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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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墊和地面接觸的聲音,驚蟄低下頭,就看到一條興奮的小狗搖晃著尾巴,正蹲坐在下面看他。 驚蟄微愣,緩緩笑了起來:“抱歉,昨天沒顧上你。” 不過看起來,它已經被收拾利索。 這院子里的下人神出鬼沒,不需要人的時候,一個都看不到,叫一聲,又突然出現,這身手怪異得很。 驚蟄剛起來,就有人送來洗漱的用具與吃食。 “他呢?” “郎君,眼下陛下正該在朝上。” 驚蟄微愣,沒忍住笑起來。 雖然赫連容昨夜看起來兇巴巴的,說出那樣的話,卻也還是會按部就班去早朝,這人當真是矛盾到了極致。 “郎君想要回宮,還是想在外頭再住些時日,都可隨意,不過要外出的時候,還請帶上人。”于管事笑嘻嘻地說道,“要是弄丟了您,陛下得砍了我們的腦袋。” 驚蟄無奈搖了搖頭,哪里會丟? 他又不是幾歲的小孩。 他在書房看了會書,太陽很暖,小狗暫時留在屋內,沒人趕走它,甚至還給了它吃食,它趴在廊下打滾,看著也甚是活潑。 驚蟄看著陽光滿地的庭院,怔愣出神了好一會,才起身。 他想出去走走。 容府上,不知何時有了這么多合適的衣裳。驚蟄一說要出門,就有兩個侍女出現,手中提著無數的衣裳,把驚蟄嚇得連連搖頭,只說要自己來換。 她們也不強求,其中一個笑著說道:“那我們為小郎君挑選衣裳。” 驚蟄這才點了點頭。 他對這些,倒是一竅不通。 兩位侍女為驚蟄挑選了所有的東西,從衣裳再到服飾鞋襪,一一拜擺放好后,這才退了出去。 驚蟄看了眼銅鏡,那半拉破碎的鏡面還放在桌面上,在角落里,另有一面落地的鏡子,他將就著給自己穿戴上,花了好些功夫。 等整理發冠的時候,驚蟄有些迷茫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他少有這么仔細看待自己的時候。 ……原來,他長這個樣子? 驚蟄有些驚訝地摸了摸鏡面,觸手冰冷的感覺讓他回過神來,鏡中人也以同樣的神情回望著他。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看來他長得還算不錯。 待他出門時,侍女愣是給驚蟄又加了一件雪狐大氅,滾邊的毛絨,讓驚蟄近乎埋在了雪里,顯得越發俊秀白皙。 于管事沉吟片刻,幽幽說道:“郎君還是再多帶兩個人吧。” ……怎,怎么? 這都已經四個了,還要再多? 驚蟄和于管事拉扯失敗,馬車上又多塞了一個侍女,就是方才幫忙的兩人之一。 她的相貌普通,笑起來卻很溫和。 素和:“郎君,婢子會點武,于管事讓婢子跟著,也是為了剛好保護您。” 有些地方,有個女人在,會方便些。 驚蟄:“我只是出去逛逛,又不是去上門踢館。”他輕聲嘀咕著,有些無奈。 素和:“世上總有意外,人多些,還是好的。”她說話溫柔,娓娓道來,縱是驚蟄不愿,也只能嘆氣。 要是他們態度強硬些,驚蟄或許還會生氣,然而一個個都這么有商有量,說話柔軟不失力度,他就很難反駁。 畢竟也有道理。 素和笑著給驚蟄斟茶。 這位岑郎君并不難伺候,脾氣和善,只要摸準了他的性格,要伺候他并不難。 雖然他并不怎么喜歡有人在身旁,可是吃軟不吃硬,稍微溫和說上幾句話,只要有道理,他總是會聽的。 難得今日不用讀書,驚蟄也沒什么事情要做,他讓馬夫隨便走,自個兒就坐在馬車內看著外頭的街道。 無論走到哪里,對他來說都是新奇的場景。 素和:“郎君可有什么想玩,想看的?” 驚蟄:“這京城里,比較熱鬧的地方是何處?” 素和:“達官貴人較愛去東邊,尋常百姓在西邊。不過,要說整個京城最熱鬧的地方,應當是百丈樓。” “百丈樓?” “百丈樓雖然是這個名字,不過也有些夸大其詞。在京城中算是有名的地方,若是一時之間找不到游樂的場所,往往會選擇百丈樓。”素和說道,“既能吟詩作對,也有把酒言歡。若想看戲,聽曲,也有去處。” 驚蟄點了點頭,侍女就探出去與車夫說了幾聲。 素和對京城好像非常了解,見驚蟄對這些感興趣,她就提起了京城中的趣聞。 比如說陳大人娶了第四房小妾,氣死了自己的正妻;又比如說有哪個妾室偷了人,生了孩子,當做嫡子養了好多年;又有誰家與誰家結了親不成反成仇……哪里的茶點最好吃,哪里的酒最香醇…… 等到了百丈樓,驚蟄還聽得有些恍惚。 素和:“等郎君回來,婢子再與您說。” 驚蟄抿著唇笑了笑,有點羞赧。 想要進百丈樓,如果是那些早就京城聞名的公子哥,自然是不受約束,可若是生面孔,就要交一筆不菲的費用。 