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你清醒一點、我作精,別湊合了、這個戀愛不好談、大晉女匠師、我們?nèi)宕┚帕憷?/a>、八零之繼母摸索記、穿成矯情反派的豪門后媽、女主不發(fā)瘋,當我是根蔥、和龍傲天一起建設祖國[快穿]、影后mama單身帶娃上綜藝后
“郎君,此前您讓卑職去查陳少康,此人頻頻追查岑家過往之事,動機不明,在還未查清他的目的前,還望郎君莫要與他多加接觸。” 石黎這個木頭難得說出這么長串的話,讓驚蟄不由得摸了摸下巴,饒有趣味地說道:“他在查岑家的事?” 這讓他想起百丈樓時,陳少康若有若無的試探,他知道岑家的過去?但這些都不是隱秘,隨著黃家倒臺都擺在了明面上。 那他查是為了試探什么?陳少康曾經(jīng)問過,關于他家人的情況,難道陳少康認識他的家人?但以他的歲數(shù),比驚蟄還小,怎可能會認識? ……陳少康那日是怎么說來著,要是他的家人還活著…… 驚蟄倚在車廂內(nèi),望著車窗外滾動的景色,忽而說道:“石黎,若是無意跌落康北河,能活下來的可能,有幾成?” 石黎低頭,聲音平靜:“不足一成。” 京城有河,名康北。 康北河不算湍急,卻有諸多暗流,一旦跌落,極其容易順著暗流被沖到川江去,那是真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驚蟄嘆息了聲,托腮看著窗外。 他記掛著赫連容的身體,在宮外沒有多留,從月明樓離開后,徑直回了皇宮。 赫連容的身體一日比一日見好,腰腹的傷口開始愈合后,就連睡覺老大難的問題也有了改進。昨夜將人驚醒后,驚蟄倏地發(fā)覺,赫連容就連半夜被吵醒后會痛苦難忍的毛病也幾乎都沒了。 這接連來的好消息叫驚蟄近來心情愉悅,赫連容與他的矛盾,也在緩緩磨合,一切似乎都在變得更好。 馬車一路到乾明宮外才停下,驚蟄自己跳下來,活動了下筋骨。 ……咦? 驚蟄下意識吸了吸鼻子,狐疑著看向乾明宮,還未入內(nèi),他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血氣。 … 殿內(nèi),一道冰涼細弱的聲音,在景元帝身側(cè)響起,將驚蟄今日的行蹤一一報來,最后說道: “陳少康意圖接近主子,疑似勘破其中聯(lián)系。” 景元帝微瞇起眼,將心頭浮現(xiàn)出來的殺意壓下去,這人已經(jīng)接觸到了驚蟄,在這節(jié)骨眼上死了,難免會被驚蟄發(fā)現(xiàn)。 ……正常人會怎么做呢? 景元帝道:“寡人記得,老定國公是個驍勇善戰(zhàn),不可多得的將才。” 寧宏儒欠身說道:“正是。” 殿內(nèi)一片血色,他們卻熟視無睹,好似一切正常。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想必他的小輩,定是愿意追隨他的道路,成為一名英勇的將士。”景元帝面無表情地說道,“那就讓陳少康參軍罷。” 學不會適可而止,就丟得遠些。要是能在戰(zhàn)場上死了,那可更好。 寧宏儒:“喏。” 景元帝半蹲下來,抓著那人的腦袋晃動了下,挑眉:“這就暈了?” 這些人嘴巴硬得很,想要挖點什么,幾乎是要碾碎他的骨頭,才能掏出來一星半句。 近來皇帝閑得發(fā)悶,就拿他們來逗趣。 “來,告訴寡人,除開太后外,這些年,你們還接觸了哪個?”景元帝踩著那人的斷肢,疼得他慘叫醒來,男人的臉上卻是平靜得很,帶著幾分壓抑的寒意,“這些手段,倒是與先帝如出一轍。” 惡心得很。 … 殿外,驚蟄捅了捅石黎。 “是血味。”石黎只會比驚蟄更熟悉這味道,他面不改色地說道,“可能是在懲戒宮人?” 不,不對。這樣濃的血味,幾乎是要把人給剖開了,怎么可能只是簡單的懲戒? 驚蟄本能感覺到了危險,可是抬頭看著乾明宮的匾額,沉默了會,又抬腳往前走。 石黎如影隨形,緊跟上來。 乾明宮外守著的侍衛(wèi)與宮人好似沒有聞到那血味,在見到驚蟄時,紛紛朝他行禮。 驚蟄微頓,頷首的同時,這腳步更加快了些。三兩下,已然掠過那些人。 越往里面,血味就越濃,幾乎到了殿外,便是撲面而來,叫人頭暈目眩。