事兒,阿姊就是夢到驛舍里的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