驚蟄剛下馬車,就看到前頭有人剛交了百兩紋銀。 素和:“許多權貴子弟會來尋歡作樂,為了讓環境更加清幽些,百丈樓也會做些篩選。” 若是交不起錢的人,自然進不了門。 這錢也不會真的不還,而是轉為這個人在百丈樓的消費。直到這百兩銀子花完之前,都可以隨意在百丈樓進出,不會有人打擾。 驚蟄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么,就看到侍女迎上前去,對著守門的人亮出了手里的牌子。那守門的人剛掃了一眼,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就變了,立刻跟著迎接上來: “貴客,快往里面請。” 除去車夫之外,其余四個人都跟著驚蟄進了百丈樓。 驚蟄挑眉看著素和,素和輕聲說道:“這百丈樓,和茅大人有些關系。”他不是幕后的人,但是想通過他要個令牌,也是容易。 茅子世。 驚蟄對這個名字自然不會陌生。 這可是當初被赫連容當做是朋友帶過來的人,雖然男人說他們還算不上朋友,可既然能夠被赫連容帶到跟前來,他們的關系也算親厚。 ……只不過,素和手中,早早有了這令牌。 是赫連容一早就猜到,他有可能會出來亂逛? 有了這令牌,他們在百丈樓幾乎暢通無阻,百丈樓的管事也跟著跑前跑后,為他介紹樓內的情況。 這百丈樓占地面積極廣,從外面看還沒有這種感覺,進到里面來,越走卻越覺得幽深。剛才在外頭見到的車馬不少,然而在這里面卻很安靜,還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就交錯掩映在那些深綠色的陰影之下。 彎彎曲曲折折的回廊,偶爾能看到迎面走來的年輕公子哥,又或者有那帶著嬌笑聲的貴女。這里似乎并不限制男女,布置得又很是雅致,再加上這種僻靜之感,怨不得會有這么多客人。 “貴客更喜熱鬧,還是喜歡幽靜些,咱們這兒都可以為您提供……” 跟在身邊的管事剛說沒兩句,這幽靜的氣氛就突然被打破了。 就在他們剛拐過彎的時候,在對面不遠處的回廊上,正有兩撥人正在激烈的爭吵。 這百丈樓內的建筑應該是用了隔音的材質,所以才能給人一種雅致幽靜的感覺,然而就算再怎么僻靜,到底還是戶外空曠之所。若是有人故意大聲喧嘩,那是怎么都攔不住的。 管事皺了皺眉,驚蟄跟著看了過去,就發覺遠處正在爭吵的兩撥人里頭,居然還有認識的人。 左邊正是昨天在鹿苑撞上的陳少康,而右邊則是一個紅衣女子。在他們各自的身后還跟著不少人,都是少男少女。 管事一看清楚那個紅衣少女的模樣,這臉色就苦澀起來。 這不是敬王府上的小郡主嗎? 這位的脾氣從來都不好,會在這種地方鬧出這樣的事,想來也不是第一次。 “陳少康!” 小郡主看起來已經氣得火冒三丈,連聲音都收不住聲量,手里攥著的鞭子,恨不得把對面的人狠狠抽上一鞭。 “你整日跟在沉心香的屁股后面,難不成真如京城傳聞中的那樣,你看上她了,想要與她成親?” 陳少康的臉色很不好看:“郡主慎言,我與她只是朋友之交。” 就算今時今日,女子的限制不如前朝那么多,可大抵也是看重聲名的,可不能任由郡主這么胡言亂語。 陳少康的背后站著個明眸皓齒的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看起來明艷大方。 “郡主這張漂亮的小嘴怎么吐不出象牙呢?我和陳少康是什么關系,又關你什么事?哦……難道說郡主喜歡咱們少康啊?”她笑瞇瞇看向對面的紅衣少女,眼里滿是促狹,“要是這樣,就早些說,我們這些人也不會在這礙事呢。” 她一說這話,身后的人,就跟著輕笑。 這三言兩語可真是利索,叫那紅衣少女臉色都變了。她身后伺候的人急急向前,攔在邊上,就生怕她一鞭子抽出去。 雖然郡主身份高貴,可這里的人哪個不是權貴子弟?要是真在這地方闖出禍來,到時候他們全都得挨罰。 再者說了,這百丈樓的背景也不容小覷,能在京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不動如山這么多年,還沒聽說有人在這鬧事過呢。 紅衣郡主忍了又忍,幾乎把自己憋出氣來。 她脾氣本來就不好,自從上次在鹿苑沖撞了皇帝之后,家里人對她非常拘束,再不像從前那么縱容。 好不容易尋了個空能夠出門,誰曾想,卻在這百丈樓里撞見了陳少康一行人,在他身邊,還跟著沉心香以及常秀香這兩人。 這兩個人本來就跟郡主不對付,而今看到陳少康居然跟她們玩到一起去了,郡主說起話來也越發不客氣。 只不過論嘴上的功夫,她到底比不過沉心香,在這百丈樓里面又不能動手,紅衣郡主氣得牙狠狠的,也只能丟下這些人往外走。 這正好就迎面撞上了驚蟄一行人。 這狹路相逢,自然該有人讓開,驚蟄示意身邊的人,往邊上退了退。 郡主不以為然。