驚蟄已經(jīng)能看到殿內(nèi)躺倒兩三人,余下還有個跪著的,正在不住磕頭,只從那求饒的聲音里,也滿是哆嗦。 地上大片的血跡,都是從倒著的那幾個人身上彌漫出來的。 “陛下,陛下饒命,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景元帝的聲音甚是淡漠,“那你去陪他們。” “啊啊啊啊——” 慘叫聲起,也不知男人怎么動作,已是痛得他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寧宏儒,先剁掉他所有的手指,然后是腳趾,再挖出他的眼睛,寡人倒是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 森涼陰冷的聲音,如同地獄之語。 “啊啊——” 驚蟄的腳步停在殿外,如同生根發(fā)芽,想要動,卻是挪不開。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自己意外闖入了不該踏進的地方。 不過這已經(jīng)太遲。 殿內(nèi)的人,已經(jīng)聽到動靜。 景元帝高大的身影籠罩住了他。 “今日怎這么快回來?” 冷冷淡淡的聲音,仿佛剛才的陰森都是錯覺。那雙手捧著驚蟄的臉,也幾乎不叫他看到殿內(nèi)的血腥。 驚蟄喃喃:“……本來就是出去逛逛,并無大事。” 他抬頭,對上赫連容的視線。 “……我招,我招,我等只是聽從先帝的命令……” 赫連容平靜地說道:“只是清理些害蟲。” “……先帝生怕當年之事……” “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赫連容的手挪了挪,捂住驚蟄的耳朵,那慘叫聲也跟著弱下來,“不必聽。” 就仿佛要擋住所有的殘酷與惡意。 驚蟄喃喃:“……你不想讓我知道?” 赫連容并沒有回答,這難免會提醒驚蟄,他是一個怎樣的怪物。 “但有那么多侍衛(wèi)在……你只要一聲令下……” 赫連容淡淡搖頭,低下頭,在血氣里和驚蟄交換了一個濕涼的吻,呼吸都親密糾纏在一起。 沒有人會攔著他。 赫連容所在之處,驚蟄都暢通無阻。 第97章 驚蟄思考了一會,又思考了一會,他將赫連容捂著自己耳朵的手扯下來,探出頭去看。 “這些人是,先帝的暗衛(wèi)?”驚蟄想起他身后的石黎,“暗衛(wèi)到底是什么由來?” 赫連容:“挑選五到七歲的孤兒自小培養(yǎng),只會忠于一個人。如果死前沒有轉(zhuǎn)移,就會繼續(xù)忠于原主。” 驚蟄抬頭,這意思是,要是暗衛(wèi)的主人死掉前,沒有將他轉(zhuǎn)手給下一個主人,那這暗衛(wèi)就會一直忠誠于死去的人,為他的遺愿行事? “這太刻薄了些。”驚蟄吃驚,“他們是人,又不是……” 物件。 這聽起來比物件還不如。 赫連容平靜地說道:“他們培育出來,就不是為了當人看。” “那里頭,不都是暗衛(wèi),吧?”驚蟄聽著那些慘叫,露出痛苦的表情,這聲音可真是刺耳,“依你這么說,不會這么,求饒?” “有的不是。”赫連容頷首,“你要看?” 驚蟄面色變了又變,猶豫了下,還是搖頭:“我先回去。” 他一雙眼睛掃過赫連容的腰腹,微瞇著眼。 “晚些時候,我們再來計較你身上這傷口。” 人還沒好全,就敢下床。 回到寢宮,驚蟄總覺得鼻端還有血氣,他撥弄著剛翻出來的安神香,吸了口氣,那冷冽的香味,驅(qū)散了方才厭惡的氣息。 “石黎,你們暗衛(wèi),真如陛下所言?” “是。” “那轉(zhuǎn)手……” “如陛下將卑職給了您。” 驚蟄頭疼地揉著額角,嘆氣著說道:“什么給不給的,聽著真鬧挺,你們是人,又不是……” 石黎:“郎君何必介懷?如書童,如仆從,如徐明清,我們正是這樣的存在,是伺候,保護您的防線。” 這在他看來并無差別。 驚蟄托腮,拽著腰間的荷包出神了會,罷了,往后待石黎他們更好些就是,既然石黎覺得,待在他身旁會更好,那好歹還是有這么一點好處。 這么想,驚蟄總算不再想起剛才殿前的事情。 ……景元帝的嗜殺,可見一斑。 如果他愿意,他能去任何一處,為何偏偏總是愛將乾明宮弄得血腥可怕。 驚蟄嘆氣,文章寫了一半,赫連容終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