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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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搖了搖頭,也抱住岑良。 馬車一路往京城走,噠噠的馬蹄聲伴隨著逐漸熱鬧起來的喧囂,讓岑良沒忍住挑開了車簾。隨著馬車越走越遠,那些熱鬧的氣息也跟著消散,那越發熟悉的道路,讓岑良都有些恍惚。 她倉皇回頭,正對上柳氏的眼。 這路,不正是去…… 直到馬車停下,她們兩人怔愣地看著熟悉的門庭,熟悉的匾額,一時間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茅子世的聲音自外頭響起來,比之前又多了幾分敬重:“已是到了,還請兩位下馬車來。” 岑良的心跳莫名加速,第一個下了馬車,然后才將柳氏扶了下來,她們兩人站在容府前定定看了好一會,這才低聲說道:“茅大人,你這是在耍我們?” 岑良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憤怒,這是什么地方,難道他們還不知道嗎? 茅子世欠身,無奈說道:“兩位隨我來,進了這門,就知道了。” 那緊閉的大門,在此時正正打開。 她們熟悉萬分的于管事正站在門內,畢恭畢敬地朝著她倆行禮:“請。” 深一腳,淺一腳,走起路來,就跟踩著棉花似的,她們兩人慢慢地被迎進了這容府里去。 這容府與她們先前所見,又有不同。 屋檐墻角,庭院裝飾,都與從前相仿,卻又莫名多出了鮮活的氣息,就仿佛從前陳舊古樸的宅院突然又活了過來。 有人,在這里生活著。 這種感覺異常強烈,一瞬間,那種沉浸許久的記憶又猛地翻涌起來,叫她們兩人再邁不開腳。 她們不動,余下的人也不多催促,只是安靜守著,像是在等候。 這庭院也甚是寂靜,明媚的陽光散落,帶來幾多溫暖之意,有那清淡的花香順著暖風襲來,讓人險些沉浸在這香味里,再提不起半點警惕。 細細的、輕輕的脆響,從不遠處拐來。 一只毛絨絨的小白狗在角落里探出個腦袋,對這兩個陌生來客發出低低的叫喚:“嗷嗚,嗷嗚——” 犬吠打破了寂靜,她們兩個驀然回神,正有些恍惚,就聽到一聲略帶怒氣的叫喊聲: “你放開我!” 那聲音聽起來很陌生,卻帶著怪異的熟稔感,就好似他們已經聽過無數遍,卻并非是在現實,而是在遙遠的夢境里。 不自覺的,這停下的腳步,也就跟著邁開。 順著剛才的聲音,柳氏與岑良走向書房,這是她們再熟悉不過的地盤。 只要再往前一步,那屋內的人就能看到她們,可要是只停在這里呢? 哈,那就只有屋外的人,能看得見屋內。 年幼時,岑文經經常這樣嚇唬他爹。 岑良怔怔地看著書房內,那正有兩個男子在里頭拉拉扯扯,只看他們的動作,都會覺得怪異又親昵。 身材高大的男人擁有著一張俊美昳麗的臉龐,任是誰都無法忽略他身上的氣勢,幾乎是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就足以掠奪走所有人的注目。這男人的身上有著一種怪異的魅力,分明知道其危險可怕,卻又有著令人飛蛾撲火的瘋狂。 可不管是柳氏還是岑良,都更為留意他懷里的那個人。 那人年歲不大,只有二十出頭。 他也好看,是一種溫潤的,像是玉石,或者溪流那樣,叫人覺得舒服的氣質。只不過,最叫人喜愛的,是他那一雙清亮的眸子。 仿佛會說話。 只是此時此刻,那雙黑眼里滿是怒火,幾乎燒得更是明亮,他一手用力抵著男人的胸膛,像是要把人推開。 聲音緊繃,如同一把拉滿的弓。 “你不能總是這樣!”比起憤怒,那更是一種氣急敗壞,“在她們沒有平安抵達之前,你別妄想用這張臉來解決事情。” 那昳麗漂亮的惡鬼微微勾起嘴唇,卻不像是笑容,而是一個壓抑到極致,微微扭曲起來的弧度。 他沒有開口,只不過那看起來卻更像是一幅會說話的畫卷,已然將什么都道了個分明。 驚蟄知道他所想,簡直無法忍受:“我又不只是為了這張臉!” 他受夠了赫連容拿這張臉無往不利的作為,那就好像……就好像他對赫連容的所有感情,只是為了這張臉。 這太荒謬,也太荒唐。 驚蟄很生氣,不只是對赫連容生氣,也是對自己生氣。他氣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都生怕傷害到赫連容。 ……這人又哪里會這么眷顧惦記著他?分明知道他最害怕的是什么,卻偏偏什么都做遍了。 驚蟄轉身欲走,卻被赫連容抓住胳膊。 冰冷的吻落在他的額頭,緊接著是眉間,鼻子,最后是嘴唇,哪怕驚蟄拼命掙扎,赫連容也絕不松開。 他們的吻充斥著血腥與暴力。 驚蟄像是一頭莽撞的小獸,幾乎咬爛了赫連容的唇舌。那人任由著他發泄,卻始終強硬抓著他的腰身,不叫他有抽身離開的可能。 “不管你只愛這張臉也好,恨也罷,只要你離不開,走不脫,”赫連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冷酷,帶著血腥的惡意,“你想怎樣都無所謂。” 他將一把匕首塞到驚蟄的手里,那意思不言而喻。 除非殺了赫連容,不然他絕不放手。 那種強烈扭曲的情緒,帶著暴烈的瘋狂,已然再沒有掩飾的可能。光是聽著,感受著,就足以讓人渾身顫栗。 “放,放開我哥!” 一道出乎意料的女聲顫抖著,自窗外響起。 驚蟄猛地抬起頭,猝不及防之下,看到了站在窗外的兩個女人。 一個面相蒼老些,已經三四十歲的年紀,卻還很是漂亮,眼里正含著淚,默默看著驚蟄,那無聲無息的模樣,卻讓人仿佛也為之動情,也為之落淚;另一個卻是十來歲的年紀,甚是俏麗漂亮,雖也有淚,臉上滿是堅毅,剛才說話的人就是她。 “快放開驚蟄哥哥!” ……是娘,與岑良? 驚蟄的眼前一片模糊,連手指都忍不住哆嗦起來,那是一種根本無法壓制的反應。他下意識要朝著她倆走去,腰間卻是一緊,被人拉回懷里。 驚蟄這才想起來,這還有好大一個麻煩。 他猛地回過頭,正看到赫連容狠毒殘忍地注視著窗前兩人,那種龐然的惡意與破壞欲幾乎能摧毀一切。 殘忍的殺意,正踏碎在瀕臨瘋狂的邊界上。仿佛下一瞬,那岌岌可危的理智就要崩塌。 ——不能讓他發瘋。 身體比意識還要快,驚蟄抱住他的脖頸,踮著腳吻住了他。 兩人的唇舌內都有傷口,吻起來那叫一個刺痛。可這只要黏在一塊兒,就幾乎再撕不下來。 誰都沒有主動退卻。 那血腥味猶在,幾乎崩裂的殺意勉強收斂了下來,赫連容的聲音帶著幾分幽暗的怪異:“瞧……你的下意識,都只會選擇‘家人’。” 就在方才,驚蟄這下意識朝著家人走去的行為,幾乎踏碎了赫連容所有的克制與忍耐。 ……倘若他不回頭。 那就一切都別回頭了。 那頭瘋狂的怪物正激烈地咆哮著,恨不得撕碎所有的阻礙。 驚蟄氣得又咬住他的舌尖,別說話了你! 這黑心肝的壞東西,見縫插針給他洗腦,誰見到久別重逢的家人不會如此? 這偏執,暴躁,氣煞人也的混賬。 等等,驚蟄在唇間彌漫的血氣里,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這豈不是在娘親和meimei的面前……!! 他連忙抽身,回頭望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窗外的兩人都如出一轍的沉默,不知作何表情,那見面的狂喜與難以掩飾的擔憂混聚在一起,甚是復雜。 一時間,這怪異的氣氛里,只有赫連容最是淡定。 “岑夫人,岑娘子……”那張近乎完美無缺的臉龐,帶著空白的笑意,如同主人一般招待她們,“里面請。” 只是那笑無法帶來任何的溫暖,只讓人感覺到血液凝固,凍僵的寒冷。 他說這話的時候,頭顱靠近驚蟄的耳根,那緊緊擁抱的模樣如同一體,幽暗冰涼的黑眸里,倒映著那兩個小小的人影。 正是某種無聲無息的警告。 ——他,是,我,的。 第101章 驚蟄很尷尬。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尷尬過,如坐針氈不說,連手腳都不知要怎么擺。 赫連容坐在他的右手邊,柳氏與岑良則是坐在驚蟄左下手的位置,屋舍內茶香裊裊,屋外有蟲鳴犬吠,聽著甚是靜謐,卻寂靜得很,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種時隔多年,理應抱頭痛哭的場面,也不知怎的就變成這種欲語凝噎,索性閉嘴的僵硬畫面。 大概要怪赫連容。 驚蟄悄悄看了眼赫連容,這男人臉上很是平靜,仿佛根本沒覺得有問題。發覺驚蟄在看他,還微微一笑。 ……這涵養功夫,驚蟄真想學一學。 他又看了眼柳氏和岑良,她們兩人對赫連容很是戒備,不管是剛才這人的惡劣模樣,還是他與驚蟄的親昵,都異常不妥。 可驚蟄又不能讓赫連容離開。 這人現在就是隨時都可能暴雷的火山,一著不慎就要噴發。驚蟄要是敢在屋內獨自與娘親meimei說話,再出去時,必然是血流成河。 這根本不是威脅。 赫連容也不屑于用這種手段來威脅他。 那僅僅只是,事實。 驚蟄嘆氣,只覺得他和赫連容,怕還是有許多問題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